沈初雪太痛苦了,悲痛牵引着至今未愈的陈年旧疾,一时之间,他竟难以维持住人形,身上灵光涌现,露出莲花本体。
另一边,正在距离情人寨千里之外的最北边,那是极寒之地。
冰洞中,寒风似疯犬一般吠叫着卷席着锋利冰冷的雪花冲入洞中。
盘腿打坐的沈初雪猛地睁开眼,他双眼一片赤红,血气在其中翻涌而起,似乎再也难以忍耐,他弓身骤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情人寨莲花分身也在那一瞬间化为齑粉。
而此时,闵修竹听完江浪的秘密,沉默了许久,最终小心翼翼地问江浪。
“江浪哥,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江浪望向闵修竹,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有很多爱我的朋友。”
“所以我不会再回去了。”
“更何况,我也不希望按照别人的摆布而活。”
“我哪怕要回去,也得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为达目的去影响另一个人的人生。”
“这种卑劣的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二遍。”
那一天夜里,江浪没有说他真正攻略对象是谁,闵修竹也没有问。
第203章 师兄送你上路
“哈……哈……”
冰天雪地,四周都白茫茫的一片,风雪似刀剑一般呼啸而过。
一个生得眉清目秀的男子狼狈地奔跑在雪地中,顾不上风雪刮疼了他的脸,他不停地往前跑,一刻都不敢停歇。
此时,一抹白光骤然抽在他膝窝上,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在雪地上滚了圈才生生停下。
他攥着雪艰难地爬起来,下一秒,一抹纤尘不染的黑色衣摆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僵硬地抬起头,目光往上移,他看到了提剑站在他面前的沈初雪。
沈初雪长发在狂风中飘扬,双眼微微赤红,肩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积雪,低头朝他望来的眼神竟比这雪还要来的冷,明亮到反光的剑身刺疼了他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心头重重地一颤。
这还是光风霁月的沈初雪吗?
此时的沈初雪像一具没有活人气息的行尸走肉,竟比从前还要来的难以接近。
终于,沈初雪冷清开了口。
“毕方,穆清风在何处?”
那嗓音冰冷,回荡在无人的冰天雪地中,一点一点渗进他骨子里,冻得他发颤。
这是沈初雪追杀他两天两夜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毕方咽了咽口水。
这些年,他一直待在哀牢山中充当穆清风的眼线,他深知穆清风心狠手辣,要是知道他背叛了他,他定没有好果子吃。
见毕方不回答,沈初雪低垂眼眸,长睫沾了一层薄雪,白茫茫的一片,他平静道,“罢了,我自己去找。”
言罢,他撩起眼皮,朝着毕方高高举起了“初出茅庐”。
毕方见沈初雪动真格的,连忙说了实话,“穆清风在无底渊!”
沈初雪微微偏头,乌发被风雪染白,“他去无底渊做什么?”
毕方胆战心惊,“我不清楚,他的事情从来不与我说。”
“你知道的太少,毫无用处。”
闻言,沈初雪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当初你与乌勒齐里应外合攻打情人寨,现如今,你又与穆清风合作,师兄不能再留你了,安静些,师兄这就送你上路。”
削铁如泥的“初出茅庐”架在了毕方脖子上,毕方不由毛骨悚然,连忙求饶,“师兄,当年我之所以和乌勒齐联手攻打情人寨,都是为了替师兄你出气!”
沈初雪不解地皱眉。
毕方继续道,“乌勒齐来攻打情人寨,情人寨中大乱,我这才得以趁乱偷出那大魔头尤青的尸体交给穆清风,那时候,我单纯是为了给师兄你解气!”
听到这,沈初雪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竟闪过一抹心痛,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再痛苦不过的事情,眼里的赤红越发的深邃。
毕方对此一头雾水。
穆清风不过当他是枚棋子,重要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他,他自然也不知道沈初雪与江浪的事情。
毕方还以为他哪句话说错了,刚要道歉,沈初雪攥紧了长剑,一字一句道,“那你就更加该死了。”
毕方吓得往后退了退,声音发颤,“师兄,你真的要杀我吗?哪怕我万般不是,也还是哀牢山的弟子,你杀了我,你如何向掌门交代?”
沈初雪没有半点犹豫,在毕方说到“交代”二字时,他面无表情,手起剑落,面前的人头滚落地,血溅了他一身。
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垂下握着沾满血长剑的手,转过身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自言自语一般呢喃。
“如何交代?”
“为何要交代?”
“谁人又给我交代?”
“我要给谁交代?”
“哦,我要给江浪交代。”
“如何交代?”
“无以交代……”
“唯有……”
沈初雪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却又迅速被呼啸而过的风雪所撕碎,最后那几个字吞噬在风雪中。
一声闷响陡然响起。
江浪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警觉地朝声音源处望去,却见房间的窗户大开,被狂风吹得一下又一下拍打的窗框上,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
江浪松了一口气。
他当是什么,原来是风吹开了窗户。
江浪起身走到窗前,刚要关窗,这时候他才发现,窗外天边乌云压顶,隐约可见雷落。
“那个方向是……”
江浪眉头皱紧,思索片刻,很快恍然大悟,“无底渊?”
无底渊早已在天灾之时倒塌,可如今天生异象,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想到这里,江浪立马跳出窗户,稳稳落地,然后朝无底渊赶去。
半个时辰后,江浪赶到了无底渊。
此时的无底渊已是一片废墟,抬眼望去,荒芜的一片。
而天边,是几乎要倾泻下来的乌云,乌云蔽日,遮住了光,所见之处,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不知为何,江浪忽然想起了当年天灾地裂时的场景。
也跟今天一样,乌云蔽日,旱雷阵阵。
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江浪便跳下无底渊。
迎面扑来是许久未曾人造访而独有的尘土霉味,四周一片漆黑,可见度极低。
江浪挥了张燃烧符出去,嘭的一声,四周就亮堂了起来。
就着火光,江浪时隔百年重新看见了这个无底渊的样子。
一片荒凉,残瓦断垣,四处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江浪凭着记忆往里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
面前依旧是一片废墟,早已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但江浪依稀记得,这个地方是曾经的无根潭。
江浪抬脚往无根潭里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折返了回去低头看了看。
这边的石头有移动过的痕迹。
有人先他一步来了。
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看来无根潭还真是热闹地。
话说,当年原身的秘密似乎至今还藏在无根潭中。
江浪突然好奇起来,当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江浪踹开挡在前面的乱石,大步走入无根潭。
刚入无根潭,江浪便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腐臭味,味道不亚于死老鼠,江浪几乎作呕。
屏住气息望去,残瓦断垣上满地的肢体腐肉,看穿着,大概是之前封印在无根潭的那些历代主人的躯体。
或许是这几具无头尸体这些年一直被压在乱石下,吸收了无根潭的阴气,故生了些许灵智,在有外人闯入时为了保护些什么,而去攻击闯入者者,却又被闯入者肢解了。
但,这几具无头尸体在保护什么呢?
江浪强忍着恶心,耐心地观察着地上的腐肉,他发现越靠近角落,腐肉碎片越多。
江浪便抬脚朝角落走去,到处都是腐肉,避无可避,他不得不踩在那一坨坨腐肉上,他甚至于可以清楚听见他的鞋子踩上那一滩软绵绵的腐肉时发出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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