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你能告诉他你是你吗?你们都那个了……”
岑浪拧紧了眉。
阿捡打小心思也贼重,要是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睡了养育他的师父,估莫更想不开了。
玄女:“还是我回去想办法封沈醉记忆。”
沉默须臾,岑浪开口:“玄女不必劳烦,还是我想办法吧。”
玄女面露不解。
岑浪:“我知道你为他好,但你我都无权抹杀他的过往,玄女放心,我不会与他相认,我想个折中的办法阻他报仇。”
“那就……按你的办法来吧。”玄女道,“也不用太急,尊者近百年一直在海底闭关,没人找的到他。”
岑浪点点头:“在下还有一事不解,一个妖界的朋友说,红色胎羽不会褪成白色,我分明记得阿捡通身红色羽毛……”
玄女:“他是凤凰和鸩生下的孩子,有别于其他翼族。而且他母亲是这世上最后一只凤凰,别人没见过他这个例外也是自然。”
说着,玄女再次看向沈醉,目光露出些许无可奈何:“沈将军,我这孽徒被皇帝伤了心脉,旧疾一直未痊愈,我近日在炼一味丹药,如果炼成,应该能去了我这孽徒的病根儿,等我炼好拿给你。”
岑浪敛了敛袖口,恭恭敬敬朝玄女作揖:“多谢玄女。”
只见玄女走下莲花座,单手提溜起高高的莲花座,甩了甩灰,施法术将它缩成蒲团大小夹在腋下,托着瓶子一转身没影了。
莲花座是这样的法器吗?
岑浪愣了愣,控制不住联想到其他有莲花座的神佛,一想到他们离场时也是把这玩意儿夹腋下,就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阿弥陀佛,果然还是自己浅薄狭隘了。
“哪里来的妖怪!”三昧鸟的声音从岑浪背后响起。
醒就醒,非得一惊一乍……
岑浪拧着眉毛转过身,见着一众跑来的刀枪剑戟,登时道:“哪里来的妖怪!”
【作者有话说】
看到评论好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章 今日好像是本将军祭日?
上山路段陡峭,刀枪剑戟颠了又颠,才露出手持它们的妖兵,打头的正是九支夷!
“九支夷怎么会在这儿?”三昧鸟惊道。
岑浪瞟了三昧鸟一眼这儿是沆城,沆城城主出现在沆城,简直是最不奇怪的事了。
九支夷和岑浪打了个照面,视线移到岑浪身后昏倒的沈醉身上,抬起手命令道:“把人给我抓住!”
副将举着斧子“嗷嗷”喊着冲上来,冲了三步停住脚步扭头看九支夷:“城主,抓哪个啊?”
“笨死了!”九支夷竖起眉毛,“当然是岑浪和沈醉两个都要!”
见副将反应不过来,九支夷恼道:“快点!趁着沈醉昏了赶紧把两人绑好一起送我屋里!”
岑浪:“……”
他此刻手无寸铁,盯着一拥而上的沆城妖兵,朗声道:“三昧鸟,你带沈醉先走!”
迟迟没听见三昧鸟回应,岑浪只好分神回过头身后空空如也,天际只余一抹橙影。
好么,他还没说完话三昧鸟就已经驮沈醉飞了!
岑浪转回头看自己面前的九支夷。
九支夷张着嘴看着天际那抹橙影,也很意外。
过了半天,九支夷摆正头颅,指着岑浪命令道:“总比没有强,逮住岑浪绑上送我屋!”
妖兵当即张牙舞爪扑上来。
跑最快那个在岑浪面前突然跌倒,阴差阳错把手里斧子塞到岑浪手中。
岑浪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斧,手一撒扔在地上:“我要斧子干什么,这东西跟我又不搭!”
正说着,又一个沆城妖兵“嗷嗷”冲到他面前,摔一跤,恰好将一把弓塞到他手上。
岑浪看了看弓,又扔了:“没有箭,你光给我个弓?”
第三个妖兵摔到他面前,差点砸到他,不过武器倒是给对了,给了他一把刀。
这些沆城妖兵以前和岑浪同吃同住,互相熟识。岑浪不想伤他们,将手中的刀一转,用刀背敲向一名妖兵!
那妖兵“啊啊”两声,转身扑回队伍里,紧跟着,队伍里的妖兵如牌九一般挨个儿被前者撞倒。
岑浪:“……”
倒下之后个个嫌地滑似的爬不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岑浪!我们是不会让你顺着南边五百米的缓坡下山逃走的!”
“对,我们是不会让你顺着缓坡下山,然后再顺东走一千米避开城门守卫,从碧湖偷偷逃走的!”
“碧湖那边无人把守,我们是不会让你如此轻易逃走的!”
岑浪目瞪口呆:这么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他赶忙儿一溜烟儿往南跑,五百米之后,果然看到一个缓坡,顺着缓坡爬下千雪峰,又往东跑一千米,见着碧湖,“噗通”一声跳下水。
游了大半个时辰,岑浪将头探出湖面,认出不远处正是酒街,晓得这湖竟然直接通到无妄城里来了!
他湿淋淋地爬上岸,沿着路走回沈醉的庭院。
离门口老远就听见里面有人哇哇哭。
岑浪心里担心,一脚踹开大门,发现是三昧鸟坐在院子中间,咧着嘴仰面朝天哭得直蹬腿。
岑浪:“出什么事了?”
三昧鸟不管不顾就是哭。
岑浪让他嚎得心翻个儿,蹲下在这少年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许哭!”
哭声戛然而止,三昧鸟瞪大眼睛:“你打我?你敢打我?”
岑浪耐着性子问:“你到底哭什么?”
“城主……”三昧鸟又抽噎起来,“城主醒来之后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岑浪脑中耳中嗡嗡叫唤起来,三昧鸟说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
若是沈醉去找那位尊者报仇……
他压根儿不敢往下想,心骤然坠下去,压得五脏六腑沉甸甸地喘不上气,一转身,大步走向大门。
“你衣服湿着呢!”三昧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之前的雨下得像冰刀子,这么冷的天,你好歹换一套干衣服再出去……”
“闭嘴!”岑浪恼道,“你明知道他想报仇,看个人你都看不住!”
三昧鸟被他吓噤了声,睁着一双大眼睛吧嗒吧嗒掉眼泪。
岑浪抬手捏了捏鼻梁,觉着自己迁怒小孩儿也是不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声音太大了。你在家里等,若是沈醉回来,你就变原形去无妄城城门上空盘旋两圈,你原形比太阳都显眼,我一看见就知道沈醉回来了,行吗?”
三昧鸟点了点头。
岑浪踏出庭院,逼着自己冷静南海玄女说尊者在海底闭关,海底与这天地一般辽阔,沈醉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尊者。
可若是万一倒霉正好遇上尊者出关呢?
……哪儿有那么寸!
两种思绪在脑中你打我我打你,折磨死了岑浪这位苦主。
煎熬中,他在无妄城跑了一整天,回过神时,打更的小妖“咚咚”敲响了示意三更的锣。
岑浪拨开汗湿在脸颊的发丝,冰凉的触感落在他脸颊,以为又是下雨,一抬头,发现莹白的雪花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他不由得多看了片刻。
他当年被问斩的日子很特别,也恰好赶上初雪。
“今年初雪可足足比往年晚了两个月啊。”街上过路人仰起头感叹。
晚?
沈醉和他说过,梧桐树在妖界开花比凡间早两个月,现在是十一月,如此算来,这场初雪在妖界来说,确实算晚了。
岑浪心里咯噔一下,抓住那路人便问:“兄台,敢问今日是十一月初几?”
“初三啊。”路人被他抓得神色惊惧。
岑浪松开路人的手臂,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十一月初三,他的祭日。
他迷迷蒙蒙地走到无妄城城门附近,找到那鸩妖王老板的饼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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