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琴酒的眼中不合常理。
所以,哥哥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怀疑安室透的身份了。
因为能逃出他手下的只有两种人。
一、公安派往组织内部的卧底。
二、组织派往公安,但被公安派回来的卧底,也就是双面间谍。
第一种情况,哥哥是认为波本之所以没被指出来,是因为其本来就是公安的人,而他在帮助波本遮掩。
第二种情况,哥哥是认为波本伪装成功了,而之所以能够伪装成功,不是因为安室透的伪装能力本身有多出色,而是因为安室透本身就作为组织的卧底接受过公安这边的卧底训练。
所以身体上的痕迹都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看不出来或者看走了眼都很正常。
数秒之间黑泽秀明就整理好所有可能性。
以上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哥哥都不会放过安室透,所以他决不能直接回复安室透的身份。
同时,为了保证兄弟之间感情的稳定性,他又决不能对哥哥撒谎。
那么他应该避开关系的问题,直接说为什么。
“他……他救了我。”
黑泽秀明站起来,缓缓走到哥哥身边坐下,保持了一臂左右的安全距离。
这种情况下保持这种距离是最正确的选择,但黑泽秀明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坐都坐下了,稍微靠近一点应该也没事吧?
他悄悄往琴酒那边挪了挪,然后用手掌压住对方落在沙发上的一片衣角。
“我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记得他救了我这点就足够了。”
“救你?”琴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带着笑意反问,“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在山庄里救了你,所以你才没有追究他的身份。”
“是的,宫地伊树策划了一场爆炸,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玻璃,如果不是他及时按住了我的脖子,就会有一片玻璃直接刺穿我的喉管。”
黑泽秀明顿了顿,迅速抓起琴酒的手指,低下头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当时就是这样。”
他摆好了姿势以后松开手,好像完全不知道在一个黑手党面前保持这样的姿势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到对方手里。
琴酒微微收拢手指,感受到弟弟脖颈边有序跳动的脉搏。
没说谎,句句都是真话。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泽秀明,他的弟弟特别不擅长对他说谎,不擅长对所有亲近的人说谎。
因为他珍惜这些感情,不想因为任何谎言失去他们。
琴酒想到波本右手背几乎贯穿手掌的伤痕,大拇指在黑泽秀明的颈动脉边上摩挲一下,然后缓缓松开,熄灭手中才抽了一口的香烟,“别让别人摸你的脖子。”
“嗯。”黑泽秀明低低应了一声。
哥哥这样的人就是要像这样相处才对,在言语中添加强硬的对抗只会把人激怒,就是要低头才行。
他得意地把那片按在手掌底下的衣角搓进指尖绕了几圈。
“我不会因为他救了你就对他有什么优待。”琴酒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没管,“这种特立独行的人……”
“别说他。”黑泽秀明大胆地把手伸进琴酒兜里,“接下来六个小时我们去做什么?你上船之前答应过我的。”
琴酒沉默了,这大概是他弟弟屡试不爽的一招——撒娇耍无赖。
他捉住黑泽秀明的手,从自己兜里拔出去,然后站起来稍微坐远了一点,对着想要靠过来的人冷声道:“坐好。”
黑泽秀明不太情愿地端正坐姿。
“你……”琴酒说完这个单词,声音戛然而止。黑泽秀明实际上并没有回答两人的关系,但从他毫不避讳露出的那截毫无痕迹的脖颈来看,好像确实只是普通朋友。
与其在这里逼问自己的弟弟,不如直接去问询那个有可能是卧底的家伙更加直观。
“走吧,我带你去靶场,看看你的家庭教师这段时间将你教的怎么样。”
黑泽秀明:……
什么?好不容易有6小时能单独相处,竟然要被拉过去检查作业?
嗡嗡……
琴酒的手机震动两声,他拿起来看了几秒。
黑泽秀明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了上面的发件人——贝尔摩德。
还没等他再看看那封邮件上写了什么,琴酒就站起来道:“在家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吧。”
可恶的黑衣组织,为什么总是有任务!
你们没有别人可以用了吗?就不能让哥哥休息一天?
黑泽秀明看着琴酒离开的背影,生气地锤了一拳抱枕。
视线落在琴酒刚刚坐过的位置,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马德拉没在这里,于是悄悄挪过去,坐得稳稳当当,百无聊赖地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嘴们发呆。
刚才哥哥的香烟只抽了一口,没有抽完,剩下的部分歪歪斜斜落在烟灰缸里。
他盯了一会儿后挪开视线。
香烟到底有什么好,尼古丁难道能和咖啡比吗?
尼古丁有致癌作用,咖啡却没有,抽什么烟,喝咖啡难道满足不了人体需要?
黑泽秀明想着,站起来走到茶水间冲了一杯最简单的拿铁。
刚刚冲好的拿铁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他低头抿了一口,总觉得比马德拉泡的少了点什么。
“马德拉——”他从茶水间里探出头扬声喊道:“你能下来帮我泡一杯咖啡吗?”
二楼传来几声脚步声,然后是下楼梯时才会发出的咚咚声。
直到到了一楼,马德拉才回复道:“但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你手上的是什么吗?”
“咖啡。”黑泽秀明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答完后从容地喝了一口,“我觉得自己泡的没有你做的好喝。”
“很高兴你喝咖啡是为了品味它,而不是将他当做一种功能饮料。”马德拉伸手将放在茶水间上的咖啡豆全都收进柜子里,“我还以为你完全不知道好咖啡是什么味道,只是单纯地贪图咖啡因带给你身体和精神上的愉悦。”
黑泽秀明看到他把咖啡机上透明储蓄盒里的咖啡豆都倒进单独的密封袋里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执事先生很可能不是下楼来泡咖啡的。
“嗯……你是准备从柜子里拿什么新口味的咖啡豆泡给我喝吗?”
马德拉满脸写着:您是不是在做梦。
“我之前就听您的家庭教师说过了,您需要强制戒断咖啡因。”
黑泽秀明惊愕地瞪大双眼,他实在没想到里包恩竟然会细致到把这种小事都对他的执事单独说一遍。
“您现在手上的这杯,是您戒断成功之前的最后一杯,没得商量。”马德拉拿出一把十分复杂的,锯齿状的保险柜钥匙,咔嚓一声给茶水间放咖啡豆的柜子上锁。
黑泽秀明放下手中的杯子,蹲下来查看。
这个门锁昂贵得离谱,一般用来储藏重要文件和资料时才会用到这种锁头。
之前在彭格列基地进行训练的时候他几乎所有课程都已经学过了,唯独没有学习开锁。
他还以为是里包恩忘记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
用以前学过的方法开那种最简单的门锁都需要30秒左右,更不用说这种复杂的锁扣。
就算他半夜想要偷偷喝上一杯咖啡,单是撬开门锁恐怕都需要一个多小时……
“您是不是在想着撬锁?”
黑泽秀明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向马德拉。
“Reborn先生也跟我说过这点,不过……”马德拉轻轻按了一下马甲上的纽扣,那颗扣子轻轻弹开,露出里面中空的缝隙。
黑泽秀明看了看扣子,又看了看马德拉。
“自从您叫我换掉马甲上的纽扣摄像头,我就一直在想纽扣上不装摄像头的话还能装点什么。”
马德拉从纽扣的隔层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当着黑泽秀明的面用力插进锁孔。
上一篇:一人成团,人设反转
下一篇:小侯爷的七年科举五年开封之路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