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睡着了醒来就能回去了。
黑泽秀明闭上眼,听到一声细微的关门声。
安室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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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是被饿醒的,早上吃掉的那块南瓜芝士饼根本满足不了一具29岁身体白天的日常需要。
他坐起来,发现床边多了一双崭新的塑胶拖鞋。
黑泽秀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双拖鞋才从货架上拿下来没多久,就是从mokubar边上的便利店买回来的。
安室透把dna送完,立刻去买了鞋送回来。
哈,还知道早上表现得极其差劲呢?
黑泽秀明没好气得将脚揣进鞋子里,走到客厅打开冰箱。
里面有一捆芹菜,一排无菌蛋,一块咖喱,还有牛肉、蘑菇、以及早上剩下来没有用完的半边小南瓜。
他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咖喱和南瓜上。
牛肉应该是安室透晚上要做的,得给他留着……
凭什么!
就吃牛肉!
黑泽秀明一把抓住存放牛肉的真空袋,然后又取出咖喱和蘑菇。
这个他记得,用敞口锅烧,水不用太多,咖喱要掰开,放下去之后要不停搅拌,简单!
黑泽秀明冲到厨房,切开牛肉,取出一人份的量冲洗完放进锅,放水,烧开,放碎咖喱,搅拌。
一切都那么完美。
他就说做饭这种事情根本是小意思。
难不住他!
自从zero看到他炸了高压锅以后就再也不让他进厨房,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黑泽秀明将灶台上的明火关到最小后立刻准备烧饭。
只有咖喱没有饭怎么行呢?
他看着储物格里面的米陷入了沉思。
多、多少米来着?
一个人的话吃一碗?
黑泽秀明看着仅仅铺满饭锅底部的米陷入沉思。
虽然这东西遇水肯定会涨大,但就这么点看上去不够。
每次配咖喱吃都能吃很多呢。
再来点!
黑泽秀明自信满满地洗过米,放上锅打开开关。
很好,不出意外,30分钟过后就可以吃饭了!
饭……了……
饭……
是不是有点多了?
黑泽秀明看着多到顶开锅盖的米饭,陷入沉思。
这个,看上去,为什么,会,这么多?
算了,先吃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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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安室透下午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和哈罗一起摊在地上的黑泽秀明,桌上还乘着三碗堆成山的米饭。
“哈罗?”
“汪——”
安室透走进了才看到地上被打开的三个狗狗用罐头。
三个!
他伸手摸了摸哈罗的肚子,“你吃得太多了!”
“呜~”哈罗装傻。
安室透放下狗,摸了摸兜里的检测结果单,看向黑泽秀明的胃。
这个……也吃得太多了。
而且……
黑泽秀明说的话居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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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都想吐,他还不知道有人居然能把咖喱烧得那么难吃!
这个人居然就是他自己!
他竟然被自己烧得菜难吃到在没配菜的情况下干掉了整整三碗饭!
他有气无力得指了指厨房,“咖喱。”
“烧多了?”安室透转身走向厨房,然后看到了那锅糊糊。
他拿起勺子捣了捣,除了零星的肉的纤维,糊里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像一堆被人反刍出来的食物残渣。
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摊在地板上的人,鼓起勇气尝了一口。
药味和苦味,还带着一点咸味。
他刚和hiro学习料理的时候做出来的菜都没有这么难吃!
所以……在那个世界都是他来给这位明灯做饭的吗?
他放下汤勺,走到客厅,“饭烧多了?”
“嗯。”
“没事,剩下的饭可以做成炒饭饭团,刚好冰箱里还有南瓜和鸡蛋。”
“哦。”黑泽秀明撑得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我加了急,与我是一致的。”安室透开始尽力找话题来弥补早上对黑泽秀明来说有点过激的态度。
“哦。”黑泽秀明勉强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安室透。
“你说的消息我也去验证了,大部分都能和我们这边的吻合起来。”安室透顿了顿,他无法说出十分煽情的话,于是只能干巴巴地道:“谢谢。”
“嗯。”
安室透:……
“这是现金,如果以后我不在家,你就到外面去吃。不要……自己做饭。”
“哦。”黑泽秀明把头埋在臂弯里,他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回去。
睡了一觉为什么没用!
该不会要组织消失之后才能走吧?
那也太久了!
安室透看着把自己团起来的黑泽秀明,歪着头想了想,“七月东京郊区的神社有烟花大会,要去吗?”
“不。”黑泽秀明轻声道。
就算真的要去烟花大会,当然不是跟这个安室去。
第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黑泽秀明仍然在304的客房醒来。
第二天也很快过去,第三天他照样在304的客房醒来。
于是他借了安室透的国立图书馆出入证,开始频繁借阅物理学书籍。
第二十八天晚上十一点,安室透对着边打哈欠边做粉色火箭筒的黑泽秀明说,“要去兜风吗?”
黑泽秀明看着图纸上仅剩的最后一步,放下手中的螺丝刀,脱下防强光护目镜对安室透笑了笑,“好啊。”
他坐上副驾驶,打开车窗。
路灯的光立刻洒进车内。
安室透看向他被吹起来的头发,“组织的信息我已经全部上交,也争取到了跨国合作,组织的势力已经被逐步蚕食了三分之一,彻底瓦解是迟早的事。”
“当然,那可是我的消息。”黑泽秀明展开手,忽然眯起眼。
他的手指……是不是在变得透明?
“你明天想吃什么,海边有一个大的海鲜市场。”安室透想到对方做出来的那个滑稽的火箭炮,“留……”
留下来也没关系。
“不用了,我好像马上就要走了!”黑泽秀明开心得挥了一下手,将手指凑到安室透面前,“看,变透明了!”
安室透猛地踩下刹车,黑泽秀明因为惯性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束缚着摔回座位。
很快,白色的马自达再次启动。
安室透轻声道:“不要突然伸手,会挡住视线。”
“哈,没问题。”黑泽秀明开心得抬起腿,晃了晃脚,“走啊,开快点,去海边钓鲷鱼的地方看看。”
——是那个礁石区。
安室透条件反射得想到了那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他扫了一眼黑泽秀明一直没有摘下来过的戒指。
这盏明灯,已经是别人的了。
他将油门踩到底,马自达引擎的轰鸣声立刻响起。
黑泽秀明畅快得笑起来,“那个火箭筒,回去你就把它扔掉吧,那可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安室透的回答,于是侧头去看,发现他正在愣神,脸开车都仅凭肌肉记忆。
“嘿!我让你等我走了以后销毁火箭筒,听见了没有?”
安室透立刻回过神,“知道了。”
马自达在那个山崖附近停下的时候,黑泽秀明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样子,他猛地打开车门冲下去,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看向一直站在车边的安室透,“我就说我的消息有用,怎么样,明灯是不是名副其实?”
安室透才点了一下头,忽然眼前就吹过一阵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山崖上已经没有黑泽秀明的身影。
那阵风好像就是为了带走黑泽秀明而来。
“比起明灯,你对我来说更像流星吧。”安室透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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