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猛地弯下腰,护住黑泽秀明的上半身。
“谁?”黑泽秀明用气声问。
降谷零侧头看向悬停在大楼之外的直升机。
直升机十分普通,但侧门开着,上面架着机枪,操控机枪的女人眼角纹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收回视线,回答道:“是基安蒂。她如果在,那么她的搭档科伦应该也在,他们是狙击手。”
黑泽秀明抬手,摸了一下降谷零的脖颈,“我们也有狙击手,不用担心我,你可以先找掩体。”
“你在骗我。”降谷零道,“你想让我走?”
黑泽秀明喘息一声。
他不太清楚子弹有没有被射入体内,但从这种痛感来说,肋骨肯定断了。
他说不了太多话,只能无奈地笑起来,对降谷零的疑问避而不答,“希望赤井能稍微靠谱些。”
反正都是直升机,打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213章 正文完
涩谷Scramble Square,西栋,楼顶。
赤井秀一抬高狙击枪,从瞄准镜里看向直升机。
他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直升机下腹侧的邮箱。
只是一发子弹的事。
“砰——”
轰——
子弹击中直升机的邮箱,爆炸瞬间将直升机点燃。
黑泽秀明的头发被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吹上去一点,其他地方都被降谷零护住。
他借着火光看向降谷零垂下的额发和眼睛,忽然感到尘埃落定的快乐。
普拉米亚被捕后必定会在审问下供出图纸,涩谷其他还未被引爆的炸弹得以被拆除。
朗姆被逮捕后,其线下的所有势力都会渐渐浮出水面。
乌丸莲耶一旦失去尖端仪器和药物的支撑根本没有几年可活。
以前他和哥哥见面的时候都只能等对方在任务时间里勉强抽出十分钟。坐摩天轮都要偷偷摸摸。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个哥哥。
不是什么组织的罪犯,只是他的兄长,一个卧薪尝胆的线人。
真不错。
一切与他的计划分毫不差。
黑泽秀明笑着闭上眼,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来着?
……
是什么?
救护车?
警察厅肯定已经准备好了。
咖啡豆?
不,咖啡豆已经一颗都没有了。
芝士——
芝士蛋糕!
黑泽秀明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嗬的抽气声。
“——医生!他醒了!”
“肾上腺素不用注射了,跟他说话,确认一下意识情况。”
十分耳熟的声音响起,黑泽秀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晕过去了。
他艰难转动眼球,看见了灯光下极其亮眼的绿毛。
是人如其名的绿间医生。
他又转头看向身侧的仪器。
心律54,血压60.
嗯,看来警察厅确实提前准备好了救护车,现在应该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对了!
他的芝士蛋糕!
黑泽秀明伸手,抓住降谷零的手,等人凑近后缓慢又艰难地吸了一口面罩里的氧气,一字一顿地说:“冰箱里还有没吃完的芝士蛋糕,要转冷冻,不然……会……坏掉。”
降谷零:……
准备给黑泽秀明处理外伤的绿间:……你是紫原的亲戚吗你?
交代完芝士蛋糕的事,黑泽秀明疲惫地闭上眼,再次昏睡。
-
滴——
什么在响?
……
滴——
“准备缝线。”
响的是医疗仪器?
看来现在是手术时间。
黑泽秀明不太清醒,他比较想知道zero有没有回303帮他把芝士蛋糕放进冷冻柜。
滴——
“用那个黑线,他好像不喜欢白色。”
“啊,好的。”
“真危险啊,差一点骨头就扎紧肺里了……晚上吃什么去?吃猪排骨头汤拉面吧?银座那边有一家。”
“可以。”
嗯,男护士喜欢女助手。
黑泽秀明靠着对话推理。
但那位女士完全没有动心。
说起来,因为帮他接了肋骨所以想吃肋骨拉面汤?
嘶……
虽然在麻醉下应该没什么感觉,但他觉得胸膛有点空空的。
哦,当然是空空的,还在缝呢。
“醒醒。”绿间摘下手套,拍了拍黑泽秀明的脸,“手术后3小时不能睡觉也不能喝水,听明白了吗?”
“惹……”黑泽秀明勉强睁眼,他想说自己听明白了,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该死的麻醉剂!
绿间:……
噗。
「天才也有这种时候呢,愉快。」
“推进病房,顶楼空出来那间,我去通知警察厅,马上就来给药。”
麻醉的作用还没有完全褪去,绿间医生的话语忽远忽近。
黑泽秀明看向头上略过的一盏盏白炽灯,很快被推进了电梯。
带着氧气面罩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好像下半张脸都是潮湿的。
好困……
他缓缓闭上眼,想小憩一会儿。
但上眼皮和下眼皮才刚碰到一起,边上的助手就大喝一声,吓得他条件反射地将眼睛睁开。
“三个小时不可以睡觉的哦。”助手亲切又大声地棒读。
可恶!
黑泽秀明用力瞪着电梯的顶灯,很快就被几位医生推进病房,并从担架车挪到病床上。
为了不让他睡着,几位医生甚至帮他把病床的靠背微微摇起。
但黑泽秀明宁愿它没有摇起来。
因为他对上了马德拉黑沉的脸。
救、救命!
“睨……惹……”
说不清楚话!
“哒。”一个充满香气的保温饭盒被放在床头。
咕——
肚子十分应景的响了一声。
好香……是什么汤?
怎么会有芝士的味道。
口腔开始不争气的分泌口水,黑泽秀明半边脑袋都陷在枕头里,可怜巴巴地看向马德拉。
一口!
先吃一口可不可以?
绿间真太郎推着装满盐水的小推车进门,无情地挡住了黑泽秀明看向饭的视线。
好坏!
黑泽秀明又看向推车,然后看到了三大袋盐水。
秀明:……
什么东西?这三袋都是我的?
“四袋。”绿间医生和善地抽出盐水注入药粉瓶,放在机器上摇匀之后又用针筒抽出,灌进盐水袋。
接着冷酷无情地从被窝里掏出黑泽秀明的手,找到手背上的静脉扎下去。
“这是防止伤口发炎的药。”绿间看向躺在病床上,脸几乎和头发一样白的人,抱着最后的怜悯道,“如果觉得口渴,可以用棉签沾着盐水涂在嘴唇上。”
“您是他的执事?”
“我是。”
“注意三小时不可以睡觉不可以吃东西也不能喝水。”绿间顿了顿,伸手推了一下眼镜,“但可以去洗手间。”
“三小时之后可以喝水,这是今天要吃的冲剂和颗粒,能喝水了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给他灌下去。”
灌?为什么要用灌这个字?
很苦吗?
黑泽秀明十分抗拒的转头,但麻醉剂的作用让动作十分艰难。
“如果你不喝或者耍什么小动作,发烧之后就得加量。”
好吧……
“对了,这个。”绿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密封袋放到床头柜上,“它给你挡住了子弹,你只是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被撞断了肋骨胸口的外伤也是它被子弹撞击后膈出来的。”
黑泽秀明转头。
是他先前放在上衣衣兜里的假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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