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窥探你的隐私哦,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黑泽秀明蹲下来摸了摸镜子底边的边框,粘着剂已经开始老化,这明显是一面装在这里很久的镜子。
仔细想想降谷零需要扮演的人设,安室透是一个咖啡店员,他虽然开着跑车,但比起普通职员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理解出走后出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
富二代基本都不会有什么生活常识,他既然是第一次住在公寓里,就不会知道一般人不喜欢在浴室里装一面镜子,自己看着自己洗澡。
嗯,降谷零是为了贴合人设才不把这面镜子拆掉的。
黑泽秀明直起身,背对着镜子打开淋浴器。
水温正好,降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没有任何香味的类型,洗起来非常舒适。
只不过……洗得实在如芒在背!
黑泽秀明草草洗完,迅速擦干,等用浴巾围住自己后才发现他和景光根本没带换洗衣服过来。
总不能穿脏衣服出去吧……
叩叩——
“秀明?”景光屈指敲了敲浴室门,“我回去拿了衣服,就放在门口。”
“好的,谢谢。”黑泽秀明打开锁,将浴室的门打开一条小缝,蹲下来伸出手臂往外探了探,果然摸到一个纸袋。
他捏着纸袋缩回手臂,拿出里面黑色的短袖衬衫换上。
“啊……是一直舍不得穿的那件,算了……衣服买回来就是要穿的嘛。”
黑泽秀明赤着脚走出浴室,水蒸气立刻从门缝里溜出去。
“我好了。”
“这么快?”景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秀明在家洗澡的时候总是能拖长多少时间就拖长多少时间。
“你进去就知道了。”黑泽秀明没好气地在茶几前坐下,拉住领口抖了两下,“我实在没想到有人敬业到了在家里都要演的程度。”
“啊……你说镜子?”安室透扫过黑泽秀明的发尾,对方将衬衫的扣子扣到胸口,露出一片胸膛和锁骨,丝绸质地的衬衫比起棉质的更加柔软。
因为是睡衣,领子里没有做里衬的设计,所以软软地塌下来,露出一截肩颈。
黑泽秀明探手摸了摸后颈,没好气地瞥了安室透一眼,“不然还有什么?”
“本来是想拆掉的,但这种变动实在有点麻烦,不仅会引人注目还会浪费时间,所以就没有改动。”安室透收回视线,避开黑泽秀明紧盯着桌面上的案发现场的图片,“你要是想帮我拆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我们在组织成员的眼中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黑泽秀明的动作停滞一瞬,骤然侧身看向安室透,“我之前就想问……你——”
“——头发。”安室透打断道,“要不要吹一下。”
安室透眼神闪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哈罗此时摇着尾巴走到黑泽秀明身边,前脚踩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身后的尾甩得像小风扇。
黑泽秀明伸手去挠哈罗的下巴,它舒服地眯起眼睛,耷拉下耳朵,鼻腔里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安室透突然提起头发是为了逃避问题。
他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产生逃避心理非常正常。但现在的所有结论都建立在安室透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向这个前提条件上。
如果……
如果安室透早就意识到了呢?
如果安室透当时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被识破性向之后的紧张和尴尬,而是因为识破的人是他呢?
那么之后安室透无意间出口的那些话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安室透本来情商就很高,否则不会成为米花町最受欢迎的住户。他对友情和爱情有着明确的界限,一般性不会做出界限模糊的暧昧举动,除非……
他想这么做。
现在怎么办?直接提出来?
不,不行。
安室透现在的卧底工作十分危险,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不利于他完成任务,甚至有可能会因为处理不当的一句话产生生命危险。
万一降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喜欢的人是谁呢?
要是直接点明的话……会不会成为对方感情爆发的钥匙?
感情爆发之后他们还能维持现在这种挚友一般的关系吗?
如果拒绝的话,他们会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景光要怎么办?他会怎么选?
景光和降谷一起长大,在这种关系极端化的选择下,他会选降谷还是选自己?
黑泽秀明缩回挠着哈罗下巴的手指,缓缓摸到领口,一颗一颗扣上扣子,直到扣好最后一颗才站起身,“我去盥洗室吹一下头发。”
或许是没扣好的扣子给了安室一种心理暗示,总之先把扣子扣好再说。
他走进盥洗室,打开吹风机心不在焉地对准湿漉漉的银发,扣到喉结下方的扣子勒得人难受,他单手解开一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办?
如果不点明的话和放任又有什么两样?
是不是应该和对待景光产生依赖错觉的时候一样隔离开两个月?
说不定安室透也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是错觉呢?
仔细想想,他和安室透在一起执行的任务多半危险又刺激,吊桥效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说不定安室透只是因为频繁发生的吊桥效应而条件反射地见到他之后心跳加快。
这种心跳加快让其误以为就是喜欢,实际上只是被“吊桥效应”给骗了。
要把安室透的想法告诉景光吗?
不,景光要是知道了之后擅自找安室透谈话怎么办?
那岂不是会加深错觉?
啊啊啊啊啊啊——
烦死了!
黑泽秀明猛地对着空气挥拳,锤了几下不存在的敌人,“啪”地关掉吹风机的开关,把手指插进发丝将其梳顺。
怎么办?要不问问马德拉,或者问问哥哥?
不,还是算了。
他们一个喜欢狙击枪,一个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
问他们能得到答案就怪了。
奇怪,处理诸伏景光感情的时候有这么麻烦吗?
好像没有。
也对,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稳固,虽说已经是朋友但远没有达到挚友的水准。
如果现在景光在表现出那种症状,他肯定狠不下心直接离开两个月。
“哎……”黑泽秀明盯着镜子里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没错,这时候应该听福尔摩斯的,爱情是一种过于感性的东西,和冷静思考是有矛盾的,它会影响判断力。”
他深吸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rum、浅香和乌鸦,找出他们,顺藤摸瓜,端掉组织,和哥哥去游乐园,提升安全指数,让所有人半夜也能参加游乐园的狂欢节目,大家能坐在一张餐桌上平和的吃饭。”
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
“相信你也能够理解,我现在不处理你的感情问题,是因为在你心中这些一定也是最重要的事。”黑泽秀明想到琴酒身上的伤疤和初次见面安室透在便利店打工的场景。
“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都一样。”
“你逃避是为了更好的维持现状,完成任务,那么我也可以视而不见。”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黑泽秀明缓缓将憋住的气从胸膛中吐出去,转身打开盥洗室的房门。
第130章 羽田浩司案(4)
冰凉粗糙的门把手磨砺着手心。
盥洗室外昏黄地灯光和平常一般无二,黑泽秀明的心脏却跳得快要蹦出胸膛。他缓缓转动眼球,看向那张小茶几,安室透坐在前面和刚洗完澡的诸伏景光谈笑。
他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神情紧绷过后,如释重负的感觉令人有瞬间的晕眩。
诸伏景光立刻察觉到黑泽秀明的不同寻常,“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黑泽秀明扯起嘴角,“吹风机我用完了,你要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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