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泽秀明动作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快速说起现场情况。
“吉野顺次和凯文·吉野均在本楼层,吉野顺次已丧失自主行动能力,凯文·吉野最后倒戈,十分配合我的行动,爱尔兰……”
他深吸一口气,“爱尔兰主动放弃作案计划,最后被其组织成员击毙。”
“您说什么?”目暮警部侧身让开位置,让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下来,“您的语速太快了,案情相关的话题我们下去之后再说吧,直升机的噪声太大了,我听不清。”
“哦。”黑泽秀明罕见地没有调侃目暮警部,“你带伤员走就行,我们坐电梯下去。”
“好的。”
-
东京塔最外层的一圈千疮百孔,电梯和逃生梯却完好无损。亮黄色的数字逐个变化,停在28。
电梯门缓缓敞开。
三人进入电梯,黑泽秀明扯开御守上的抽绳,从里面倒出记忆卡。
至少有10人为了这张指甲盖大小的卡片死去。
“也不知道读卡的时候会怎么样……你做什么?”诸伏景光震惊地看着黑泽秀明将那张记忆卡插入爱尔兰的手机,动作迅速的将其中的信息复制了一份后传输进自己的邮箱里。
“你明明就有权限随时查看名单,为什么还要在自己存一份?”
“很多人都需要这份名单。”黑泽秀明轻声道,“我哥哥需要,FBI需要,降谷也要。”
“记忆卡上交之后我的确有权限查阅这些资料,但却没有资格带走它和它里面的资料。”
“——因为会触犯保密条例。”诸伏景光恍然大悟,“但你现在复制一份就不会,这现在是你的东西。”
“是的,我拿到手的东西在上交之前都是我的东西。这时候我想怎么处置都没有问题,不算犯法。”黑泽秀明给存到手机里的名单上了锁。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他看向诸伏景光,“公安要对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
“嗯。”
叮——
电梯门敞开。
“少爷,我不管公安是否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总之你要对你今天做出的事情负责。”马德拉猛地伸手抓住黑泽秀明的手腕,“给我去检查身体!”
“我没事,子弹只是擦到了我的手臂,回家消毒就行了,没必要——”
“——有必要!”
黑泽秀明被狠狠按在救护车敞开的车门边坐下,他脑袋发蒙地看向马德拉。
执事的眼睛里没有怒气,他脱下沾上鲜血的白手套内折后放进口袋。
黑泽秀明与马德拉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只是被用拇指蹭了一下面颊。
“脏了。”马德拉轻声道,“我去给您准备一点喝的。”
“马德拉?”黑泽秀明有点拿不准他的态度。
要说生气,马德拉的表情特征和生气毫无关系,但要说不生气,他的动作却又表现出了生气的前兆。
“黑泽先生,您的毯子。”
“哦。”黑泽秀明接过这位男医生递过来的毯子,收回黏在马德拉背影上的视线转头看向这位医生,“谢……谢?”
他的视线在这位男性的头发上转了一圈顺着他的白大褂下滑,迅速落在手中的毯子上。
嫩黄色,四角对齐,叠的方方正正宛如一块被切得四四方方的芝士块。
强迫症和洁癖。
“绿间医生?”黑泽秀明展开那张毯子披在身上,“你是绿间院长的孙子?”
“我更希望我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绿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叫绿间真太郎。”
“哦,你好。”黑泽秀明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人都没有握手的意思。
真好,和洁癖初次见面不用握手~
“你来给我检查?”黑泽秀明往边上挪了挪,好让自己靠在车框上,“黑田长官可真是小题大做。”
“我也这么认为。”绿间带着硅胶手套托起黑泽秀明的下巴为他脸上的擦伤消毒,“但他坚持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摔跤,如果摔跤了的话脑子会有什么问题。”
黑泽秀明:……
“手臂伸出来。”绿间冷声道。
黑泽秀明抬起左臂,露出上臂外侧的伤口,“只是擦伤吧。”
“是的。”绿间真太郎将用过的棉球丢进搪瓷盘里,顺便放下镊子,“明天就会结痂。”
“你在不耐烦。”黑泽秀明轻笑一声,“不如去前面那辆车看看被子弹击穿的吉野。”
绿间收拾医疗垃圾的动作一顿,“你确实和传闻的一样随心所欲和孩子气。如果我现在离开你,我的这份工作就会立刻消失。不要小觑警视厅对你的重视程度。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天才能够获得特权。”
而他不在范围之内。
黑泽秀明意外地扬了下眉。
绿间是个自信又自卑的人,他家教极严,世家出生,大概率和他的爷爷一样有点迷信。
优越的成长环境和家庭里完全向他倾斜的资源造就了他优秀的个人能力和自信的品格。
这种人在通常情况下不会自卑,良好的教育能让他们知道失败只是成功路上的一颗石子。
那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是天才,天才才能享有特权?
一、他可能在年少时期就遇见了才能十分出众的人。
二、他最近因为“贵族世袭制”吃过亏,认为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规避这种制度。
第二种基本不可能,因为绿间的家庭本身就属于贵族,而他其实也是“贵族世袭制”的受益者、
所以就是第一种了?
思考不足一秒,黑泽秀明便说出答案,“介意跟我说说你少年时期遇到的那个天才吗?”
他靠在车框上看着绿间提起嘴角,“我很好奇那个在你心里能与我并驾齐驱的人。”
“客观来说,你们两人的天赋不同。”绿间摘下手套,“谈不上谁更优秀。”
典型回避问题的回答方式。
绿间不想得罪人,所以才说出这个答案。
“看你的表情,我或许很快就要见到他了。”黑泽秀明看向远处捧着纸杯疾步而来的马德拉。
“也许。如果想提升安全指数,那你早晚会见到他的。”绿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轻快地笑了一声,“我期待你们的见面。”
看来应该是在政治界活跃的人。
黑泽秀明轻叹一声。
可惜他对政治一向不太关心。
和绿间真太郎差不多年纪并且身居高位的人其实很少,如果他足够关心政治,那么就会认识所有议员,只要认全议员,就能瞬间辨认出人选。
“现在我倒期望不要和他见面了,我讨厌政治家。”黑泽秀明半开玩笑似的说。
“少爷,可可。”
黑泽秀明接住马德拉递来的纸杯,拢住肩膀上耷拉着的绒毯,垂下头小口抿了几口,然后小声嘀咕,“我更喜欢咖啡。”
马德拉简直想抛去所有礼仪翻一个白眼,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令他放弃了这个想法,“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黑泽秀明沉默着没接话,反正他也只是说说,没想过真能喝到咖啡。
马德拉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生气,根据他今天才研究过的心理学知识,对着戒断中的人生气会加重他们的抗拒心理。
现在最好是要转移患者的注意力。
“少爷。”马德拉和颜悦色地道,“今天是七夕,您有什么愿望吗?”
“啊……”黑泽秀明看向手中已经被扯开的御守,“我向来不信许愿这种东西,我所有的愿望都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但如果真有那种东西的话,那我许愿现在、立刻、马上能够喝到咖啡,吃到芝士烤布蕾!”
黑泽秀明十分敷衍地双手合十,看向空中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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