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经[无限](157)
那么道格拉斯呢?强权将军,霸道而深情,难道是江沉吗?
千梧思绪万千,反应过来时已经在浴桶里泡了太久,他昏昏沉沉地出来,换上睡袍,直接倒在床上。
江沉洗完澡出来时,千梧已经昏昏欲睡。昏暗的灯点在床头地上,他感受到江沉放轻脚步走过来,替他掩了掩被子,关掉了那盏床头灯。
一片漆黑中,江沉摸索着上床,凑过来在他额头上亲吻,低声道:“晚安,夜里别睁眼。”
千梧撑着最后的清醒嗯了一声。
而后他便睡去。
踏实而沉沦的睡眠,无忧也无梦。只是睡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身上很重,像被一个人死死地压着。
有了这个意识后,千梧的清醒飞快回笼。他没有睁开眼,沉默着感受身上的人。
其实无需睁眼,也无需询问,身上的人是江沉。那气息和压上来的感觉他都太熟悉了。
许久,千梧低声道:“江沉?”
那人没有吭声,却近乎强硬地扳起他的下巴吻过来。千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破了嘴唇,血腥味蔓延入口。
他在惊怒中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眼,视线中果然是江沉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和蹊跷之处,就连他的眼神都和平时无异。
千梧皱眉推他,“发什么神经?上来就这么——”
他话没说完,再次被摁在那里吻。
“江沉?”千梧愣住。
下一秒,江沉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他僵硬住,而江沉却好像着了什么魔,眼眸中平静无波动,扼住他低头继续。
思绪纷乱之际,千梧的视线落在江沉身后空白的壁毯上。
他好像忽然理清了什么。
【……当晚,道格拉斯对西里尔动了强,掐着西里尔的脖子差点将他弄死。打那之后……】
江沉在他的嘴唇上咬破了好几个口子,快要把他掐到窒息时,终于松开他,黑眸中是冰冷的怒意。
他恶狠狠道:“你家人都没了,从此之后,你只能是我的!”
“……”
千梧无语,咳嗽两声哑着嗓子道:“如果非要这么说,其实也不能说不对——”
江沉一把攥住他的头发,嘴唇贴在他耳边冷声道:“是我杀了他们!我就是要拿走你的一切,让你只属于我!怎么样,你恨吗?”
“这……”千梧努力无视头顶的痛意,“我父母那场车祸是你主导的?可是那时候你只有六岁吧?”
“住口!”江沉彻底发飙。
千梧咽了口吐沫,“你松开手,我们温柔点来——”
话音未落,江沉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地板好了吗?小神经扒着床沿慌张道:我要地板。
闭嘴。敲键盘的拿着地砖蹲在地上说,还没好呢!
我讨厌床。小神经紧张呢喃:我恐高,我要地板!
第81章 八音盒的诅咒
千梧脸压在枕头里, 几乎难以呼吸。
痛极的他丢掉了艺术家清冷的矜持,扭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江沉原本有些空茫的黑眸缩了缩,深沉的视线在他脸上爱怜地停顿,转头愈演愈烈。
后半夜的事, 千梧的记忆有些模糊, 画面十分破碎, 只是破碎的画面一直贯穿着自己的哭音。
……
清晨睁开眼时,千梧刚动了个翻身的念头, 就被浑身上下所有骨节和肌肉的酸痛压了回去。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冰冷地叫了声“江沉”。
江沉正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远处地板上散落的衣服。
“宝宝。”江沉嗓子哑得像是得了重感冒,回头看着他, 眼神惊愕又有些无措。
许久,他低声拘谨地问, “你眼睛有点红肿,半夜哭了?”
话音落, 千梧挑唇一笑, 大大方方揭开被子。
遍布全身的艳丽罪证。
江沉使劲咽了口吐沫,露出二十几年人生中都未曾出现的表情,像是愣了一会,又默默转回头去。
——可以被称之为事发装傻的神情。
千梧微笑, “昨晚的西里尔少爷还可口吗?”
“……”
江沉抓起被子捂住头, 闷声道:“实不相瞒, 听你问这句话, 我好像又有点——”
千梧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不顾酸痛翻身下床往浴室走去,刚走两步又掉回头来。
江沉才刚把被子从头上拿下来,视线里就见千梧神色冰冷, 抄起一只枕头劈头迎面朝他砸来。
清冷美貌的画家怒骂道:“就不该复合,多余遭这份罪。”
江沉在背后看着他怒极的背影,低叹一声。
他哑着嗓子喃喃道:“不能这么说。就算没复合,遭完这份罪也该复合了。”
千梧怒极反笑,他的笑声清泠泠地,红唇映着清早有些苍白的面色,煞是撩拨。
早餐时,江沉和千梧是最晚到达小餐厅的,来时大多数人都吃完了,正在低声讨论。
昨晚无事发生,闭眼一夜到天明,多数人中途都没醒过。
就有一个哥们惨了点,年纪轻轻肾不好,半夜总想起夜。尿意来袭又想起江沉的警告,闭着眼睛摸索着去厕所,把大脚趾踢烂了。
小个子手里拿着一条法棍面包,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思索道:“其实也能说通。华尔兹之夜的舞会机制最多只能杀死一个人,所以夜里埃德蒙出马来补补亏空。探戈之夜光是舞会就杀够了本,也不用派其他NPC出现了。”
屈樱眉宇间有些困惑,低声自言自语道:“道格拉斯真的是NPC吗?管家身份低微,在背景故事里也比较边缘,但道格拉斯是绝对的主角。或许道格拉斯是BOSS之一,如果这样,已经死了一半以上人,但还没跟BOSS照过面,反而不是好事。”
千梧带着喇领衬衫也遮不住的一脖子红痕在桌边坐下,冷声道:“不管是不是BOSS,已经照过面了。”
“哈?”彭彭一愣,刚要过问,忽然皱眉。
他把勺子放下,语重心长道:“你俩能不能行了?副本里,昨晚上死了十六个啊!反而让你们意兴大发了是吧?”
千梧闻言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神色冷漠,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场,彭彭只得又摸摸鼻子不再吭声了。
小个子问道:“对了,昨天江沉不是从舞会里顺了一把刀回去吗?是那把刀触发了道格拉斯?”
江沉停顿片刻,提起瓷壶为千梧倒咖啡,“算吧。”
“发生了什么?凶险吗?”小个子立刻紧张。
江沉不再说话,千梧微笑,“我差点死了。”
“……”
江沉手一倾,黑褐色的咖啡液在雪白的桌布上蜿蜒流淌,他面不改色地随手拿起一条手帕覆了上去。
“道格拉斯会在夜间出没,但只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说一些听不懂的梦话,没有什么杀人机制。”江沉脸色平静地扯谎,“对了,你那个罗盘可以再转一下。如果还是指向黑线,证明道格拉斯就是BOSS,如果改指向红线,那就说明他只是一个NPC。这样一来,我们起码可以锁定西里尔是BOSS。”
小个子点点头,“有道理。”
罗盘再次旋转,这一次的结果,是红线。结果发生变化,代表昨夜附上江沉身体的道格拉斯也只是一个NPC。
千梧瞟了罗盘一眼,低叹一声,埋头安静喝咖啡。
玩家们早饭后又散去不抱希望地找线索了,千梧却坐在餐桌前扭头望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
事实上,昨晚疯狂至极,他已然想不起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只记得自己哭着喊江沉哥哥,止不住地哀求,就在哀求时,恍惚间好像听见自己说了另一番话。
“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了啊,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给我一点和过去割舍的时间……”
“啊,求求你……从小他带我长大……不要一直逼我,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