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余乐一些时候,或者是让他专心的来练障碍追逐,无论直线加速还是弯道回转,滑的多了,余乐一定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
只可惜,人的精力有限,时间也有限,余乐现在的关注重点还是在主项上。
障碍追逐这边儿今天能让他较真,自然是因为最后那一跳连他都觉得惊艳,如果能够找到并把握住,在主项上能把速度再提高一点,常态1980难吗?
从跳台上飞出去的时候,余乐能感觉这次高度压的也很好,只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状态。
不是他要的落地瞬间,被人推了一下的感觉。
所以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才产生了那样的效果?
“刷——”
雪板落在了地上,但自己期待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余乐也不气馁,滑过终点线后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亨利三人还在后面滑。
但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差别很大,盖伦四五秒后,就从跳台上飞了出来。
看那力度,和自己的时间差距,怕是能够顶得上队里的小队员。
盖伦滑到面前,停了下来,看了余乐一眼,没说话。
也转头看了去。
他们关系确实算不上好,只能说是朋友的朋友,而且盖伦称王好些年,有些傲气,身边儿都是围着他的人,他也不屑去讨好谁。
如今被约拿和余乐超过,他的心态还没完全转变过来,只能保持一副社交障碍的模样。
两人站定,又等了十多秒,先是一个人飞了下来,看衣服是约拿。
这位大佬在障碍技巧上的表现实在是平平无奇,想要让人夸两句,或者说道两句,都无从下口。
约拿还没停下,又有一个身影从跳台飞出,这次是亨利了。
这货也不知道是滑开心了,还是想给自己找补个场面,竟然从侧面飞出来,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抓板转体了两周,落地。
秀儿!
滑到面前的亨利笑的眉飞色舞,开口就说:“在障碍追逐的赛道上玩坡面障碍技巧,我是第一个。”
余乐:“……”
早八百年就玩过了。
“再来吗?”余乐给足了亨利面子,夸了两句,就继续邀请。
他刚刚没找到想要的状态,就更不甘心,只想长对儿翅膀飞上去,再利马滑下来。
说完话,余乐已经做好打算,他们要是不滑,就只能让他们先自己回去,今天要是不把这目标达成了,他觉都睡不着。
亨利却说:“走啊,我觉得挺好玩的,尤其是后面过波浪。”
约拿和盖伦也没提反对的意见,四个人就抱着雪板往缆车站上去。
在他们路过看台那栋房子的时候,余乐听见有人叫自己,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窗户边儿上,手里捏着个咖啡杯,笑眯眯的刑世杰主裁判。
“玩儿呢?”刑世杰扬眉,目光落在国际友人的脸上,一副介绍一下的意思。
白山赛场的观众席是铁架搭成的室外看台,座位最低处有一层楼那高,最高处有三层楼,塔顶上就是个除了遮阳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棚顶。
十多年的老东西,就是这么不科学,大雪山里遮什么太阳。
所以裁判室就设在一楼朝着雪道这边的小屋里。
刑世杰把窗户一打开,就能和余乐平视。
余乐得了暗示,将亨利他们引到了刑世杰面前,相互做了介绍。
顿时双方都极为满意。
运动员和裁判是天然的相互利好的关系,亨利三人一听这位正是华国那位唯一的自由式滑雪国际裁判,脸上表情眼见着就热情了起来。
刑世杰也没捏着自己裁判的身份,能够和这些各自领域成就斐然的选手认识,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儿。
都在一个圈子里,当然认识的人越多越好。
亨利很擅长社交,当场就和刑世杰聊的分不开了,余乐看他这样儿,暂时恐怕是不打算滑雪,就问了约拿上不上去。
别看约拿话不多,但能认识这位掌管自己分数的裁判,可以说是他这次过来最大的收获,怎么可能走。
盖伦倒是不在乎,他年纪大了,又从巅峰一直落到现在的低谷期,稍微有点儿愤世嫉俗,觉得裁判们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只是约拿留下,他总不好离开,便也摇了一下头。
余乐见状,便说:“刑判,那我上去滑一会儿,小白还在上面呢。”
刑世杰当时就挥手撵他走,专注在自己池塘里新收入的三尾小鱼,笑的那叫一个满足。
余乐哑然失笑,转头上了山,到了出发点。
白一鸣缩在出发点亭子夹角的夹缝里避寒,盘腿坐在地上看手机。
“喂!!”余乐从后面探头,大叫一嗓子。
白一鸣被吓的一个激灵,再抬头的时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是恼怒。
余乐笑出牙齿,黏黏糊糊地贴过去:“看什么呢?半天没上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万一把你忘山上呢?”
白一鸣还有点儿来气,他确实被吓的有点厉害,但开口说话的声音还是轻轻浅浅:“你不会忘的,会打电话给我。”
余乐一听,得咧,就冲着这句话,以后去哪儿都不能忘记这小孩儿。
他抬手揉了揉白一鸣的头发,“我再滑几遍,你滑吗?”
白一鸣左右看一眼:“他们呢?”
“被老刑拦下了,培养跨国友情呢。”
“那你滑,我帮你按。”
“不能一直放下去吗?”平时训练也不安这东西,余乐确实不懂。
白一鸣摇头:“我研究了一下,不行。”
“那你先滑,我帮你按。”
“你回来换我,我在发微博。”
“好吧。”
白一鸣控制着挡板落下,余乐再度滑出去,继续找感觉。
一口气冲到底,还是一无所获。
只能继续。
国际友人还在和老刑聊天,余乐安静的从他们身后过去,刑世杰看见他了,嘴里还在说个不停。
到了山上,换成余乐给白一鸣按,等着人下去,余乐等不及白一鸣再上来,让来适应场地的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帮自己按了一下,随后冲了下去。
周而复始。
聊天的人还在聊天。
训练的继续训练。
转眼过去大半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的亨利一转头,又看见余乐从跳台上飞出来的身影。
等人从面前走过,他喊着:“还要滑吗?”
余乐点头,他有感觉,再来几次,就能抓到了。
等余乐走远,刑世杰微笑邀请三人:“进来坐吧,短时间内他恐怕都结束不了。”
盖伦扬了扬眉,“才比完赛,他应该休息。”
刑世杰了解余乐:“应该是有什么想要完善的吧,他总是担心时间拖的长了,需要做的就做不到。”
“所以坡面障碍技巧的时候,也是这样训练?”
刑世杰笑,点头。
盖伦的眉心蹙了蹙。
三个人进了建筑物里,直接被刑世杰邀请进了裁判室。
其他裁判在这期间都陆陆续续离开,就剩下刑世杰一个人。屋里的电视屏幕还开着,摄像机还在运转,余乐的身影出现在电视屏幕里,他和白一鸣说着什么,滑了下来。
亨利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余非常认真。在他之前,我一直认为坡面障碍技巧需要一些灵性和天赋,不行的人始终很难有所成就,上帝在创造每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设定好了他的各项数据,坡面障碍技巧是条件极为苛刻的一项运动。”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向刑世杰,见他一脸“继续夸”的表情,嘴角扯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将剩下的话说完,“但余乐打破了我的认知。他并不缺天赋,但让他走到今天的绝不仅仅是天赋。听说余乐每天的训练时间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是吗?”
看见刑世杰点头之后,他叹气说:“你们看,我只有去年在奥运会前,完成了每天八个小时的训练,真难以想象,有人会每天,即便没有比赛,依旧在坚持十二个小时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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