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隽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低烧,接了杭峰的电话后去洗了个澡,烧就退了。但自己的体质自己清楚,这酸软无力的状态说明病还没有好,再发烧是早晚的事儿。
他奶奶就说他是个“幼童体质”,容易生病,生病还不容易好,闹不好就变成大病,简而言之就是体质不好。
不过自从奶奶去世后,唐隽就没生过病,尤其是和杭峰一起训练之后,他自己都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要不是昨天山顶上的冷风“太硬”,他未必会生病。
16岁,半只脚踏进了成年人的门槛儿,谁还乐意承认自己的“幼童体质”。唐隽硬撑着身子又跑上了山去。
来陪杭峰打比赛,争夺冠军的关键时刻,自己却窝在屋里算怎么回事儿。
唐隽用赵哥拿给他的工作证坐上缆车,一路慢悠悠的上了山。
山上的温度比昨天好,关键没有风,唐隽还是给自己做好保暖,一步一喘地到了比赛点。
人很多。
比昨天多了能有五六倍人。
小摊贩们骑车上山,支起摊,有卖凉粉凉面的,有卖玩具风筝的,还有人在卖关东煮麻辣烫,这些食物吸引了更多的游客逗留,小孩拉着风筝线在不大的一片儿空地上跑来跑去,大人坐在路边儿的小凳子上嗦着酸辣粉。
唐隽预感到不好,果然发现比赛场地的外面都围满了,观众席更是早就坐满了人。
华国人就是爱扎堆儿,哪儿人多往哪儿去。
唐隽奋力往里面挤,惹来一堆白眼,他把衣服里的工作证拿出来,正要举起来嚎一嗓子,就听见有人说:“撞一起了!”
“看见了看见了,才出发就摔了一片。”
“这运动叫滑板速降是吧?听说终点那边看着才过瘾,嗖嗖的跟开跑车似的。”
“不是,都这样了比赛不暂停吗?我刚刚看见,他们是不是推人了?这比赛还能打架的?”
唐隽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把工作牌高高地举过头顶:“麻烦让一下,让一下,工作人员。”
人群分开,唐隽好不容易挤进去,就忙不迭的往赛道的方向看,就看见出发点的“龙门”下面果然围了一群人。
近了看见赵哥和东哥都在后,唐隽就知道杭峰多半在这个组别里。
“我没推人,我还被人撞倒了呢。”
“你没推我自己倒的呗。”
“难得的赛场就不能干净点儿?”
“你说谁不干净呢?”
“我又没说你,谁说话谁自己承认。”
“你特么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来啊!”
唐隽的大半注意力都被选手争吵的内容吸引,剩下一部分留在找人上。
但人太多了,选手和工作人员挤在一起,还有看热闹的观众,个子和力量没优势的唐隽实在是挤不进去。
他围着人群绕了半圈:“杭峰!!杭峰!!!”
“这儿呢。”忍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隽猛地回头,就看见忍俊不禁的杭峰就站在自己身后。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
“你!”唐隽有瞬间很恼怒。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怒火又消失了。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全部的神经都汇聚的额头上,此刻那里正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
“怎么这么凉啊?”杭峰摸完唐隽的额头,又摸自己的,然后不确定地犹豫了一下,将脸一点点地靠近唐隽。
看这样儿显然是要贴额头测温度。
唐隽不自在的将头偏开了。
杭峰见他这样,便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不舒服就别上来了呗,脸色看着就不好,吃早饭了吗?”
唐隽视线闪躲,小声说:“喝了杯热水,没有胃口,没事的,饿一顿正好治治水土不服。”
继而,眼眸抬起,冷光乍现:“什么情况?有人推你了?”
杭峰摇头:“我也不清楚呢,反正一团乱,我也被绊了一下,比赛就暂停了。”
唐隽拉着杭峰手臂,让他弯腰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问:“会不会是针对?”
杭峰不确定,但一而再的被人提醒自己会被针对,老实说他现在多少都有点紧张,还得安抚唐隽:“不过我没受伤,而且有争议的人不是我,等裁判判定吧。”
正说着呢,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在说:“我前面被挡了,还不准我变道吗?那你问杭峰,为什么占我道!”
哦豁!f
刚还说呢,火就烧到身上了。
不过这理由委实有点牵强,马上就有另外一个人反驳:“怎么的?滑板速降比赛什么时候变成友好谦让的赛制了?占道不是很正常吗?你自己没抢到道怪谁?”
“那我被推了一下谁说?”
“谁推你了,就是撞一起了而已。”
“你承认了?那就是违规!”
“我是在让道,稍微偏了一点,你就从后面窜出来……”
说来说去,就是一笔扯不清的烂账,空口白牙的说什么都行。
好在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离开再回来的主裁判宣布,“没有人违规,比赛重新开始。”
已经吵出真火的人能服气,别说最后判定对方违规罚赛禁赛,都恨不得把滑板当成门板子轮到对方脸上。
双方不服后果,就只能看监控视频了。
别说这种小比赛,就是奥运赛场上选手都有上诉权,只不过这种第一次举办的滑板速降比赛,规矩就跟散乱随性一点。
最后就变成参赛的四名选手和裁判进去看视频,工作人员和其他参赛选手想进去也没人拦着,只是不准观众进入而已。
唐隽很幸运,他脖子上戴着一个工作证,跟着杭峰就一起进了帐篷。
这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和终点线上的帐篷像是“双生子”,墨绿色的厚质布料,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一个“大型天幕”,四面敞开都可以进入,摆着桌椅板凳,桌子上放着电脑屏幕和各种文件。
也是第一次进入的杭峰才看见,裁判用以监控选手比赛的是三台笔记本电脑,每个电脑都有四个屏幕,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架设在哪里,有的却不知道拍摄的是哪个路段。
主裁判让工作人员调出了比赛的视频,放到屏幕最大,然后把包括杭峰在内的四名选手叫到前面,开始复盘比赛。
唐隽仗着紧挨着杭峰,自己个头儿又小,捞到了一个很好的观赏位。
画面里,一开始是看不见人的,只有一条长长的银色马路,以及矗立在马路尽头的红色“龙门”。
这个位置……很多人看见的同时都在心里回忆了一下,随后骤然一惊,那里什么时候装了摄像机?这赛道不是一共就六个摄像机,早就被他们确认了位置了吗?
继而,所有人心里大紧,忍不住回忆自己在这个镜头前面有没有做过什么动作?之前有没有违规……应该没有吧?裁判不都说要重新比赛?其实来看这个干吗?重新出发不就行了吗?
就这么因为一个意料外的机位,所有迸发的颅内火山都被浇了一盆冷水,滋滋地冒起了白烟。
灭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视频里出现了人影,是才出发的时候,所有人还在蹬板的时候。
大家蹬板的速度和力度都很大,毕竟已经到了半决赛,能够在全国比赛进入前八名的选手,实力也都不差。
杭峰蹬板蹬的最狠,但也没能轻易甩开他们,仅仅是比大家快了一线而已。
就在这时,主裁判按下了四倍慢放。
屏幕里选手们的动作慢了下来,慢慢,慢慢,慢慢的蹬啊。
有人停了下来,双脚已经踩在了板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秒后又放了下来。
四个人又慢慢,慢慢,慢慢的蹬啊。
这个过程,又有人的脚踩在了板上,应该是打算进入滑行部分,可依旧也在一秒后又放了下来。
四个人有慢慢,慢慢,慢慢的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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