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
选手通道走到一处,开始分流。
一条路通往缆车站,可以将选手送到坡障赛场的出发点。另外一条路通往一条魔毯,那里是高度有十米的大跳台。
剩下一条通往车站,五辆双人履带式的银色雪地车停在这里,车门打开杭峰坐上去,没过一分钟就开到了出发点。
“祝你好运。”
雪地车驾驶员挥舞手臂,油门一踩,潇洒离开。
杭峰收了脸上的笑,走上U型池的楼梯,一共三个折返,随后来到最高处。
十米的加速区后面还有一栋不算小的房子,主要用作器材的堆放,如今开放一半给选手休息。昨天晚上杭峰就在这屋里抵御严寒,倒是赵哥坐在四面敞风的观众席上,即便有电暖炉也很冷,所以才会感冒生病。
杭峰走上来,和正准备出发的选手目光交汇了一瞬,随后落在小屋的门口。
敞开的大门里看不见什么人,等待上场的选手都站在屋外的平台上活动身体,赛前保持身体的温度是一回事,但同样也要在即将上场前,尽快地熟悉这寒冷的温度。
杭峰自然也不会进屋,上前将雪板立在墙壁上,开始活动四肢。
“咔哒哒”,扭得脖子啪啪作响。
前面的选手一个接一个地上场,后面又有人来。
在那名常规赛加国选手出现的时候,杭峰已经等候在出发区,等前面的那名选手出发后,就轮到他了。
这个时候就不再需要活动身体,而是佩戴检查装备护具,头盔、手套戴好,翘着脚检查滑雪鞋的鞋底,再踩上滑雪板,最后将护目镜放下,齐活儿。
前面的选手一离开,杭峰扭动脚下的雪板,连走带滑地前行两米,来到明显出现的坡度上方。
这里用蓝色颜料画着一条出发线,还有两条蓝线圈出一条十米长的加速区,一直延伸到U型池里。
裁判就站在蓝线的后面,冻的脸上的汗毛都是冰碴子,白雾从他被围巾遮挡的半张脸下钻出来,朦胧了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咳。”
咳嗽一声,随后说道:“准备吧。”
赛程拉的很快,几乎上一名选手滑完,下一个选手就已经准备出发。
这对于裁判而言也是一种考验。
该说比赛进度太快,打分难免会有些敷衍,也只有给裁判留下优秀印象的选手,才会被裁判真正关注。
大部分时候,中低层的选手,裁判给出的分数,并不能完全体现他们的价值。
毕竟这只是资格赛,有能力进入决赛的选手,裁判组早就心里有底。
杭峰不知道,在他登场的时候,裁判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刚刚起都显得无聊的裁判们,纷纷变得精神了起来,质疑的,慎重的,期待的目光出现在不同的裁判脸上,继而搅动出诡谲的气息。
来了。
这次的比赛,即便是冠军,都不如杭峰的存在感强。
简在这半年,做了很不得了的事啊。
复杂的唏嘘在心底浮现,目光落在屏幕里杭峰的身影上。
那备受关注的年轻人出发了。
看着他冲进U型池里,在银白色的池壁上飞腾跳跃。
黑色的衣服有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在阳光下潋滟出耀眼的光,黑白色的滑雪板翻腾间,旋出梦幻炫目的光华,偶尔的一次空中停滞,更是将那耀眼的星星悬挂在半空,似闪电雷鸣,又如穿花蝴蝶,迅猛且轻盈。
时间如被偷走,转瞬间便从最高处落下,从容滑出了赛场。
安静。
裁判们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一眼,继而在打分器上按下分数。
很不错的表现,但又算不上特别的出彩。
杭峰的身上有着较为明显的常规赛场风格,尽可能早的完成动作,进而等待落地,致意。
在去年以前,整个极限赛场都弥漫着巴蒙德那“严重拖延症”的懒散气息。还是简开的头儿,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很多选手都在展示,自己怎么在最后一刻,才勉勉强强完成转体的“拖延症”。
这种“X-games”独有的风格,让很多常规赛场过来的选手都不适应。
但在去年,这种风格被莫泊桑的六周,彻底打破。
1980,赛场至尊,六周不出,谁与争锋。
六周2160是这个赛场的天花板,也是夺冠的保证。
“拖延症风格”可做不出来六周。
因而今年的资格赛,从刚刚开始,很多选手又回归到了以速度为主的风格上,而这种风格都来自于常规赛场。
杭峰是目前为止,走常规赛风格,却转的最快的那一个。
得益于杭峰先天优势的爆发力,他在攀爬高度的同时就已经在进行翻腾动作,偶尔时间合适,还会出现短暂的滞空感。
总体来说,即便这里在坐的大部分裁判,一生都在担任极限运动的裁判,依旧必须承认杭峰所展现的优势。
但。
也仅仅如此了。
一共七跳。
杭峰第一跳做了一周半540。
第二跳两周720。
第三跳三周半1260。
第四跳四周1440。
第五跳四周半1620,反向落地。
第六跳四周半1620,正面落地回正,冲击最后一跳。
第七跳五周1800,完成比赛。
整体非常连贯的一套动作,可见是杭峰主要的拿分编排,从头到尾如行云流水,再一回神他便似奔腾的大江,从那出口汹涌的冲出。
这个程度进入决赛应该是没问题,但想要争夺奖牌,就差远了。
极限赛场池壁比常规赛高出接近一米,还多出两个折返,在势能有更多积累时间的情况下,高水平的运动员应该可以在最后一跳完成五周半。
每年比赛,大概都会四五个选手完成五周半。
杭峰即便滑再好再流畅,但在缺乏周数后,依旧没有摸到领奖台的水平。
这让那些将杭峰视为“阶级敌人”的裁判们,忍不住在心里想笑。
是他们把杭峰看的太重了。
再是天才,他去年出现在这个赛场上,水平也不过是在摸到四周半的程度。听说今年参加常规赛,他有成功完成过五周,但在世界杯的主要拿分点还是抓板。
五周,或许已经是杭峰的极限。
这种极限来自于自身能力的上限,很多人即便给了他更有优势的场地,但自身能力不够,必然难以突破局限。
只从这一轮来看,杭峰的水平应该稳定在五周,爆发后或许有挑战五周半的能力。
这样的水平,不可能夺冠。甚至登上奖牌榜,都还需要很多的因素,比如自己发挥的足够好,以及对手发挥较差等等。
连奖牌都保不住,还不要说对当下局势造成影响,那种大家都以为的,最好是能够以震惊世人的方式,大比分凌驾于众人之上。
过去一年杭峰的势头确实很猛,但他们似乎也过于看重杭峰。
至少今年,杭峰远远不具备影响局势的能力。
再说如果都是拼五周半的难度,他们只需要稍微压一点分,杭峰就不可能拿到冠军。
他们可是四个人呢。
想到这里,这四名裁判心下大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对立立场的裁判,直到被卡洛斯总裁判那冰雾般的眼睛扫过,才努力将这幸灾乐祸的心情压了下去。
剩余三名“制衡立场”的年轻裁判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他们想要把压力给到杭峰,只是局面已然如此,太多双的眼睛注视这里,导致杭峰不得不去回应那些他这个年轻不该承担的压力。
只有五周吗?
这只是资格赛,以杭峰在常规赛场的表现,一定会冲击五周半,拿不到冠军拿枚奖牌也好。
三人了然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
就是守住杭峰分值的底线。
否则让“资本方”的人瞎搞,杭峰的分数会极低不说,这些人可不介意搞乱赛场的公平性。
毕竟只要资本还在,给出的利益足够,选手依旧会趋之若鹜的参赛。
裁判室里气氛紧绷,各自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地作响,虽然一言不发,却犹如张牙舞爪的黑雾在看不见的空间里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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