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简制止了我。他看出来我不行,我无法驾驭这样的浪,所以我的最好冲浪记录只有五米。”马林说道这里,看向杭峰,“简有着金子般的眼睛,可以轻易看出一个人的能力上限,他曾经阻止过一部分人,可惜那些没有听他劝告一定要尝试的人,大大小小都发生过一些意外。他会一力举荐你来参加这场挑战赛,你的能力真的很强。”顿了一下,马林笑道,“这次的世青赛听说也掀起了五米的大浪,你却能在那样的浪上完成足够难度的技巧,我已经在期待你在挑战赛上的表现了。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说话间,他们继续往下走。
马林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聊了很多这些年举办巨浪挑战赛的见闻。
“这样的环境里比赛,当然是有危险的,但几乎每年都有二三十个人挑战巨浪,却隔好几年才发生一次意外,在赛场上因此丧命的却一个都没有。”
杭峰和唐隽听到这句话,都惊讶地转头看他。
马林说:“意外受伤肯定有,但在比赛阶段丧命却没有,我们在赛场上尽可能做到了安全防护,等到比赛那天你会发现,奔驰在赛场上的摩托艇比选手还要多。”
马林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摩托艇都是保险公司赞助的,他们比我们还要害怕发生意外。”
唐隽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马林:“那些意外身亡的选手是?”
马林惊讶:“你的朋友可比你的英语水平好多了。杭,你的英语用词有很多错误,而且就像机器人在说话。”
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勒,杭峰木着脸问:“所以他们是怎么发生意外的?”
马林指着浪上的一个小黑点说:“在选手报道的时候,我们在合同上明确说过,禁止在非赛段冲浪,我们会对违反者给与警告,严重情况下还会取消选手资格。但这种情况依旧屡禁不止。有些选手会明确知道合同内容后依旧过来,也有他们的朋友会忍不住去尝试。
而媒体记者会把这些意外统统归咎到X-games的安保能力上。
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辟谣吗?”唐隽又问。
马林的笑容开始变得暧昧,“内行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观众想要的不过是刺激,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会死人的赛场更让人兴奋了。”
唐隽眉心蹙的能夹死蚊子。
杭峰知道这典型的“X-games”思维模式很奇怪,他抬手搭上唐隽的肩膀,手心在他的眼睛额头上胡乱地揉了一下,打算回去后再和唐隽聊聊这件事。
唐隽果然不再说话了。
杭峰没注意到唐隽骤然僵硬的身体,还有逐渐红润的耳廓。
再往下走,便是大片的乱石滩,不过石头已经被搬开,清出了大片的沙滩,而且环境并不恶劣。
巨石与金色的沙粒,还有黑色的礁石构成一副瑰丽的景色,远处的巨浪在抵达沙滩时轻松被大陆框架吸收了威力,冲上沙滩的尾浪与平时所见到的海浪没有任何的差别。
除了风大一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当然,如果将目光凝聚在远方,那犹如大海在倾斜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唐隽绷紧的脸明显松缓下来,左右看去。
这片礁石下的沙滩很大,而且品质比“世青赛”的那片沙滩高太多,可以看见很多冲上来的贝壳和海草。
在靠近礁石山的部分同样搭建了很多的临时建筑,裁判席在正中间高高耸立,两侧的看台非常高,目测挤一挤完全可以容纳四五百人观看。
除此以外,还有大片的选手休息区和更衣区,以及每隔二十多米均匀分布的瞭望塔,届时上面会坐满安全员。
不过最让唐隽放心的是此刻整齐停放在建筑物旁的摩托艇,一眼看不到边,都是很新的型号,可以想象比赛的时候,不断巡游在选手周边的摩托艇一定如网一般的交织。
再加上选手比赛的时候身体会有一根绳索与冲浪板连接,即便是被海浪覆灭,也可以很快依靠冲浪板获得喘息,等待摩托艇的救援。
马林先生说的没错,大赛组确实已经为选手做到了最高的安全防护,即便真的发生意外,更多的可能还是选手自身的应变能力和错误操作。
彻底放松下来的唐隽开始有闲心观察环境,走到一半还从泥沙里抠出了一只漂亮的金色海螺。
他将海螺在海水里冲干净,起身的时候望着从海里回来的人。
那个人的同伴在迎接他,他隔着远远的就在抱怨:“哦!天呐真是太难了!我一直没有成功过,已经很累了,等着后天看比赛吧。”
唐隽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洋溢的笑容,又落在他全须全尾的手脚上,就连最后一点抿紧的嘴角都放松了下来。
“马林先生。”唐隽看向身后的人,“我有什么办法申请到摄影组的资格?这里的景色很震撼,我非常想拍下来,如果要发布到外界,我会向你们购买版权。”
马林先生笑了:“摄影是个很好的爱好,我回去会准备一份协议,比赛那天你就可以尽情的拍摄了。”
唐隽眉梢一扬,对杭峰笑道:“走吧,回去了,我还得去买照相机,嗯,这次要买更好一点的。”
唐隽来的急,那套摄影设备自然是没有带的,不过这样的环境想要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几万块钱的摄影设备必然是不够。
回去的路上马林先生建议唐隽可以从摄制组那边租一套设备,但唐隽摇头拒绝:“以后还会用,自己有更好。”
“想要把这样的环境拍出效果,价钱可不便宜。”
唐隽就笑:“您觉得多少钱才够呢?”
“三四万吧。”他指的是米元。
“十万左右的呢?会更好吗?我的预算很充足。”
别说马林先生,就是杭峰都睁大了眼睛,扭头去看唐隽。
杭峰有些惊讶地问:“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零花钱充裕,还是?”继承了巨额遗产……
唐隽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给我买了一份原始股,现在已经翻了将近500倍吧。奶奶去世前把这笔钱拿出来,帮我重新规划理财,每天的收入还不错。”
杭峰评估了一下这个数字:“水果的股票?500万?”
唐隽点头:“这只是他们以我名义买的,我爷爷的投资眼光很准,他自己还买了很多,在百倍的时候他拿出来一半给他们,让他们出国开了公司,剩下的一半给了我奶奶。在奶奶去世前,她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投资……我算是一个亿元户?”
“咳!”杭峰突然觉得总资产一共才差点五十万的自己,简直弱爆了!
杭峰觉得不可思议,也就嘀咕出来:“你还没成年呢,这些财产不是应该在监护人名下吗?”
唐隽的脸阴沉了下来,淡淡地说:“奶奶不行的时候他们回来了,大吵大闹了很久,但奶奶坚定的把遗产委托给了信任的律师行和管理公司。每年会给我一百五十万的生活费,直到我十八岁成年那天。
所以……他们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与其说他们更喜欢那个孩子,对我陌生,不如说他们恨我。”
杭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唐隽是真的放下了吗?这笔遗产真的让他开心了吗?是不是说,有时候他也会思考,如果没有钱就好了,他就会有一个家呢?
原来对父母的恨,源自于他感知到父母对他的恨。
杭峰抬手搭上唐隽的肩膀,轻轻拍着他。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抚平唐隽内心的伤痛,这个时候他只能给他拥抱。
直到唐隽将身体完全放软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埋进了脖颈,杭峰以为他会哭,所以收紧了手臂,但唐隽却只是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
轻轻的,痒痒的,像只粘人的猫。
杭峰的心口软软的,酸涩又怜惜的情感犹如浓稠的液体汩汩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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