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24)
所以其实不是庄周选商品房,是庄周为两只猫选风景房。
资料里给出了十几个备选,庄周大概扫一眼,感谢对方后再回复毛非:明天见。
毛非几乎脑补出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他透过玻璃看车子调头,几个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手机压在心口处,毛非说不清道不明...在校外时锁车门不让他下车,非要送到宿舍楼,到了楼下又从后座位里拎出手提袋,连明天的早餐都为他准备好了。
是不是违约了,是不是,说好一进校门就要转变身份的呢?这合适吗?这合理吗?
毛非不去想,他只觉得蛋糕还没吃进嘴里就已经感觉好甜。
他给裴黎发微信:小裴哥,我问你哦,炮友和前任有可比性吗?
裴黎没回复,清吧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毛非揣着傻乐的心情被宿舍门怼了,他摸摸兜,没钥匙,于是边敲门边叫唤:“放我进去,冉青青,夏肖骁,庄---”
庄强用一双湿淋淋的手来开门:“你想叫我什么?”
毛非一哽,先进屋再说:“反正不是庄强强。”
庄强锲而不舍:“那叫什么?严肃点!”
“你好烦啊,叫庄副委可以吗?”
“可以。”
毛非趁他不备翻他白眼,嘟囔:“庄弓虽。”
“他们俩魔怔了,玩了一晚上,”庄强倒水拧衣服,问,“你又去哪儿了?”
“哦...我,我去表哥家了。”毛非拿出蛋糕给每人分一盒,放桌上,“给你们当宵夜或者明天早饭。”
冉青的角色死掉了,他摘下耳机拍夏肖骁:“就剩你们俩了,你对我老婆好一点啊,保护她!”
夏肖骁笑骂他“滚”,庄强也骂了一句,没听清。
毛非看看时间:“今天我还有机会加入么?”
“估计来不及,她们十一点熄灯。”冉青拿过盒子拆开,嫌弃道,“路上买的吗?放在蛋糕里的这些草莓和樱桃都巨酸无比,下次记得避雷。”
“话别说太早,”毛非一脸坏人样儿,“你先尝尝。”
冉青拿起最上方的樱桃,紫红色大个头,一口吃了满嘴甜。
冉青不信邪,又叉起一颗草莓,还是满嘴甜。
冉青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问:“哪儿买的?还是你表哥家的新品?”
毛非也不知道美啥呢:“表哥说他自己做的。”
冉青暗暗赞叹,这个表哥有点厉害,又开清吧又会调酒还会做甜点。
“好吃吗?”毛非刚问完,夏肖骁也死掉了,珍珍独身敌不过对方,很快也阵亡,隔着耳机都能听见一把娇滴滴的女声在哀嚎愤愤。
冉青慌忙说句“好吃”,然后戴上耳机安慰网恋对象去了。
夏肖骁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身,也拿起蛋糕:“我不爱吃甜的,我给冉青,可以不?”
“你好歹把樱桃吃了,”毛非不乐意,“快吃,吃完快夸,夸完你就可以给青青了。”
庄强恨不得拿晾衣杆把这三个人毒打一顿。
他恨到:“你们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每天要听多少洗耳朵的话,啊?!”
三人谁也不理他。
冉青和珍珍木啊嘛啊的,啊到十一点,没声了,对方断网,改为互发消息腻乎。
庄强催他们洗漱,又把蛋糕从桌上拿回给毛非:“我不吃。”
也算是在毛非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安利:“尝尝嘛,明天早上就不用爬起来去食堂了。”
“我不吃。要么你说多少钱,我买。”庄强在毛非瞪大的眼神里继续道,“其实你也不该拿你表哥的,拿人手短,你也应该给他钱,这样不欠人情。”
“我!”毛非无语,一把夺回盒子,“不吃拉倒,当我舍得啊!”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拒绝,一拒绝就锁在车里打不开车门,再拒绝就被按着脑袋亲,怕被路过的人瞧见,还特意举着《西方经济学》遮在脸庞,对,就是那种动漫里、电视剧里、电影里的那种经典画面,举着书防偷窥接吻。
毛非嘟着嘴瞪庄强,你换成我你试试,你咋拒绝你!
又真幻想了一瞬,坐在副驾里的人变成庄强,两个姓庄的接...
毛非“咦额”出声,抖着一身鸡皮疙瘩跑到阳台洗漱去了。
洗完爬床,被窝里冰凉,他揉揉腰,居高临下看夏肖骁和庄强吵嘴,一个永远义正言辞,一个被气得又骂又笑,他扒在床栏边:“副委,你的---”
“检讨书”被连声敲门堵回肚里,毛非把被子往脖子上堆堆,看门开后伸进来朱铭的脑袋。
宿舍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毛非甚至猜测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扔下一颗毒气弹转身就跑。
庄强站门口:“有何贵干?”
朱铭看看叼着牙刷满嘴泡沫的夏肖骁,再看看握着手机一脸非常非常不高兴的冉青,最后看向床上堆成一坨的毛非。
冉青嗖一下站起来:“你特么还想再闹什么幺蛾子?你再敢弄脏我们宿舍试试!”
朱铭面无表情,只对毛非道:“画还能给我么?”
毛非叹气,摇摇头:“不能。”
朱铭搓搓脸,长吁一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女朋友还愿意原谅我,我...我想把画送给她。”
“她还愿意原谅你?”冉青诧异,“即使你欺骗她?”
“嗯,即使我欺骗她。”朱铭几乎是哀求了,对毛非说,“我买,这样可以了么,你说个价。”
毛非却仍是摇头:“我要把它送给我喜欢的人,你不要再借花献佛了。你有这样的苦心还不如自己去学,之后不管你画成什么样子,学姐都会喜欢的。”
庄强点头:“言之有理。”
又对朱铭道:“学长,请回。”
冉青是一眼都不愿意看到这人,吐脏宿舍的仇这辈子都能记着,他转身往阳台走,夏肖骁适时把牙刷递给他,已经挤好牙膏了,咬进嘴里就行。
朱铭走了,庄强关好门后抬头看毛非:“按照你的意思,你喜欢他?”
“没有!想什么呢!”毛非一骨碌钻进被窝里躺下,顶着枕头拱一拱,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裴黎回他消息了。
裴黎:你怎么还有空给我发消息?是他活儿不好还是他鸡儿不行?
非非:我回宿舍了哥。
裴黎:你要比什么?
非非:他跟我说“明天见”,我好浪啊,我春心荡漾。
裴黎:哦。
毛非没被这冷漠的态度打击热情,他找到“ZZ”:到了吗?
ZZ:[语音消息3秒]
毛非先确认是听筒播放,才调大音量:“到了,正在停车。”
非非:好,晚安。
又删掉,没发出去,转而继续骚扰裴黎。
非非:哥!你不懂,我前任们都没跟我说过“明天见”,我送他们回家,他们会让我路上跑慢点,小心点,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傻/逼啊,我这么活泼可爱善解人意,难道不该是被疼被宠吗?让我小心不如拒绝我送!
裴黎:什么玩意儿?你送他们回家?
非非:啊...这个...我主动勾搭上人家的,我就比较上杆子嘛...
非非:我高中住校,放学了我送他们回家,出了校门可以拉拉手,躲哪儿亲亲嘴,送到了我再跑回学校去,怕被关外面。
非非:有一次就被关了,现在想起来就好气!他拉着我亲好久,让我跑回去的时候跑快点,我跑不快了,最后还是没赶上。
非非:我室友就翻墙出来救我,给我当垫背的,我踩着他肩膀才翻回学校里,被他骂好惨。
裴黎:该。
裴黎:我要是你室友,别说骂了,我得揍你。
毛非缩在被窝里回顾自己黑历史,又回味今晚种种:庄周他对我好好哦,已经远远超出炮友的本分职责了,他做饭就像他唱歌那么好。
裴黎: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