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喻言还在后面坐着,林小深不想跟顾铭朗吵,扭过头,全当旁边坐了团空气。
可这团空气非要秀存在感。
“你哥哥今天带瑶瑶去游乐场玩去了,估计晚上八点才回来,说是想坐在摩天轮上看夜景。”
林小深敷衍:“哦,他俩开心就好。”
“瑶瑶说上次你带她去过。”
“是去过,怎么了?我女儿,我不能带么?”
顾铭朗转头看他:“还想去么?”
林小深_口回绝:“不想,幼稚。”
“你以前说过你想去,大学,在国外的时候,你说毕业了要我带你去做一次过山车跟摩天轮。”
林小深皱眉:“你做梦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国外上大学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顾铭朗伤心地看着他决绝的面庞,垂了垂眼皮,慢慢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林小深没看他,但莫名觉得气氛里有丝丝委屈在蔓延,他降下了窗户。
“林。”顾铭朗低低地说,“你的记性总是这么不好......”
林小深反讽:“自然比不过顾总,一年三百六十天,情人轮着换,就这都还没搞混,我望尘莫及。”
“......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是谁先挑起来的?”
车子里安静了下来。
到达星海中学后,林小深跟喻言简单告了别,虽然孩子不搭理他,但不重要,他理解青春期孩子叛逆与孤僻。
后面几天时间,林小深就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学校、公司、别墅。陆辰星被他关医院里了,他让医生好好给他治手,但就是不去见他,也不让他出来。
陆愈依旧对他死缠烂打,多次借着对戏的理由约他出来吃饭,居然还瞒过了顾铭朗的眼睛。
他从前不是没有被人追过,但第一次觉得这么累,因为他不喜欢陆愈,也不想被顾铭朗揪住。
他不怕顾铭朗,只是一想到他知道后要跟自己闹,就觉得很烦人。
好好混吃等死消磨日子不好吗?
一群群的都上赶着作什么死!
可陆愈偏偏不听,死活不听,哪怕林小深把嘴皮子磨破嘴皮,把舌头说烂了,他也还是不相信两人没有可能。
烛光晚餐很美,窗外的夜景也美,而面前的人,比它们更美。
可林小深只想撞墙:“我真的真的不想再重复之前的废话了,陆愈,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你当个弟弟,我不喜欢你!”
“感情可以培养。”
“我不想,我懒。”
“你还是放不下他?”陆愈双手交叠坐在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洞若观火,林小深觉得自己像个在接受审讯的犯人,“你根本不爱他,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你只是习惯了。而习惯是很可怕的,它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就像吸•毒一样。不喜欢,但就是上瘾了,你应该主动戒掉它。”
林小深觉得自己今天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是没有带上车上那卷胶带。
他应该把眼前这个人的嘴封起来。
陆愈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林小深总觉得那姿势很眼熟,就连低眉的动作,都熟悉得让他亲切。
可他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陆愈说:“我这人没什么喜好,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家里安排好的。包括读书,包括进娱乐圈,我大概就是他们眼中一件包装完美的商品,而我也总是能做到让他们满意,我为之努力的方向,只是因为他们喜欢。我没什么欲望,金钱名利,我从不在乎。”
“我唯一有过强烈渴望的,就是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成为占据你心里全部位置的那个人。”
如果有了,那就把他挖出来,扔掉,换上。
陆愈深情而矜持,像一朵优雅的白玉兰,在夜色里散发迷人的馨香。
而林小深却已经在思考该从那边抽他耳刮子,才能让他醒的更快了。
“你知道我现在看着你,像是在看什么么?”林小深托着下巴跟他说:“为爱情要死要活的中二少年,一个幼稚到可笑的孩子。”
陆愈笑了:“那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么?”
不等林小深问,他说:“一个故作老成的孩子。”
“五年前我在B市看见你时你是什么样子,五年后我眼前的你就是什么样子。林,你一直都没有长大,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我想一直让你这么天真下去。”
林小深晈着咖啡勺,表情冷淡:“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至少你穿西装的时候从来不敢咬着咖啡勺。”陆愈挑起眉毛:“我还是觉得你这么穿好看,活泼又可爱。”
林小深把汤勺一扔:“你大概是不知道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孩子说可爱是种什么体验,老实说,我拳头硬了。”
“我愿意让你招呼到我身上,林。”
“妈的。”林小深忍无可忍地骂了句脏话,真的有点想打人了,他烦躁地薅了薅头发,皱眉:“我求求你继续叫我哥好不好,别学顾铭朗那狗比玩意儿!不然你们两个我都想打死!”
陆愈起身,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替他把溅在桌前的咖啡擦干净了,就连那只随便一扔的咖啡勺都摆整齐了,还变态地把歪了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餐盘挪了一毫米。
林小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想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强迫症真他妈像顾铭朗!
“我希望你选择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林小深起身,顺手将桌布一扯,嚣张地冲他挑眉,让强迫症患者无比治愈的场面瞬间崩塌,他就差把桌子给掀翻了。
“拜拜,不用送,有多远滚多远。”
然后一脸晦气地走了。
走出餐厅,繁华城市高楼林立,随处可见的霓虹灯在无声地暄嚣,车来车往的流动里,那道黑色的身影似乎站成了永恒。
林小深没暍酒,但风好像把他吹醉了。
顾铭朗走过来,将手里那朵玫瑰花塞到他手里,然后按着他后脑勺,将他拥进怀里。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晚了,回家吗?”
看到顾铭朗的那一刻,林小深除了歇斯底里的质问与咆哮,甚至连耳光都想到了。
可唯独没想到这句回家吗。
这个男人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林小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玫瑰,顾铭朗解释:“来的路上看见的,只有最后一朵了,觉得应该属于
你。”
“我只配别人不要的?”
“是唯一的才配得上你。”
这样的文字游戏并不好玩,林小深嘴巴只擅长骂人,说不过沉默是金但一字千金的顾铭朗,这货死的都能掰成过的。
“累了,回去吧。”他转身上车,玫瑰从指间滑落,跌在地上,花瓣轻颤未止,就被一脚碾过,碎了满地残红。
林小深坐到后座上,闭上眼睛睡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平稳地穿梭在城市间,很快,便将眼花缭乱的一切抛到了身后。
回到别墅。
洗漱完后,林小深缠着顾铭朗做•爱,床上的他热情兴奋,主动去承接男人给他的疾风骤雨,被风吹打得像朵娇嫩的花朵,却还倔强地迎着风口浪尖去挑衅。
他不看身上人的模样,断断续续的字句里,都是与他无关的淫言浪语。
前脚扔开玫瑰,后脚缠足而上
顾铭朗发现,他并不在乎侵犯他的人是谁,他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好像谁都可以。
高考结束,喻言结束了高中生活,迎来了暑假。
天端正处于最忙碌的阶段,林小深毫不犹豫地把他叫过来当助理,偶尔跑剧组的时候,会带着他一起过去。
喻言长得挺帅,其实细看,会发现他身上有沈清的那种清冷气质,但他没有沈清眼里的执着与韧劲。
相反,他眼底有的是季如风视万物为狗屁的慵懒随性,潇洒地让人恨不得在他走路时往他屁股后面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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