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吴顺下了车,单手插兜走过来,听见两人对话后,笑着打趣:“一直听说苏家小少爷身子弱,几十年来都没露过面,怎么还喜欢飙车?不怕心脏受不了啊?”
管家:“唉,没办法,小少爷总是喜欢刺激的东西,除了大少爷,没人劝得住。”
“大少爷,你说苏誉?”
“正是,不过大少爷最近回慕尼黑见苏董了,不在这边。”
慕尼黑的家族企业需要人打理,而苏家除了苏誉,又没几个人有这方面的能力。
所以苏懂事长一边骂几个女儿不成器,一边继续劳心劳力地打理公司,可偏偏苏老太太呆腻了慕尼黑,总是长居纽约,所以他只能每隔一段时间飞回来一次。
就为了看他夫人一面。
估计是受够了两地分居,这几个月他开始重点培养苏誉,恨不得现在就把整个企业都扔给他,自己好拍拍屁股回纽约享清福。
吴顺好笑:“看来这位苏小少爷挺怕苏少的,我记得我之前见过苏少,脾气温和。不骄不躁,不像是有脾气的人啊。”
管家:“少爷一直都没脾气,小少爷也不是怕他,喜欢吧,从小就听他一个人的话。”
说完就领着两人进了庄园。
安置好两人,管家去请苏老太太。
女佣端了茶过来,弯腰放茶的时候,偷偷抬头打量了两人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许惊艳。
顾铭朗恍若未见,吴顺却是个喜欢玩笑的,温柔地问她:“好看么?”
偷看被发现,女佣有些难为情,立即红着脸跑了。
吴顺暍了口茶,叹道:“看见没,她们全都在看你,是我不够好看?”
那几个擦桌上的女佣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也走了。
“桃花可真旺啊,不过她们要是知道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应该就不会那这幅恨嫁的眼神看着你了吧?”
顾铭朗依旧不说话,双腿交叠,默默坐在沙发上,连茶水都没动。
寻常人看见,或许觉得这人过分持重严谨,但吴顺知道,他这是又走神了。
吴顺收了取笑的心思,认真道:“铭朗,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无人可替。但你现在这个状态,说实话,真的让我觉得很陌生。”
“你说林小深没死,好,我信你,陪你到处找,找了两年,从国内找到国外,整个A城被我掀了个底朝天。”
“我扔下手头所有的事,陪你疯,陪你闹。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做这些不是让你继续一蹶不振下去,我是为了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顾铭朗抬眸:“我很好。”
吴顺深吸了口气,闭眼:“好个屁,你这叫很好?我们从段家追到慕尼黑,又从慕尼黑一路追来这里,你其实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她根本就不是林小深,可你就是不肯放过你自己。”
“铭朗,承认林小深死了,就有这么难吗?你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差到什么地步了吗?你还分的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吗?”
顾铭朗淡声:“我一直都分得清。”
“你分不清!”吴顺打断他,神色凝重,“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每次见我,都跟我说,林小深上班去了,还没回来,说他最近很忙,你很久没见到他了。”
说到这里,吴顺停顿了下,问他:“季如风说杰森不见了,你老实告诉我,人是不是你带走的?”
“你让他催眠了你,是吗?”
“……”顾铭朗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吴顺闭眼,似乎想要狠狠骂他一顿,却又无从下口,最终吐了口气:“如果这次还不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也学季如风?义无反顾地等上九年?疯上九年?就为了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不,最多两年,我等不下去了。”
吴顺刚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话多少还有点用,顾铭朗就说:“我下去陪他。”
吴顺苦笑,说了句扎心的话:“你一死,他估计立马就还阳,可能还得到处放鞭炮,庆祝你终于遭报应了。”
“报应?”顾铭朗喃喃,嘴角浮出一抹自嘲的笑,“他可不正是我的报应吗?”
他们坐了五分钟,苏老太太一直都没来,除了换茶水的佣人来了两三次,连管家都没再过来。
吴顺轻笑:“看来苏家并不喜欢我们,你生意上打压他们了?我记得我可没有啊,没道理把客人一直晾这吧。”
顾铭铭看了眼手机,忽然起身:“走吧。”
“你不等了?”
“她不是我要等的人。”
说完直接出去了,管家刚好进来,见两人要走准备挽留,说苏老太太打完麻将过来了。
顾铭朗说了句“不必了”就直接出了别墅,穿过花园,往庄园外走去。
吴顺笑着道:“看来苏三小姐并不愿意见我们,那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告辞。”
说完追上了顾铭朗。
却见他突然停下,侧首看着一个地方。
吴顺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副没有画完的画,正孤零零地晾在那里。颜料画笔什么的都还没收,显然画这幅画的人,画到一半突然不想画了,扔下半成品就跑了。
顾铭朗看了几秒钟,忽然走过去,不顾管家惊悚的表情,拿起地上的画笔,沾了颜料在上面添了几笔。
最后看了看,蹙眉:“不像。”
吴顺:“不像什么?”
“不像他画的,他画的很好看。”
说完丢下画笔走了。
吴顺一拍额头,只好自己去跟管家道歉,说顾铭朗有严重的强迫症,只要是看见不规整的东西,就很难受,包括没有画完的画。
管家小脸惨白,因为小少爷可是最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尤其是没画完的画。
画完了到处乱扔,没画完却不许人碰,否则也不会扔这一天都没人收拾。
惨了惨了,小少爷回来要生气了......
上了车后,吴顺示意司机开车,然后问顾铭朗:“怎么突然不等了?”
顾铭朗拿出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一张抓拍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一群人在干架。
照片是以围观群众的视角拍的,青年把外套摔在地上,撸起袖子,即使只能看看侧脸,也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煞气,似乎格外愤怒,即使被人扯着,也想要上去踢死对面的人。
那个青年,长得很像林小深。
吴顺捏着手机,沉默了许久,忽然抬眸:“铭朗,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总有人不断给你希望,然后又掐灭你的希望,周而复始,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我希望这不是巧合。”
苏宅里,苏嫣坐在梳妆台前,撑着下巴出神,眼睛盯着手里的一枚戒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甜蜜地笑着。
听见推门声,立马坐直了身体,问进来的女佣:“他说是来见谁的吗?”
“说了,是来见小姐你的。”
苏嫣立即就笑了,得意道:“我就知道。”
却没有下楼的意思,转身,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梳头了梳发,语气高高在上:“跟他说我现在没空,让他再等等。”
段家二小姐段瑶跟她是闺蜜,在她回慕尼黑的时候,突然打电话告诉她,说有位男士要了那晚段家宴会的名单,似乎在找她。
一开始她不以为意,毕竟这些年追她的富家公子哥又不是没有。
过了几天,段瑶又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见到天端CEO顾铭朗,是不是跟传闻里一样俊美无双。
苏嫣愣了下:“顾铭朗?”
“是啊,找你的就是顾铭朗。那晚凌晨三点,他跑到我家,就是为了找你,后来知道你去了慕尼黑,连夜就跟过去了。怎么,你没看见他吗?”
那时,苏嫣正在一位朋友家住着。段瑶的电话刚打过来,她就听见楼下传来声音,她立马穿鞋下床跑了过去,躲在二楼一个角落里,偷偷看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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