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懂了。
最后才是重点。
在男人出差当天,安奕给严琛发了条消息问他安全落地了没有,对方没回。
安奕便识趣地没再打扰过他。
怎么这会儿又不高兴了?是出差不顺利吗?
安奕急忙拍好照片,向秦牧野道别。
秦牧野送他到门口,说:“一共三件作品,我先付一半定金给你吧,尾款等你完工的时候再付。”
安奕说:“等你下次去店里再说吧。”
“你不是不欢迎我去店里嘛,”秦牧野拿出手机,晃了晃微信名片,“而且我要转账给你个人,用不着走店里的系统。”
安奕怔了一下,秦牧野的意思是要他做私活。
“犹豫什么呀,”秦牧野笑道,“我看上的是你,又不是你们工作室,干嘛让中间商赚差价?”
安奕确实犹豫,因为绕过工作室的话,有点不太地道,毕竟他做陶、烧制都要用到店里的工具和材料。
“其实小安哥你可以自己在家里置办一套设施,那东西又不占地方,”秦牧野建议道,“我认识几个喜欢瓷器的朋友,上次你那只抱月瓶我拿给他们看了,有几个人特别喜欢,也想找你做定。”
高古瓷太金贵,拍下来一般都放去私藏,摆在明面上的还是要一些好看又不失档次的现代瓷。
反正外行人看不懂,买些现代瓷充当门面也就够了。
秦牧野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安奕有些心动。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他不解地看着秦牧野,“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和严琛……”
“我帮你,是因为我欣赏你的才华,单纯因为你这个人,跟严琛没关系。”秦牧野的语气表情诚恳到毫无破绽,“小安哥,你的生活不该只围着严琛转。”
安奕拿着手机下了楼,看到新添加的联系人,有些出神。
从高三那年开始,他的生活就不再有他自己了。
他要陪妈妈治病,带妹妹上学,要打工还债,后来和严琛重逢,他的生活里又多了一条:讨好严琛。
他一直为生计奔忙,为爱而不得烦心,除了做陶作画,没有任何兴趣爱好。
年轻人当下爱玩的游戏他一窍不通,聊的娱乐八卦他不知道谁是谁……生活圈子确实太小了,也难怪严琛觉得他无趣。
愣神间,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转账消息。
秦牧野直接给他打来两万块钱,安奕眼皮一跳。
他忙给秦牧野发消息:实在太多了。
两万块,买他的三件陶瓷绰绰有余,他不想要秦牧野的施舍。
他正要操作退款时,秦牧野发来回复:你值得,万一哪天你成名了,我这几件收藏可就赚大了。
安奕还是觉得不妥,刚点开退款页面,严琛的视频申请突然跳到屏幕上,安奕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点了接听。
厦川这边天色刚刚擦黑,海港那边还能看得见落日。
严琛穿着浴袍,领口大敞躺在沙滩椅上,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你那个破班别上了,这都过去半小时了,还没忙完?!”
“……啊,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事。”安奕举好手机,关心道:“你事情办得顺利吗?穿这么少,冷不冷?”
“就那样吧,让你过来你又不来,问这个干嘛。”严琛随口问,“小雅的东西准备妥了吗?”
“嗯,差不多齐了,医院那边说下周入仓。”安奕期待地问,“你周末能回来吗?她有点想你。”
严琛挑眉:“你呢?”
安奕心跳一滞,声音不自觉地掺上一缕温柔:“我也想你。”
严琛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脸色刚有缓和,又陡然拧起了眉。他沉声问:“你在哪儿呢?”
安奕微怔,心都悬到嗓子眼,“在……那个小区楼下。”
“是吗?拿手机给我转一圈。”严琛说。
安奕僵硬地笑了下:“天都黑了,看不清。”
严琛不依不饶:“快点拍。”
安奕紧张到手都在抖。
偏巧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秦牧野的声音:“小安哥,你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关于更新:这几天三次元有点事,我尽量保证隔日更不请假(哐哐撞墙道歉对不起)。等我忙完,就来一周五更补上进度orz!!!我会尽快的!
第12章 “表哥,这么巧”
“谁啊?叫你什么呢!”
严琛察觉不对,立刻嚷嚷起来。
安奕手一哆嗦,来不及细想就挂断了视频。
秦牧野快走几步追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副手套:“发现你落在柜子上了,还好你还没走远。”
手套是劣质人造革做的,因为长期与车把摩擦,掌心位置已经开裂变薄。
安奕窘迫地把它放进外套兜里,轻声道谢。
这时严琛的视频邀请再次打进来,安奕直接关机,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秦牧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关心道:“这么晚了,你骑车不太安全,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摆件我会先出样图给你,你有什么想法要求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安奕和他说过再见,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郁夜色中。
等跑到秦牧野家两条街开外,安奕才敢重新开机。
手机相继蹦出两条来自严琛的消息。
一条是语音,严琛怒不可遏地低吼:“你他妈敢挂我电话?!”
一条是文字,只有短短三个字:你完了。
两条消息间隔大约三分钟,安奕看得眼皮直跳,一晚上都在脑补严琛打下这三个字时的样子。
做了“亏心事”,开车都不稳当,安奕被一个醉晕吐在车里的老板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他连连道歉,最后只能免了这单车费,才打消对方要给他差评的念头。
处理完这茬儿,安奕无心再接单,直接回了家。
整晚严琛没有消息进来,安奕忐忑地给他拨去电话。
这次他不再“识趣”,执着地听电话铃响个没完,每一声提示音都像敲在他心尖上。
第一通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安奕继续打第二通、第三通。
快要绝望时,男人的声音兀地响起,语气恶劣:“你烦不烦?”
安奕怔住,紧接着听见男人又极为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没说你,愣着干嘛,继续。”
安奕心跳一滞,“你身边有人吗?”
严琛懒得回答,喉间散漫地发出一声喟叹。
安奕太清楚这是什么动静。过去很多个夜晚,严琛都会伏在他耳边发出这样撩人的喘息。
可他不死心,又问一遍:“你……是不是叫了别人?”
“你这是管到我头上来了?”严琛烦躁地推开脚下那人,冷声说了句“滚”,继续数落:“还敢挂我电话,无缘无故玩失联,安奕你真是有长进。”
“我刚才……手机没电关机了。”安奕低声解释。
严琛不买账:“你当我傻逼好糊弄?还他妈小安哥,你最好别让我查出那是谁。”
“我、我最近一直在做代驾,那个是客户。”安奕心虚地屏住呼吸。
“你开过几次车,就去做代驾?真这么缺钱,我给你的卡你不会拿去刷吗?!”
严琛越说火气越大,恶狠狠丢下一句“等我回去收拾你”,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熄灭的一瞬,安奕的眼睛也黯淡下去。
接下来几天,他没再出去跑代驾,整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陪护安雅。
他仔细考虑了下秦牧野的建议,网购了一台二手拉胚机放在家里,晚上如果失眠,他就披着衣服在房间里做陶。
尤其是安雅入仓前一晚,安奕根本睡不着,奥沙西泮加量到一粒半都无法让他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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