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片沉默。
严经纬把安奕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这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表面有翠竹的风骨,只是不知道内心是不是也一样。
“好啊,”严经纬意味深长地一笑,“既然是真心的,那你把严琛转赠给你的东西都还回来。你乐意吗?”
安奕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严经纬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不舍得啊?”
“爸——”严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管这事。”
“我是你老子,我凭什么不能管?”严经纬没好气地说。
严琛沉声道:“因为他还不知道!”
安奕疑惑地看向严琛:“你做什么了?”
严经纬冷笑:“他把他名下所有财产,今天下午全部做了财产公证,转赠给你了。”
狮子歌歌
琛啊,又成穷光蛋了
第68章 “我一直都在”
安奕当场惊在原地。
下午严琛说想吃林记芙蓉羹,故意支走他,原来是做这个。
“叛徒。”严琛幽幽看了秦牧野一眼。
秦牧野无辜地耸下肩,“早跟你说了,这么大动静不可能瞒得住。”
严琛轻嗤一声,目光转而落在他爸身上,纠正道:“准确点说,只是一部分资产。艺术银行的股权、我在海外的基金和房产太多,还来不及清算,只能等年后了。”
听这言外之意,年后还要继续,气得严经纬又要抄拐杖揍他。
“……严琛,”安奕回过神,喃喃道:“昨天晚上我跟徐进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那些是我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骗他的,”什么名表房车,他根本不在乎,“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我明白,”严琛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而且我知道这么做有点俗,你未必瞧得上,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最诚恳的方式了。”
他勾住安奕的手,“哥哥,我要给你我能给的一切,从此以后咱们家,你说了算。”
安奕眼底泛起泪光。
他紧紧回握住严琛的手,哽咽道:“你的心意我接受了,但那些财产我不能要。”
和严琛这么多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也不是名和利,他要的,不过是严琛的一心一意。
“行了,”严瑾突然开口,“小两口的钱包归谁管,自己回家慢慢讨论。”
严珩也劝:“小琛长大了,让他自己处理吧。”
严经纬瞪向他们:“胳膊肘往外拐?!”
“早在几年前,您不就让严琛跟家里划割清楚了吗,现在他手里的那些钱都是他自己打拼来的,怎么处理您管不着,”严瑾直言不讳,“再说能有几个钱,您操哪门子的闲心。”
秦牧野也在旁边低声说:“小安哥人品还是挺好的,他管钱靠谱。”
严经纬气得再次敲起拐杖:“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反了。”
安奕怕他大过年的气出病来,忙说:“伯父您放心,我不会收的,我……”
“都别吵了,”严琛打断他,皱着眉头叹口气,“头好疼。”
安奕忙扶他躺好,想叫值班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严瑾和严珩则架着严经纬往外走,“让他好好养伤,这事等以后再掰扯吧,几个叔伯还在家等着打麻将呢。”
秦牧野留在病房看了看严琛,确认他是装的,和安奕眨了眨眼,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安哥。他欺负你,来找我或者大哥大姐,我们都站你这边。”
安奕哭笑不得,眼底终归是感动更多些:“好,一家人。”
等病房重新安静下来,严琛才睁开眼,和安奕相视一笑。
安奕坐在旁边,摆弄起严琛手上的戒指,想了想还是说:“我真的不会收,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严琛定定看着他:“国内不能结婚,我们的关系没有法律保护,你就当这是我送你的一份保证吧,行吗?”
安奕抿起唇,不说话。
“其实我爸也不是在意我手里的这点东西,”严琛滚了滚喉结,“他是看我连着几年没把你追到手,有点急了,所以才闹这么一出。”
“我明白。”安奕笑笑。
父母总会偏袒自己的孩子多一些,他懂严经纬今天来这一趟,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看清楚严琛对这段关系所下的决心。
安奕不生气,说实话他还有点羡慕,羡慕严琛有这么个热热闹闹又不乏爱意的家。
“真的有点累了,”严琛侧身给安奕让出位置,“上来睡觉吧,我还想抱着你。”
安奕看眼时间,距离0点不远了。
他洗漱完毕爬上床,抱着严琛聊了会儿天,0点时分,外面远处依稀传来爆竹声,安奕仰头和严琛吻在一处,在缠绵的亲吻和水渍声中,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正月初二那天,严琛打着绷带吊着右手出院了。
他们先回澜山别墅住了一天,初三又被严珩开车接去严家老宅一起过年,这天严家的旁系表亲都在,一楼的两个大厅布置了三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
安奕被极其郑重地介绍给了严家人,然后那天的见面礼红包,多到他两只手都拿不下。
安奕有点受宠若惊,他无措地看向严琛,严琛让他安心,随即看向餐桌上的转盘,“哥哥给我夹块醉鸭吧。”
安奕只好给他夹菜。
宴席结束后,安奕被严珩叫去了茶室,严琛也跟了过去。
严经纬和几个表兄弟正坐在那喝茶,身后的陈列柜上摆了几个高古瓷。
严经纬冲他招招手,谈不上亲切,但态度绝对比除夕夜那天好上许多。
“给你几个叔伯讲讲,我这藏品打眼了没有。”
说着他又像炫宝一样,指了指安奕,对那几个老表说:“我家这个乖仔,可是去国外办过展的,他随便做的一个瓷瓶,一群老外争着叫价,厉害得很。”
闻言,严琛也淡笑道:“目前艺术银行现代瓷的业务,一半都是安奕的贡献。”
“嚯,这么厉害!”几个叔伯很捧场,“老哥你们家这算是捡到宝了呀!”
安奕:“……”N
一整天,安奕都像做了个荒诞不经又温馨无比的美梦。
在梦里,他陷在严琛安稳有力的怀抱里,身体被强势撑开、填满,严琛的热度与坚硬,让他格外饱胀。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严琛的青筋脉络在因他而强有力地跳动。
他就像是一颗种子,被严琛用满满的爱意浇灌湿透,再破土而出,尽情享受严琛给予的阳光雨露。
严琛想给他足够多的呵护和支撑,安奕被滋养的同时,也掏出满心的温柔与关爱,回赠给严琛。
春节后,安奕赶在开学前去了趟灵安,看望谢飞年。谢南沧听说了除夕那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没事吧?自己独居还是太危险了。”
“没事,”安奕笑笑,“我搬去和严琛一起住了。”
谢飞年抽着大烟袋,闻言挑了下眉:“那小子怎么没来?”
安奕说:“他在津海开会,明天再过来看望您。”
艺术银行设立分行的事,自春节后复工开始,就成了严琛的首要工作。
他停在津海,和章明、齐文星等人在艺术银行总部连开了一个星期的研讨会,细化方案与责任,目标是争取年中时可以获准落址。
严琛想给安奕足够多的呵护和支撑,而安奕在被滋养的同时,也在竭尽所能地回馈给他温柔与爱意。
在安奕的引领下,严琛最近在尝试戒断药物,不吃药的时候,他就想尽可能多和安奕待在一起,所以开完会,严琛马不停蹄追去灵安,把安奕抱进怀里。
谢南沧见怪不怪,谢飞年则把脸耷拉得老长:“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一个比一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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