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问:“怎么了?”
“突然有点感慨,”谢南沧仰头看了看纷纷扬扬的雪花,“说实话,之前我还总是有点想不通,或者说是不甘心,但今天突然就明白了你拒绝我这回事。”
他笑着将目光再次落回到安奕脸上,“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做家人吧,爱情这东西好像在激烈的情绪性格碰撞下才会显得更刻骨铭心,我这么平静的人好像确实差了点什么。”
安奕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情绪稳定是很难得的品格。”
他说:“你以后肯定会遇见一个让你变得不那么平静的人。”
谢南沧笑意更深了:“也许吧。”
两人聊完回到屋里时,天色将暗,严琛已经告辞离开。
安奕陪师父聊了会儿评选的事,听他有意退出,谢飞年一脸纳闷:“为什么不想去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安奕说不出口。
谢南沧长期待在津海,听说过艺术银行的事,他中肯道:“最近风很大,联合政府推广现代艺术,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你单纯因为严琛而退出,有点不值得。”
“?严琛怎么了?”谢飞年还在状况外,“是刚才那个小严总吗?我看挺好的一个孩子。”
“……爷爷您别打岔。”谢南沧无奈。
安奕跟着笑了笑,“那我再好好想想。”
晚饭后三人打了会儿牌,安奕便回了隔壁。
他昨晚没睡好,今天打算早点休息。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看见严琛靠在墙边站着,嘴里咬了支烟。
安奕想无视男人径直回家,可严琛却咬着烟来到他面前。
他往左,他便也往左。
他向右,他便也向右。
“你干什么?”
安奕皱起眉,严琛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一丝寒意将他全方位霸道地包裹住了,他心跳有点快。
严琛把烟掐灭,垂眸紧紧看着他,“你骗我。”
安奕后背一凛,立刻否认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严琛不让,被收敛得很好的乖戾性子又在此时冒了个尖,“先告诉我,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安奕想推开他,“莫名其妙。”
“我下午听到你和谢南沧说的话了,”严琛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开始发抖,“你们没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
安奕眉头一跳,心脏也跟着抽疼。
他想甩开严琛,却被对方强行挤到了墙角。
霎时间,严琛将他笼在了阴影中,他们面对面紧贴在一起,严琛灼热的气息、强烈的心跳还有疯狂的眼神,都让他感到眩晕。
“放开我!”安奕低斥。
“你看着我的眼睛!”严琛逼视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骗我!”
“我跟谁在一起或分开都跟你没关系,”安奕极力想甩开他,“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严琛强势将他挤得更狠,“你觉得这都是因为谁!”
安奕红着眼睛瞪向他:“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断了!你现在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关心!”
“可我离不开你!”
严琛低吼着,滚烫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掉出眼眶。他用力抱住安奕,把头埋进他颈侧,用力汲取着他思念了快要两年的气息。
“我爱你安奕,求你别骗我,别这么折磨我行吗?”
男人的低喃越来越模糊,被泪水濡湿的眼睫、发梢蹭得安奕也是满脸湿痕。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他好不容易走出过去的阴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严琛还要反复纠缠出现?
严琛又一次说爱他。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会在一方的期待消磨干净后,另一方才肯宣之于口?
安奕被严琛滚烫的掌心捧住脸,他意识到了严琛想做什么,他闭上眼,沁了泪水的眼角被严琛柔软的嘴唇抿去,而后是脸颊、唇角。
安奕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勒在腰间的手臂那么用力,抱得他很疼。
严琛还在恳求着叫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下唇。
安奕心下一阵怆然。
他恨严琛,更恨自己。
时隔这么久,他还是会被严琛牵动心绪。
泪水忽然不受控地开始大颗大颗往外涌。
严琛紧紧抱着他,被泪打湿的亲吻比以往的每次接吻都要让人心软。
久未被拥抱过的身体,因为紧密的贴近有了变化。
严琛察觉到了。
他像是一个拿到免死金牌的罪徒,黑沉的眼眸陡然迸出神采,他颤抖着、克制着在安奕滚烫的颊边印下一吻。
“你走开……以后不要来烦我……”
安奕边哭边把人向外推,脸上多的是惶然与尴尬。
严琛不停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等安奕被安抚得稍微平静下来,他又屈膝俯首,换种方式继续作恶。
安奕两手慌乱地揪住严琛的头发,黑暗和严琛的头顶遮住了他大半视线,但这只会更加刺激他的感官。
推拒根本不起作用。
严琛的口腔同他的眼泪一样又湿又热,极具杀伤力。
安奕失神地靠在墙上。
天际摇摇欲坠的月亮,在他迷蒙的眼底碎成一片汪洋。
作者有话说:
严琛发动 吸《精》大法续命
第48章 你去看看他,他就不疼了
一切在失控。
安奕高扬着头,一手揉乱严琛的头发,一手抓破严琛卡在他腰间的手臂。
他从没想过严琛有一天会给他做这种事,这个念头只是想想都会心慌失速,他根本没办法坚持太久。
安奕全身绷紧。
他低呼着想将严琛推离,不成想严琛仰头对上他错乱的目光,然后滚动了两下喉结。
安奕脑袋轰的一声,耳鸣阵阵,什么都听不到了。
严琛站起来,揩去唇角残存的湿痕。
他去牵安奕的手,指尖刚碰到的一瞬,安奕触电般清醒过来,用尽全力狠狠推了他一把,提起裤子慌张地跑进院子。
“安奕!”严琛追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携风关紧,差点砸在严琛脸上。
严琛推了下门,没能推动。
他去旁边隔着矮墙看了一眼,安奕怕他跳墙进来,防贼似的冲进房内,把一楼的大门也紧紧锁住。
严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仰头靠在门上又点燃一支烟。
缓了很久,身体里的邪火才被压下去。
二楼卧室始终没有亮灯,他沉沉地叹口气。
等到半夜,严琛沮丧地离开了。
津海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不能在灵安多待。
在回津海前,他又去了趟谢宅,这次他没惊动任何人,只是远远地隔着栅栏与围墙看过去。
谢南沧和安奕正在院子里扫雪,谢飞年坐在门廊下的摇椅上,闲适地叼着烟卷指挥两个乖孙干活。球球趴在老人脚边,不时甩一下尾巴。等安奕忙完,他抱起猫咪坐在谢飞年身边交谈起来,谢南沧拿来一盘洗好的水果,三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严琛从没见过安奕笑得如此开怀放松过。
从他16岁那年见到安奕的第一面,这个人永远是可怜巴巴的,又闷不吭声地咬牙坚持一切,笑容在安奕脸上是极其罕见的奢侈品。
严琛看了很久,转身走了。
艺术银行正处在试运行阶段,很多方案计划在实际过程中与预期有偏差,需要及时做战略调整。
严琛忙得脱不开身,终于在春节前搞定大方向,项目组的成员可以安心回家过年。
严珩、严瑾一前一后打电话给严琛叫他回家,说爸爸早就消了气,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严琛只要服个软,给彼此一个台阶,出柜的事就算了。
严琛回了趟厦川,但没进严家大门,去墓园给安雅送了束花后,他处理了几件公事又连夜飞回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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