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见了周奈,周奈还是待在独栋楼的最高层。
阮愿见着他时,有一种他随时会消失的错觉。他白得没有血色,瘦得像片薄纸。
当年周奈怀了第二个小孩,但在床上受了难,孩子没能留下来,他却因此落下病根,身体比一般的Omega更加虚弱。
阮愿关上门,没有任何铺垫地问:“你想走吗?”
周奈:“走?走哪去?”
“离开阮天德,离开阮家。”阮愿顿了顿,“离开b市。”
周奈沉默了一会:“愿愿,别天真了。”
曾经也有一个人许诺他找机会带他离开,东窗事发后,他连那人如今是死是活,在哪儿讨生活都不知道。
他的人生也就这个样子了,他不想再折腾。
“总得试试。”阮愿垂眸,“我打算年后和连沛提出分开,到时候我会去其他城市,如果你不和我一起……”
如果周奈不和他一起,那么他们很可能利用周奈逼他回来。
“连沛对你不好吗?”周奈不解,“森·晚·说不定你会后悔的。”
“他有时候对我挺好的,大概是我太不知足。”阮愿笑了笑,他没有必要和周奈说什么心里话,“但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不是冲动之下做的这个决定,而是这么想很久了。”
阮愿问:“你会告诉阮家其他人吗?”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我以为你会想办法留在连沛身边。”周奈看着他,“但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会替你保密。”
“你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去。”周奈说,“我已经和社会脱节了,离开也只能当你的拖油瓶。”
阮愿心里涌上一股悲哀:“你四十几岁,还有机会和外面的世界重新建立联系……”
“我不劝你留下,你也别劝我了。”周奈目光放空,背过身去,做出一副不可商量的姿态。
阮愿嘴唇翕动,他的顾忌很多,最为担心的就是他走之后,周奈的处境。可是,他不会因为周奈选择待在囚笼,就连带着把自己的未来困住。他是自私的,他有他想要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萧起辰out
第30章 软软!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到初六晚上时,连沛才回到他们俩共同生活的“家”。
没有打一声招呼,他回来后就开始对着阮愿做出的两菜一汤挑刺:“过年就吃这个?也太寒酸了。”
阮愿说:“不知道你会回来。”
“哦。”连沛挑眉,眼眸含笑,“我不回来,你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
阮愿:“……”
对于连沛的误解,他也懒得辩解。在日历上,每一天都只是三百多天里的其中一天,他一个人,难道还非得热热闹闹地过年?两菜一汤于他而言,还算是丰盛了。
几天没见,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到了卧室,两人就纠缠到了一起。
阮愿很配合,任连沛折腾,当作是最后的狂欢。他几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个伏在自己身上的Alpha,很俊,连鼻尖的汗珠和微张的唇瓣都很性感。
但终究不是他的Alpha。还喜欢吗?
说一点都不喜欢了也不可能,连沛是阮愿在漫长岁月里唯一喜欢过的Alpha。
可是失望越来越多,爱就越来越少,喜欢他这件事变得好累。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们做了整整四次,空气中都是浓郁的白兰地酒香,要细细地闻,才能嗅到掺杂在其中的睡莲的香味。
连沛餍足地抱着阮愿,脑袋枕在他的肩颈间,连抱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回家面对那群亲戚,比工作还劳神费心。”
他其实想早两天回来的,但连远山说他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连春节也想提前开溜,就是没把长辈放在眼里。
“怎么?你难道是想早点回去见阮愿吗?连沛,我提醒过你什么?不要忘了。”
连沛自是不承认。
在连家,有不少商界的人前来拜访,连沛作为连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当然也要扩展人脉,最多的时候,一天能见五六波人,过得并不轻松。
此刻,在淋漓尽致的欢|好过后,他躺在床上,闻着阮愿信息素的味道,才感觉到舒适的假期就应当像这般。
他说这话,半天没人回应,抬眸才发现,阮愿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阮愿在想什么,眉头是微微蹙着的。连沛伸手,一点点地将之抚平。
“阮愿。”他叫道,怀里的Omega没有反应。他关了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也随之坠入梦乡。
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搭班的同事还沉浸在春节的氛围里,提不起劲来上班。
阮愿倒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到了下午,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敲门进了领导办公室,提出了离职。
领导有些诧异,问他什么原因,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
阮愿说打算去其他城市发展。领导听了,形式化地挽留了几句,得到同样的结果后,便不再强求:“你可以先把离职报告发我,但节后挺忙的,提了离职后,还不能马上走,要等到有人来替你。”
阮愿理解:“好。”
因为是工作日,前面三天并不像领导说的那样忙,但到了第四天,有一批新图书要入馆,工作量陡然增加。
这批图书是一家公司捐赠的,阮愿听同事说,周五会有公司代表过来充当一天的图书管理员,拍照留念做宣传。
果然,周五早上,他刚到岗位,就发现图书馆借阅区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看体型像是Alpha。
男人侧面对着他,在认真地看电脑上的表格,听到脚步声,才转过头来。
目光落到男人脸上,刹那间的熟悉感让阮愿愣怔。
男人微微睁大眼,过了几秒,瞳孔一亮,声音欣喜:“软软!”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阮愿想起了他是谁,不敢置信道:“谢辛新?”
“是我!”谢辛新站起来,大步走向前,给了阮愿一个拥抱。
抱得有点用力,让阮愿差点没喘过气来:“……”
现在的谢辛新比阮愿高了有大半个脑袋,可在他们认识的时候,谢辛新简直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不点。
在O德培训学院,Omega们的住宿环境简陋,是八人间的上下铺。阮愿睡的是上铺,和旁边的上铺紧挨着。
旁边住的就是谢辛新。谢辛新比他小两岁,还没有分化就被送了过来。
他很瘦,只有脸颊带点婴儿肥,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怪可怜。
可实际上,谢辛新是他们中间洗衣服洗得最干净的,做饭做得最好吃的,插花最有艺术感的。只有跳舞一项不及格。
他每天起床,都会把被子叠成方块,还会帮阮愿也折好。
他甚至还帮阮愿洗衣服。
阮愿一开始不让他帮忙,因为他年龄小,更容易受到洗脑。
他告诉谢辛新:“Omega并不是只能做家务活,供Alpha差使的。Omega也可以造车造船造飞机,可以投身任何一门职业。”
在课上,老师讲一个Omega最大的价值就是给Alpha生儿育女,晚上回到宿舍,阮愿就会同谢辛新纠正道:“Omega不是生育机器,最大的价值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违法乱纪,就有意义。”
在课上,老师讲Omega不应抛头露面,晚上,阮愿就对谢辛新说:“Omega需要站得更高,这个群体的诉求才能被看到。”
每次他说话时,谢辛新都会露出认真听的神情,但也不妨碍他继续做乖学生。
“软软,你把守则背下了吗?”
阮愿生了气:“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软软。”谢辛新的少年音清脆,“我只是不想你被关小黑屋,不想你挨骂。”
阮愿并不觉得他和谢辛新算得上朋友,他不止一次说过让谢辛新别这么叫他。他不喜欢自己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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