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地在畅想,直到看了眼时间,才收住话头。
他早上约了客户,现在差不多该赶过去了。他公司本就是做金融投资的,客户不局限于b市。对方是昨晚临时联系的他,他正好有时间,就答应了。
看连沛穿着衬衣西裤,阮愿也猜到他有事:“有事就走,别耽误工作。”
连沛觉得阮愿在关心他,笑得特别灿烂。
第67章 跟屁虫
在连沛再次去往s市的第三天,路昇传来消息说,连沛的堂哥升了职,担任海泽的总经理。这个位置先前一直被默认为是连沛的。虽然路昇觉得连老爷子和连远山这么做多半是想给连沛施压,但也担心他们会真的放弃连沛。
“你怎么想?什么都不做?”
连沛倒是毫不心急:“海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堂哥的,我无权干涉他们的决定。”
他不是在和他们置气,他是觉得他可以不要海泽。像陆从洲,白手起家也能声名鹊起,他连沛脱离连家的光环,也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但他不可以没有阮愿。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关千韵也给他打了电话,埋怨他回b市这么长一段时间,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连沛说:“哪天你们能够接受阮愿了,阮愿能够接受我了,我就带着他回来。”
关千韵不满:“你一天就知道阮愿!”
连沛:“嗯。”
关千韵:“……”
关千韵说:“我前几天找大师算过了,你和阮愿八字相克。”
连沛笑了一声:“他身份证上的生日都是假的,你还知道他八字?”
连沛不信这些,他只信自己:“再说了,我求他克我,行不行?”
关千韵再次感受到连沛坚定的态度,她心中不是没有过动摇。
她是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连沛能够幸福。可她又觉得,连沛这般喜欢和在乎一个人,那以后岂不是任阮愿拿捏?
一想到这,她就头疼。她和连远山都不是痴情种,连沛到底随了谁?
阮愿回来之后,之前的钟点工阿姨也重新开始到岗工作。
阿姨负责的是午餐,晚上阮愿会自己加热剩下的饭菜。
而早晨,连沛会厚着脸皮过来送早餐。这天连沛又来了,见阮愿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问道:“你要去哪?”
他说完感觉质问的语气太浓,又补了一个语气词:“呢?”
阮愿说:“白清淮老公生日,邀请我们过去玩。”
虽然他和祁复也没见过几面。之前白清淮说他和祁复只是联姻,没有感情,所以也没有介绍认识。
现在白清淮也没说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阮愿能够感觉到,他们不是名义上的伴侣这么简单。
“我们?”连沛指了指自己,眼睛亮亮的,“怎么昨天没告诉我。”
阮愿觉得他没有自知之明:“我们,指的是我和奚昭然,以及奚昭然的男朋友。”
连沛不服:“奚昭然男朋友在邀请行列之中,那我为什么不在?”
阮愿:“你说呢?”
连沛想到自己在阮愿的朋友那里还有“绑架”的前科,一时失语。
连沛知道,阮愿的这两个朋友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他知道,阮愿大概度过了一个孤单的童年,在青春期拥有了友谊,他很珍惜。他们虽然在不同的城市,甚至不同的国家生活,但关系依旧要好。
所以,他更要去阮愿朋友面前刷一下印象分,融入阮愿的朋友圈。
趁着阮愿吃早饭,他走到阳台,拨通了祁复的电话。
祁复:“你好。”
连沛和他不算太熟,自报家门:“我是连沛。”
祁复说:“有来电显示。”
连沛:“生日快乐。”
祁复:“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连沛直接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今天方便给你吗?”
祁复诧异。他在圈子里,属于八卦围绕着他,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那一类,根本不知道连沛和白清淮的朋友阮愿有什么纠葛。
他觉得连沛莫名其妙搞这么一出,多半是有合作想找他谈,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客套和礼貌:“谢谢,但我今天要和朋友一起过生日,恐怕不太方便。”
连沛:“在哪里?”
祁复:“在s市海边游艇上。”
连沛:“哦,那挺方便的,我也来。”
祁复:“……”
挂了电话,连沛转头就开始歪曲事实:“祁复也邀请我去玩了。”
阮愿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连沛面不改色:“真的,他说在游艇上吃饭。”
阮愿:“哦。”
白清淮说祁复买了一辆游艇,是送给他的,以他的名字命名。但平时也没用,闲置着怪可惜的,生日就在上面举办一个小型的party。
“那我们一起去。”连沛走近两步,“不过这么早就要过去吃午饭吗?”
“我还要去给祁复买礼物。”阮愿倒不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而是没有几次送礼物的经验,不知道该送什么合适,于是就拖延到了当天。
“哦。”连沛想到他对祁复说的话,“我也去!”
阮愿又没忍住怼他:“……你是跟屁虫吗你也去。”
连沛理所当然道:“不行吗?”
阮愿最终还是任由他跟着了。他甚至还等着连沛一刻钟。
连沛回屋里换衣服,换了几套照镜子,要随性一点,不能太正式,显得自己太用力表现,又不能挑花纹太繁复的,显得太轻挑,裤子要显得腿长,虽然他穿什么腿都长……
阮愿给他打电话:“你有完没完?一分钟之内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连沛赶紧往身上喷了喷香水,特意选的不是“驱虫喷剂”那一瓶。
他出来后,阮愿瞥了他一眼:“你偶像包袱还挺重,今天又不是你过生日。”
“我生日也要到了。”连沛突然愣了一下。他的狐朋狗友多,以往在过生日的前一个月,就有朋友嚷嚷着要聚会,也会陆续收到示好的礼物。今年却格外冷清,他也不想像过去一样举办生日party了,想到去年的生日party上发生的种种,他再一次意识到他有多不会表达心里的感受。他想要阮愿为他吃醋,特意提到乔云遥,可实际上他的言语是一把双头剑,一剑在当时刺向了阮愿,另一剑在一年后刺向了自己。
他马上二十八岁了。他的二十八岁,只想和阮愿一起过。
“我生日,你会送我礼物吗?”
“不会。”阮愿没有犹豫,“你什么都不缺。”
连沛没气馁:“但我有想要的。”
阮愿没接他话。
连沛说:“我想你分一天时间给我。”
阮愿第一反应是拒绝。
他对连沛彻底失望也就是在去年的那一天,他没有得到关于“喜欢”的回应。
他仍然能够想得起当时的心情——再也不要喜欢这个人了,再也不要为这个人哭了。
一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年,他先是尝试着让自己跳脱出这段关系,站在第三人视角看连沛,逐渐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再为了连沛的一个眼神、连沛身上沾染上的一丝Omega信息素而失眠。
后来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也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可这个人,好似甩不掉的。
他经历了许多,从痛苦到淡然,从自我怀疑到学会只讨自己欢心。
连沛同样也经历了许多,行为举止和以前截然不同。可阮愿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到过去的影子,不是坏的那一方面,而是看自己的眼神。
他抬眸,对上连沛期待的眼神,在连沛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连沛曾经也有过这么望向他的时候吧,所以他的心底才会产生那么一点希冀。
在这双含情的桃花眼的注视下,他抿了抿唇:“……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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