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愿脸色微变,连沛为什么还来找他?为什么知道他在这儿?他不想单独面对连沛,但也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他用浴巾裹好身体,坐直了:“你们先出去吧。”
四个男技师连忙低着头走出门,经理刚想说话,连沛一脚把门关上了,将他们隔绝在门外。
【作者有话说】
素的按摩,帅哥技师只是加钱而已。沛现在还没认清自己地位呢。
第42章 脾气易怒目中无人还小肚鸡肠
回到b市后,连沛被连远山时刻监控着,没有寻到机会来找阮愿。他陷入一种不安、烦躁的情绪里,寝食难安。晚上睡不着,早晨闹钟响起,半梦半醒之间,他总会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探,扑了个空,睁开眼望着空着的半张床,空落落的感觉快要把他整个人吞噬。阿姨挑着花样做早餐,可是餐桌上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他也没胃口。他会在很多个时刻想起阮愿,盯盘的时候,想起阮愿曾向他讨教如何炒股,那时候阮愿就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刚好可以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耳鬓厮磨,在下班的时候,开车路过图书馆,盯着出口看久了,就好像阮愿会从那儿走出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无数次打开他和阮愿的微信对话框,忍耐着没有发消息,以免再次被拉黑。
阮愿在干什么?阮愿有没有认识新的人?阮愿还有没有和那个谢辛新联系?连沛做噩梦,梦里他见到阮愿和一个Alpha亲昵,他却像个透明的人站在房间里,如何吼叫都发不出声音,画面一转,他又见到了阮愿脖颈上的吻痕,在Omega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问“为什么”,梦里的阮愿冷冷地看着他说“我们到此为止”。
他醒来出了一身汗,发现关千韵站在他卧室门口,神情担忧。
她听见连沛在叫“阮愿”的名字,叫了一遍又一遍。
关千韵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又聪明会赚钱,以往都不需要人多操心。她心底是以连沛为骄傲的,觉得阮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配不上他,但到底于心不忍,还是瞒着连远山,悄悄地把连沛放走了。
在去s市的飞机上,连沛构思了很多次见到阮愿要说些什么。
但真正见到就全忘了。他在想阮愿的时候,阮愿潇洒又快乐,还点了两个男狐狸精做按摩!
“阮愿,挺会享受啊。”连沛脸色铁青,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
“我们阮愿前四年吃够了苦,现在还不能享受一下吗?”
白清淮将外套披上,冷笑了一声。
连沛像是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视线扫到白清淮,觉得有些眼熟,在记忆里搜寻,找到了答案。
连家和祁家往上几代都有交情,连沛虽然没见过祁复几次,但也作为宾客出席了祁复的婚礼,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Omega就是祁复的结婚对象。
这是阮愿的朋友?连沛:“你来这里,祁复知道吗?”
“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对于连沛认识祁复这件事,白清淮也不意外,商界顶层圈子的交际又不以城市来划分,“我们来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了吗?祁复不像你脾气易怒目中无人还小肚鸡肠。”
血液冲上头顶,被阮愿的朋友嘲讽让连沛感到难堪。
火气在喉头,下不去,又无法发泄出来。他生硬道:“我有话和阮愿说。”
白清淮抬了抬下颚:“你说。”
连沛:“你回避一下。”
白清淮翘起二郎腿:“我偏得坐在这儿了,毕竟你有绑架人的前科。”
连沛漆黑的瞳孔中翻滚着情绪,又生生压抑住了。
他看向阮愿,很在意白清淮口中的“我们阮愿前四年吃够了苦”。
“你跟着我吃苦了?我给了你多少钱?你想买什么我不给你买?”
“阮愿,就算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报复?”阮愿嘴唇翕动,轻声道,“你太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什么和谢辛新搅合在一起?你明明喜欢的是我!”提到谢辛新,连沛身上的煞气陡然增重。
阮愿一直知道连沛那天是在装睡,知道连沛听见了他的告白。当他喜欢连沛这件事从连沛嘴里说出口,简直无比可笑。
连沛到底把他的喜欢当作什么了?
他问:“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连沛不敢置信道:“你忘了?我生日第二天的晚上!”
阮愿喜欢他这件事,是他觉得他能够让阮愿回到b市的底气。
他确信他没有听错,绝不会是梦一场。
“哦。”阮愿倒没有否认,“那已经过了大半年了。那时候喜欢,就代表现在喜欢吗?”
连沛一颗心极速下坠,呼吸错乱:“你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那个谢辛新?”他死死地盯着阮愿,眼里闪着寒光。
“连沛,这根本不关谢辛新的事。即使没有谢辛新,将来也会有别人。”阮愿说,“你不能指望,我和你分开之后,单身一辈子吧。”
他喜欢连沛的时候,对连沛好,忍受他的脾气,想和他亲昵,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在乎这个人。可他既然下定决心离开了,往后便不会再亏待自己。
阮愿的话更加印证了连沛的猜测,他认为阮愿就是想通过接触别人来忘记他。
“我说过了,我没同意分开。”连沛抿嘴,“你跟我回去,我不会再让连远山找上你,我也不会去相亲。”
阮愿微微歪头,像是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假。他和连沛注定无法有未来,一部分是家庭的原因以及身份差距带来的不平等。虽然他真正离开的原因是对连沛这个人感到了失望,还有觉得他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但他好奇,连沛打算怎么说服连远山。
“你父亲会听你的?”
“我不想去相亲,他难道绑着我去相亲吗?”话音刚落,连沛就想起他才被连远山从s市押回了b市,目光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
阮愿听懂了:“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就是不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连沛,你现在可以不去相亲,但你总有一天会结婚,那个对象不会是我。”阮愿说,就算他们是在谈恋爱,没有连远山和关千韵的点头,最终都会分道扬镳,何况他们只是交易关系,“我不想和你继续耗下去。”
阮愿说得很平静,可连沛却体会到一种伤心,像是有蛇胆在肚子里翻腾。在阮愿假设的那个未来里,他们会各有各的家庭,和他在一起四年的阮愿会和另一个人一起吃早餐,一起玩游戏,一起入睡,做他们做过甚至没有做过的事,那个人会彻底取代他的位置。
他的阮愿会对别人笑,会给别人系领带,会和别人同床共枕。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心急之下,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开口:“他们要我结婚,只是想建立更深层次的合作关系,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阮愿笑了:“哦。你要我给你当小三。”
连沛很喜欢阮愿笑,阮愿笑起来时,五官会更加生动。
可不是这样自我嘲弄的笑容。
阮愿自认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即使生来性子刚硬,那些棱角也早就在岁月里被磨平。在O德培训学院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反抗,不想自己被驯化,可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为了赚学费、赚生活费,学会了低声下气,学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会了妥协。
他在阮家老宅出生,他见识过几个Omega一辈子的目标就是争夺Alpha的宠爱。他的不幸和这样畸形的家庭背景息息相关。他有恨过的。
所以他不可能放任自己重覆他Omega爸爸的人生。
一个Alpha如果连“唯一”都给不了,那他还能奢求什么?
白清淮走过来,将阮愿搂进自己怀里:“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说够了就别耽误我们继续按摩了,不要毁了我们一天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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