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舟……”
“你不是说了,就算扎图把这双手扎废,我也会把给小九花的钱挣出来。这该是我的,我没二话——
她做事不过脑子,我会气她做事自私,她叫我哥,我也会疼她处境辛苦。
给她的卡里一共有十万,除了慕青临那五万,还有我这个当哥的一半,就是她不知道罢了。”
周意不全知道。
即使她已经成功登陆了之前的微信,还是没办法用以前的钱——新设备第一次付款要短信验证码,她收不到,老刷卡又实在麻烦。
从商场出来,周意找到附近的ATM机,想取点钱转存到自己这儿。
卡片识别成功之后,她看见余额了,只不过,她以为这十万全都是唐远舟给的。
转完钱,周意回到住处,在网上找了几家专做户外用品的企业,给他们留言说明自己的意图。
国内户外运动的蓬勃发展,早几年就已经促使这类企业成了他们基金会的重要力量之一,为他们提供过很多帮助,还有一些户外运动爱好者去过他们那里之后,直接从户外圈跳到野保圈。
人与自然的和谐,始终有人在发现,并为之努力。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周意依然没有收到刘晴的信息。
周意有点着急,再过半小时就到晚高峰了,如果见面的地方需要坐公交,会非常堵。
稍作犹豫,周意主动给刘晴发了信息询问。
刘晴回得很快:【周小姐,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在开会,忘了给您发地址。您稍等,我马上转您。】
不到半分钟,周意收到了刘晴转来的信息。
看到「君逸」两个字,周意平淡的眼神直入谷底。
五年了,不知道杜文菲还在不在这里工作。
如果再见……
她可能会忍不住踹断她一根肋骨。
周意收起手机站起来,嘴唇紧抿,下巴微抬,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攥得太紧而止不住发抖。
下一秒,她又能风平浪静地放下头发,对着门口裂了缝的镜子,将衣服整理得妥帖平整。
六点二十,周意从地铁里出来,进了君逸。
刘晴定的包厢在二楼,没必要坐电梯。
周意看着时间还早,在大堂坐了一会儿才顺着楼梯往上走。
抬头看见几年不见,快整成另外一张脸的杜文菲,周意脑子里冒出来四个字:冤家路窄。
“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杜文菲跟老友叙旧一样,口气熟稔地说:“要不是我现在升了经理,不用一直缩在包厢的传菜间,今天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周意从最后一级台阶走上来,低头俯视着即使穿了高跟鞋也不如她的杜文菲,淡声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恶心。”
杜文菲面不改色,“你这张脸,我倒是看着比原来顺眼,好像没那么轻松从容了。”
“聊聊?”杜文菲突然压低了声音。
周意正有此意,反正都要和慕青临坦白了,生死全捏在她手里,她不介意在此之前,把杜文菲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笔一笔还回去。
周意跟杜文菲来了一间只接待贵客的空包厢。
杜文菲倚在桌边,漫不经心地玩着桌布上的流苏。
“什么时候回来的?”杜文菲问。
周意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杜文菲无所谓地耸耸肩,自说自话,“见到慕青临了?跟她上床了?她看到你的肩膀有没有很心疼?”
“哦,对了,你已经跟她闹崩了,没床可上。”
“啧,真是可惜呢,那么完美的……”
“啪!”周意毫无征兆的一巴掌甩杜文菲脸上,甩得她偏过头,半天没有反应。
反观周意,微垂着头,左手拇指在右手泛着红的掌心轻轻摩挲,一开口,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杜文菲,这巴掌是你当年打在我脸上的。”
杜文菲回过神,怒得目眦欲裂,“周意!你敢打我!你……”
又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杜文菲嘴角裂了。
周意将发麻的手插进口袋,云淡风轻地说:“这巴掌是郭弘的。”
杜文菲疯了一样朝周意扑过来,却被她轻而易举地掐住喉咙怼到了桌上。
杜文菲难以置信,“你怎么,怎么……”
“怎么能还得起手了?”周意替杜文菲说出心中所想,平静双眼忽然变得猩红骇人,“你和郭弘逼得我一句话没给她留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那种滋味你知道有多煎熬吗?我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你以为我还会是五年前那个周意!”
“呵……”周意短促地笑了一声,手底下带了劲儿,“杜文菲,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和郭弘打我打得还爽么?”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一章写完的,但就是说被空调吹感冒,同时智齿发炎疼得坐不住,写不出五六千字的更新
宝,一定要原谅我,好吗?
感谢,鞠躬
感谢在2022-07-2812:00:00-2022-07-29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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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发现
你说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她一边爱着我,一边又要远离我?
五年前。
周意从墓园出来一路往西走,这个方向通往能回到江坪的高铁站。
在墓园的那段时间,她再次向戴琳澄清了父母所受得委屈,有理有据,说得一清二楚。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她安心多少,相反的,她的脑子乱得忘了要伸手去拦一辆路过的出租。
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慕青临,可是不离开她,杜文菲手里那些东西怎么办?
她的PTSD,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定去面对母亲的死……
周意茫然无措,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几乎为零,在她听到刺耳刹车想转身去看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撞了出去。
再醒来,是在没有一点星光的荒郊。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本该在江坪的杜文菲扶着车门,下身赤裸。
她身后站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两人幕天席地就敢做那种恶心事。
周意忍着满身疼痛坐起来,一眼认出那个男人是欺负了戴琳整个初中的郭弘。
郭弘也从余光里看到了周意,他從杜文菲身體裏退出來,提上褲子,不紧不慢地走到周意面前,说:“周意,还记得我是谁吧?”
周意浑身疼,尤其是左侧肋骨,她每呼吸一次都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戳着骨肉。
但是只要一想起戴琳,她就还能提着口气说句完整的话,“不就是那个除了校园霸凌,连1到9都数不明白的狗杂种,唔!”
周意被郭弘一脚踹到地上,蜷缩着身体痛苦呻吟。
杜文菲快步上前,没有给周意任何喘息的机会,高跟鞋踩在她左肋上,狠狠碾着说:“死到临头还嘴硬!周意,我给你打电话根本没用实名号码,是你自己跑这儿来的,我今天就是弄死你,也没人能查得到我!可你那个好女朋友就得亲手来给你收尸了!哈哈哈!”
杜文菲笑得疯狂,“我只是想一想她痛不欲生的表情就浑身兴奋!”
郭弘见周意状态不对,随时要昏死过去一样,他火速拽开杜文菲,破口大骂,“别他妈嗑了两口就真以为自己上天了!我听一个朋友说慕青临是调查记者,弄死周意,她得追咱俩一辈子!”
杜文菲不甘心,蹲到周意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周意,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你到底离不离开慕青临?”
周意疼得意识模糊,听到杜文菲的话,凭本能啐了她一口血水,声音断续地说:“想,让她,恨我,看,看她因为,我,不得安,宁,杜文菲,你,做梦!”
杜文菲把手上的口水抹到周意身上,怒不可遏地抓着她的衣领说:“就是没有我,你和她也不可能!周意,你欠她的根本没可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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