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我,你不也该干嘛干嘛,牛逼得很。”慕青临收回手,风平浪静地瞧着她,“说吧,我他妈怎么了?没接你电话?没回你微信?还是没来伺候你?”
周意死抿住嘴,想抽自己。
慕青临久等不到回答,不耐烦了,“说话!”
周意身子一抖,弱弱地看着她,问:“说什么?”
慕青临咬牙,“说我他妈把你怎么了?!”
说话的慕青临因为用力过猛,把眼睛挣红了。
周意现在一点儿也看不了慕青临这样,她的脑子一下乱了,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回答,又不能道歉,只好手忙脚乱地把符晓给的叮嘱捋一捋,大声道:“你把我弄得魂不守舍!”
“不守舍个屁!”慕青临吼完,表情有几秒凝固,她这话是给周意的道歉准备的,现在什么情况?
快把「对不起」说成口头禅的周队长,脑子其实长在肚子里,现在被个手术给做利索,终于知道怎么做人了?
慕青临不做声,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周意。
某人要不是前科累累,她多半信就信了这话。
但是可惜,在消费诚信这条路上,某人早不知道拐哪个鬼地方养蛊去了,养的还都种在了自己身上,要不然怎么能对折磨她这件事这么执着?
电话一响,慕青临站起来,说:“再上你当,我跟你姓。”
慕青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周意盯着紧闭的门,心尖像让人掐着,疼得很。
她刚才既没道歉,也没顶嘴,可妍妍还是很生气……
低落情绪一起,立刻被周意踢走,她现在没资格自怨自艾。
周意快速把心脏里的酸疼感收拾干净,迟钝地想,符晓姐的话也许不全是错的,至少顺着妍妍这点没错。
她刚说魂不守舍的时候,妍妍的表情很明显有过几秒变化。
——
门外,慕青临滑动屏幕接听电话,“喂,小辉。”
符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高昂,“唉,姐!你找我什么事啊?这几天一直在所里,头发油得没法看才说回来洗个澡,没听到你电话。”
慕青临「嗯」一声,说:“咨询你个事。”
符辉,“行啊,你说。”
“害死我妈那帮人抓到了。”
“太好了!”符辉激动地打断,“哪儿抓到的?”
慕青临说:“小九这边。”
“以什么罪名抓的?”
“盗猎……”
“听我姐说,那边盗猎是重罪啊。”
“是,所以我想和你确认一下,如果想量刑重,人是不是归这边更好?”
“杀我妈的主犯已经死了,剩下这个只是当时在场,没有动手。”慕青临补充。
符辉说:“不用想,肯定归那边。阿姨的事,他只要没动手,一天都判不了,至于盗猎这块,刑法里早就有了相关规定,但是没被西南的人当场抓住,一样判不了。”
慕青临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她心里其实有数,就是不甘心。
在西南,在商宁之前和她之后,还有很多人倒在野保一线。
他们的死亡有一个很壮烈的词——牺牲。
她现在在做的事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让这些已经牺牲的无名英雄被更多人知道,被看见他们的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是毋庸置疑的,她有信心,他们也一定和韩秋一样等得了。
可是等待太漫长了,她想在此之前,先让他们看到一丝光明的东西。
这些光明固然只是微微星火,但是没有微弱星火,怎得将来燎原的希望?
人在看得见希望的时候,生命是积极且充满力量的。
在看不见的期望里待久了就只有下漫长的无奈和无力。
那份无力会在死亡来临的一秒被无限放大,然后,本该坦荡的离开会变得充满不甘、遗憾,甚至是后悔。
慕青临从商宁口中听到过太过有关西南的可爱,他们的人,他们的事,尽管她没有生在那里,依然寄希望于那里。所以她想给坚守在那里的人多一点点看到希望的缝隙。
现在看来,好像要等遥遥无期的下一次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慕青临说。
符辉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失望,但现实就是现实,他们的前辈立了规矩,他们在尝试让这些规矩更完善。未来一定是原来越好的,就是需要过程。
“姐,你客气了啊。”符辉不想让慕青临太难受,岔开话题说:“我姐在那边咋样啊?我感觉她这几天心情不好,打电话老是半天不吭声,跟丢了魂一样。”
慕青临说:“过了今晚就好了。”
“今晚有什么特别吗?”
“惊险尘埃落定,有人有精力处理私事了。”
符辉听不懂,“谁啊?”
慕青临没说,她把话题拉回来,和符辉聊了一会儿杜文菲和郭弘的事,挂断电话回来病房。
周意平躺着,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定定地望着门口,吓得慕青临一眼看过去,心跳都快了。
“别瞪了,没你眼睛大。”慕青临说。
周意眨了一下眼睛,有点酸。她忍住生理性往外冒的泪花,扭头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慕青临,说:“姐,你晚上待这儿吗?”
慕青临正在低头回微信,闻言手指一顿,淡淡道:“我吃饱了撑的?”
周意的眼神暗淡下来,马上又扽住正在快速下沉的失落,说:“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这里离营地很远。”
“……”慕青临心脏有点疼,就,不是,留都不留了?这回的事谁对谁错,还没搞清楚呢?
慕青临心梗地敲下最后一个字,抬头去看周意。
“你别跟我装可怜,没用。”慕青临看着从周意眼角滚下来的泪珠子说。
周意抬手蹭蹭,解释道:“没装可怜,就是眼睛睁太久了,酸得。”
慕青临微微笑,“周意,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周意一愣,眼睛悄悄亮了起来。问问题是交流的开始,交流可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开端。
周意按捺着喜悦问:“什么问题?”
慕青临说:“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意,“……”是她哪儿没顺好?
周意想问「为什么」的灵魂挣扎两秒,安分地蹲回去,说:“没好处……”
所以呢?一次一次拆她台纯属玩呢?
慕青临冷着脸站起来,把床头柜上的包挂在肩头,说:“不是能么,那晚上一个人在这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周意眼睫轻颤,最终用睫毛下那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阴影藏住失望,低声说:“没……”
慕青临转身走人。
嗯?
还以为你真不知道急。
慕青临在心里哼笑一声,慢吞吞地转过头,说:“不是没问题么,拉我……”
慕青临的从容进行到一半,猛然碎成了渣渣。
她的衣服被破病床旁边的破横杠勾住了,而她呢,以为有人终于急了,开始动手挽留她了,于是,她自信地把这个话说出来了。
很好……
不就是自作多情么,她也不是丢不起这人。
嗯……
现在,此刻,她就是丢不起这人!
“周意!!”慕青临怒吼。
周意从来没见过慕青临发这么大火,吓得脑子一空,条件反射抓住了她的衣服。
慕青临低头看着,眼底的小火苗越烧越旺。
这特么确定不是火上浇油?
行!
这么多年过去,周老师让人胃疼的本事一如既往得优秀呢。
可她今天还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放开!”慕青临一巴掌拍下去,周意疼得脸都变了,还是没松手。
慕青临二话不说,扭身脱掉外套砸她身上,说:“周意,我叫你姐行么?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这儿给你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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