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时也曾痛失所爱,不知那人去向何处,也曾一度辗转寻觅,期盼得见那人来生。
若不是少年懵懂,用情尚不至深,后来又有幸得见那人轮回转生,顺遂终老,只怕他也难能释怀,又何况是牧长风。
温祝余是他的爱人,他的至亲,他的神。
他放不下,也不肯放,这又怎么会是他的错。
“但刚才说的,你就不要想了。”
牧长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我有分寸。”
夜非白皱眉,知道他心里素来弯弯绕绕不少,这样说准没好事,说:“你有个屁的分寸,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事。今天这话你还真别想含糊过去——”
他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当年牧长风连上古巨神都能赢过,让六界都如焕新生,如今又怎么会甘心受几页纸的摆布呢,他定是还要去闯的,只怕谁来也拦不住。
只是也不知道他说的“更高一层”会是什么,难不成温祝余的世界也是一本书?
正自思索,却忽感觉后脑被人一触,便栽倒了崖边的石头。
牧长风将人放平,把方才摆弄的酒坛随手塞到了他怀中,低声说:“对不住。”
……
牧野睁开眼,初见的一条方才刚刚拍过。
他的脸上神色未变,眼中却仿佛闪过千般情绪,难以名状,难以捉摸,直到拍完这条的温涯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朝着他走来,他才如大梦初醒般,也大步迎上前。
温涯问:“你怎么来了?”
牧野垂下眼专注地瞧他,移不开目光,把他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嘴角明明只牵动了一点儿,看上去却柔软得过分,“没事做,过来看你拍戏。”
温涯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笑着说:“吃水果吗?乐乐买的芒果可甜了——”
于是片场的喧杂声便都没了,牧野点点头,说:“吃。”
跟他一路过来的作者一行搭话说:“欸,你们刚刚是在拍温祝余捡到牧长风那一场吧?”
温涯不知这人是谁,正欲开口,却听见牧野闷声说:“头疼。”
温涯吓了一跳,想摸摸他,但片场人多,太亲密的举动总归是不妥,只得匆匆带着他找地方休息,随口同方才那人说了句“不好意思”,也管不了那人是干什么来的了。好在之后几场不是他的戏,他便问小长风的妈妈借用了一下帐篷,又找了自己的折叠椅给牧野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忧心道:“晕不晕啊?是不是黑衣服太吸热了,晒中暑了?”
可这几天最高气温也才刚到二十度,也不至于中暑吧。
牧野摇了摇头,仰头看他,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说:“外面太吵了。”
温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真的头疼,纯粹就是闹情绪,心中好气好笑,只得照他的脸上胡乱掐了两下,叹气道:“清白算是彻底没了,这下都看到咱俩钻小帐篷了。”
牧野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把人整个捞到了腿上,伸手便往他的领口摸。
温涯震惊道:“这不合适吧?!”
□□朗朗乾坤的。
不过他却没有躲。
牧野摸到了他穿在皮绳上的戒指,脸上的表情满意了许多,他将它捞了出来,三指捏着,揶揄地挑了下眉,似乎在说“清白?”
温涯:“……”
居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温涯把戒指送回去,控诉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你变坏了,你以前绝对不会一言不合地把手往我衣服里伸。”
牧野趁他不备,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一口,折叠椅不稳,直接翻倒,于是他便又护着人一起滚到了尼龙布上,压住他用力而急迫地亲吻,呼吸交错间,牧野忽低声说:“我想你了。”
其余的一切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我想你了。
温涯不知为何,蓦地胸口一酸,喃喃道:“我也想你。”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耳朵压住他的心跳。
两个人如此安安静静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抱了一会儿,温涯忽有点犯困——他昨天晚上低烧,今天又吃了一回药,药效的作用下人本就容易困倦,此刻在他的怀里安全踏实,困意很快便卷上来了,他混混沌沌地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低声问:“刚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牧野说:“工具人,不重要。睡吧。”
牧野抱着他睡了一个多小时,明明手机就丢在一旁,却全程盯着他,好像丝毫也不觉无聊。
快到他的戏时,两个丢在一起的手机都“嗡嗡”地震动了几下,牧野并未解锁去看,只是轻轻晃了晃他,将人晃得半醒,才低声说:“活检结果出来了。”
温涯不觉抖了三抖,眼睛还没睁开,便赶紧去摸自己的手机,牧野像安慰噩梦受惊的小孩子那样抱牢他,呼噜了两下他的背和后颈,说:“我看过了,不是。”
温涯松了口气,把头往他的胸口拱了拱,用带了些鼻音的嗓音轻轻道:“太好啦。”
说完他又有点后怕,身体又复绷紧,问:“不是……那个,那是什么?”
牧野的手还在他的背上,报了一个病名,解释说:“药物治疗。要用糖皮质激素,会胖一点儿。”
温涯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爽快地接受了自己可能会发胖这件事,“胖就胖,大不了再减,都不算什么大事。”
牧野将人整个拢住,沉默了几秒,问:“你知道正常成年男性的体脂率应该是多少么?”
温涯说:“我这都是演艺行业从业者的自我要求。”
牧野点点头表示你说什么都对,隔着发套摸了摸他的脑袋。
温涯捡过手机,看了一会儿刚刚收到的邮件,喟叹道:“我都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牧野说:“你将来的运气会更好。”
温涯支起身亲亲他,莞尔,“那你给我讲讲。”
牧野抬起眼看他,微微一笑,说:“你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所有的心愿得遂,与爱人偕老。”
两个人在私密的小空间里黏了一个多小时,忽有点懂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
刚刚拍完下午的戏份,发现小帐篷被占的小长风神神秘秘地跟蹲在帐篷附近望风的夏夏八卦,“姐姐,涯哥他们为啥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啊?”
夏夏很苦逼,心说这她能怎么说,真的不会教坏小孩子吗?
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半天,只好悄咪咪地凑近他的耳朵说:“他们在打王者。”
第69章
没有了心理负担的日子过得丝滑且飞快,转眼象山的部分也就快收尾,马上就要跟着剧组进山喂蚊子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先是温涯的经纪约正式转入了煊赫。
这件事风声传出,网络上自然少不了黑帖八卦他一个糊咖为何今年时来运转,究竟是上了小叶总的床还是真求到狐仙牌把太子给蛊了,不过这样的帖子热评往往很快就会被对姐控住,几个小时内便会消失无踪,而大多数网友通常也只把这样的言论当成是戏谈,并未当真。
毕竟内娱无真基,再说仅凭牧野的姿色,愿意跟他睡觉的男男女女人数恐怕就能超过一个东欧小国的人口,怎么也犯不上用包养的;而叶扉怎么说在北京野球界响当当的人物,在江湖名声不错,半个北京城的老少爷们都号称自己跟他打球赢过他,但吹完牛都要真心诚意地夸一句小叶总人局气、厚道,还很牛B,因为他手底下有个娱乐公司,身边却从来也没见着个佳人作陪的,要说包养,这俩人怎么看都是不像的。
关于温涯究竟为什么签进煊赫,世面上主流的说法是因为上次私生粉伤人的事件里温涯无辜受难,煊赫理亏,再加上温涯本身确实资质条件不错,只是被聚点耽误了,这次刚好他经纪约满,便跟着新人一起签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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