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踏进酒馆,许林秀没单独要一间房,而是带着重斐坐在人群里,数道目光纷纷朝他们投来,重斐眼微眯,许林秀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摇头。
重斐道:“这么闹,你也喜欢?”
许林秀点了酒,道:“热闹有热闹的好处。”
酒上桌,重斐先连饮两杯,绵绵的口感,许林秀点些温和的酒,太烈的不敢尝试。
重斐转起酒杯:“别小看这些酒味浅,等醉了可就知道它的厉害。”
四十两一壶的点翠红,入喉绵甜,之后怎么样重斐就不得而知了。
他听过乐州陵城的点翠红,却没喝过。
比起这些价钱昂贵,品目繁多的名酒,重斐更钟爱西北的刀烧酒,浓烈辣喉,喝一口全身的血液都会沸腾。
许林秀小酌两杯,味道是他喜欢的。
想再多喝一杯,重斐搭住他的手腕:“还喝?”
又道:“若真喜欢,差人带几壶回去,酒不能贪杯,此刻不醉,不意味着过会儿不醉。”
印证了重斐的话,许林秀在酒馆多要了几壶点翠红让人送去官驿,甫一出门口,秋风吹得他头脑清醒,步形却浮乱。
重斐撑起他,抱起坐上马车。
避了风,许林秀觉得热了,脑子像蒙起一层雾,他定定望着重斐,眼神其实都聚不起来。
重斐观他眼湿,又安静乖巧,脸颊红如彤云的模样,就知他醉了。
呵笑道:“还贪不贪杯?”
许林秀笑颜朦胧:“难得高兴。”
重斐摸了摸他泛红的脸,车到官驿,问:“要抱着走还是背着走?”
许林秀已经懒得思考了,重斐自己选了个喜欢的方式,刚抱起人,许林秀一双胳膊就缠到他脖子后,似乎很怕会摔下去。
重斐玩心一起,作势倾身,佯装抱不动他。
许林秀下意识叫了一声,整张脸都往重斐宽阔的胸怀埋起,胳膊紧紧的,手指甚至揪住重斐头发。
重斐“嘶”一声,拢起双臂,不逗人了。
他把许林秀抱得稳稳当当的送回房间,刚放下,许林秀的胳膊依然勾着重斐的脖子不松手。
他双手撑在许林秀面前,凝视这张通红的笑颜,鼻梁轻抵,很是亲昵。
“怎么夜里如此兴奋,白日在外头还好好的。”
许林秀慢吞吞:“不知道。”
他目不转睛盯着重斐的蓝眼睛,脸一仰,啜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让撑在他面前的男人差点摔下把他压着。
重斐手背青筋浮现,摸摸许林秀的脸和发烫的长颈,喃喃道:“老子也不想趁人之危。”
但许林秀都这么主动了,他——
不容重斐多想,因为再次吻上来的许林秀打断他思考的能力。
许林秀口渴般不停地啜着重斐的唇。
重斐长舌驱进,反客为主,掌心捧起那一截雪白的细颈,力道似要把舌头抵进许林秀的喉管里,嘴都合不起。
彼此都在出汗。
重斐手指沾着许林秀颈上的汗珠,粗粝的指腹挑碾慢拢,越往里就越多的汗。
他满眼惊叹,薄唇一片潮湿,克制了很久才没咬人,满心满眼只有成片的雪中红梅。
许林秀抱上重斐粗红的脖子,这人却不遂了他的愿。
他被卡着抱不到人,濡湿的眼底只见男人发髻湿透的头颅。
许林秀忽然躬紧腰背,榻尾的锦被茵褥潮了一片。
重斐抬起满是热汗的头颅,他缓缓滑回许林秀面前,舌头顶了顶口腔,弄干净了,再去吻了一下许林秀的湿气氤氲的眼睫,封住他的唇。
许林秀推开重斐宽阔的肩膀,出了那么多汗,他脚下碰到茵褥上的潮渍,觉得不舒服。
重斐拿起他的一只手,抱紧他,汗湿灼热的面孔与他耳鬓厮磨地贴蹭,低声道:“林秀。”
许林秀气息不平,却默默加了另一只手,
重斐哑笑,闭着眼,喷在许林秀耳旁的呼吸一下比一下粗乱。
第94章
◎阿斐◎
室内帘幔都落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又用火炉提前将屋内烘得暖和,此刻许林秀和重斐仿佛都从水里捞出来的那般。
许林秀松手,过度劳累使得他指甲带着指节泛红。
濡湿的眼睫颤了颤,重斐额间的汗珠落在他眼皮,还没抬手,眼前一暗,重斐凑近了吻干净。
许林秀哑声:“渴。”
重斐“嗯”地应着,动作利索地翻身从床榻跃下,他来到茶几旁拿起一盏茶杯,将整壶水都拎了起来。
许林秀目光追随重斐赤坦的背影,宽肩阔背,肌理分明,因布有刀痕,看起来并不平坦顺滑,蜜色的皮肤上一片亮津津的汗。
重斐踱回床榻坐着,给他喂了两杯。
“还喝不?”
许林秀示意不用,重斐仰头,以壶嘴对着唇,大口大口的把余下的水灌进喉咙,又燥又渴,耳根和脖子是红得最夸张的地方。
喝完水,重斐简单扯了一条干净的被褥裹紧许林秀,抱起他放到屋内的坐塌,又几步走回榻边,手臂抖了抖,快速收拾好满床凌乱的东西,从柜头取了套新的被褥重新铺好。
做完这些,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重斐扯开木架的一条布巾,三两下把身前后背的汗擦干净,忽然侧目,正对上许林秀凝望他的双眼。
温柔缠绵,眸光如水,带了不同往时的温度。
重斐只觉得骨头从天灵盖那处发麻,他抗拒不了许林秀的眼神,边系衣带边朝人走近。
许林秀身子一轻,又被重斐轻松地抱起放回床榻。
重斐:“看什么?”
又对着他羊脂软玉般的耳垂似咬非咬:“林秀,这次我学的好不好?”
许林秀抬手,手指放在重斐薄唇。
重斐学聪明了,没像上次那样只会一根筋用力。用不了那玩意莽着,改用别的。
许林秀垂眸:“将军,你还是最好漱个口。”
重斐粗闷一笑:“晚了,方才喝那么多水,全咽干净了。”
许林秀面颊绯然,微微不自在。
重斐拥紧他,头凑近了蹭蹭,问:“害羞?”
许林秀性子内敛,就算在这方面没有太保重的观念,可比不过重斐来得直白狂野。
这个男人就算没有经历过,不懂怎么做的时候,依然会把那份热烈毫无保留地对着他。
何况上次重斐攒了一点经验,今晚更加肆无忌惮,嘴巴简直能把他吃下去。
许林秀道:“热。”
重斐赞同:“我也热得很。”
热归热,许林秀仍被重斐抱在怀里不松手。
重斐忽然呵呵地笑:“老子此刻高兴得很。”
说完抓起许林秀的手贴在心脏前:“林秀,你摸摸看,我整颗心是不是要跳出来了?”
许林秀抿唇,他笑着点头:“是跳得快。”
重斐道:“反正你都能要老子的命了,林秀、林秀,你怎么那么好?”
许林秀安静地让重斐抱起来宣泄情绪,过了片刻,要把对方推开一点距离。
“将军,”他垂眸看着,“照这样下去,又该难受。”
重斐气息粗沉:“没办法,谁叫老子一直在想你。”
所幸刚才讨得一口,这会儿还能克制。
重斐把许林秀放回床里,掖好茵褥:“睡吧,不抱你了,省得咯得慌。明儿我吩咐人熬些参茶,你要听话把它喝了。”
许林秀身体底子不比普通人,往日都需细心照顾调养。重斐方才对他那样,耗去的东西更要滋补回来。
许林秀眼眸湿湿潮潮的,十分温柔:“好,我会喝完的。”
重斐心头一热,俯下身躯,像头温顺的狼,情不自禁地低声喃喃几句.
许林秀听到了,这次他没有选择回避,本该花时间斟酌的事,却在此刻不想顾虑太多。
他手指轻轻抚在重斐脖子,摸红了那只余红犹在的耳朵。
他轻声应:“好啊。”
重斐还陷在满腔浓烈的爱意里呢,乍一听到许林秀说好,怔怔呆滞,神情冒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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