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斐盯着,狐疑:“这就叫做车?”
许林秀笑道:“自然。”
重斐:“不用靠马在前头拉着跑?没有四肢,它如何跑的?”
许林秀简单把发动原理讲解了一遍,重斐听了但没听明白,他道:“简而言之,这几个轮子会跑。飞机,又长何样?”
许林秀画出飞机。
他依次把高楼、房屋、街道,以及生活上常见的公共场所简单画了一遍。
重斐抬起手指放在额头揉了揉,一下子接收太多陌生且新奇的信息,比起排兵布阵还要伤神。
许林秀见时间比较晚,吩咐下人收拾厅房,牵起重斐朝外走。
夜色无边,月光照得石板亮堂。
他问:“将军可要回府?”
重斐:“不想回去。”
但他始终要走,两人的身份还没放在明面上,若在许宅留宿,落了谁的口舌,对许林秀终究会引起非议。
且许氏两人对他心存敬畏,许林秀尊爱长辈,这个时候留下,不过是给许氏两人徒增压力,等以后他们习以为常了,才到了合适的时机改变当前的状态。
许林秀送重斐出门,他立在石阶,勉强与对方齐平视线。
重斐松开袖下和许林秀相牵的手,哨声一起,惊风迎面而来。
“我走了,屋外冷,你快回去。”
又道:“后边我要去江县和陵城,没个六七日回不来。”
想着要和许林秀分开,重斐心绪并不高。
许林秀暗忖,问:“将军此行巡城,身边可介意多带一个人?”
重斐:“林秀,你愿意和我出去?”
许林秀笑道:“改良城防是军武司的职责所在,况且我没见识过外面的风光人文,除了绍城,走过的地方只有年初的涑州之行,若将军不嫌麻烦稍上我……”
重斐:“求之不得。”
他将许林秀拢在怀里轻轻一抱,很快松开。
“路程赶得急,没沐浴,衣裳还带汗。”
许林秀干净香软,重斐怕抱重了把人弄脏。
许林秀胳膊一伸,环向重斐腰后。
仰头,在重斐嘴边轻轻吻了吻。
“将军,路上注意安全,明日见。”
重斐重重抱紧他:“嗯。”
*
翌日,军武司果然派了人到许宅给许林秀转交任务,晌午前马车在门外候着。
李昭晚带仆人给许林秀准备了路上需要的东西,一上车,许林秀望着车厢里专门等他的男人,把手交给对方,瞬间就被重斐拉到怀里坐下。
许林秀问:“惊风呢?”
重斐“呵”笑:“让它自由跑就行,惊风灵性高,能分辨我的气息跟着。”
许林秀摸了摸重斐的眼睛:“夜里没睡?”
重斐:“合了会儿眼,此行几支军队先回,我需巡完江县和陵城才能安稳段时间。”
许林秀低叹:“将军辛苦了。”
重斐:“有你在,之后几日不算什么。”
又道:“等以后天下太平,勾答人对祁国臣服了,我就带你走遍天下可好?”
许林秀想了想,发现还不错。
“好。”
他唇一热,贴在嘴角的粗粝指腹意有所指。
“昨日没怎么亲呢。”
伴着低沉的声音,许林秀背后一紧,抵在垫子上。
重斐身躯压着他,火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许林秀微微张开的唇直接被撬开了。
第85章
◎就将那位当成将军夫人伺候◎
亲吻这件事对重斐而言那叫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许林秀的第一次引导后,他就惦记其中美妙滋味,一旦分开,见面后总要和许林秀讨会儿吻。
此时,许林秀手指耐心地贴在重斐脖子后摩/挲,感受男人的青筋急剧跳动,很快摸到一层薄汗。
他的唇齿被撬开,承受着口腔里驱入的长舌。
重斐的吻法非常野蛮热烈,犹如野兽舔舐。许林秀舌尖忽地传来痛麻,旋即被对方深深吮了吮,松开,又反复沿着他开启的上下唇辗转。
重斐知道许林秀身体素质不太好,为了能让自己亲久些,间隔一段时间就放开他的舌尖,辗转至唇边流连,好让许林秀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缓解肺腑的不适。
于是许林秀喘了几口空气,舌尖和口腔再次被重斐吻得严严实实。
他放在重斐脖子后的手指似是因无奈抓了抓,男人的身躯一颤,将他放在软褥上拥得更紧。
良久,重斐舔了舔许林秀的唇。
纵使浑身煎熬难受,但他只是拥抱怀里的人,粗沉急促地深呼吸。
许林秀摸摸对方通红的耳朵,嗯,腰更咯得疼。
他开口,嗓音沙哑湿润。
“将军。”
重斐摇摇头,两只耳朵被许林秀抚得通红,脖子也是。
汗沿喉管滚落,他紧握了一下掌心,认真把许林秀乱开的衣襟系得严整,遮去颈边令人浮想联翩的红。
许林秀颈修长,肤色白,肌肤细嫩。
重斐舌尖顶了顶口腔,后牙仍紧绷着,问:“没疼吧?”
他不记得方才有没有控制好力道,关于此事,重斐是个勤勉好学的好学生。
所以重斐会询问许林秀感受如何,好叫他下次改善。
许林秀忍俊不禁,摸着耳朵和脖子发红,还追着他问的男人的面庞,道:“不碍事。”
他微眯眼眸,趴在重斐耳边懒笑:“嘴唇没出血就好。”
又靠近了,窃窃低语剩下的一句。
话刚落,立刻被重斐拥进怀里。
重斐粗声道:“你、你真是想要老子死。”
说这些话……
谁想到秀雅出尘,跟神仙下凡似的许家公子,居然会有反差如此之大这样的一面?
重斐反复喃喃几句“真要命”,又抱许林秀抱得很紧,简直对怀里的人爱得不行。
*
巡视江县,若重斐骑马,路程只需二日左右,而他如今陪许林秀换乘马车,为防止道途颠簸导致许林秀身子不适,并不赶路,而是讲究平稳,重斐也担心路赶太快让许林秀晕车。
四日后,马车驶进江县地界。
四处青山起伏,田垄一处连着一处,秋雨潇潇,穿戴蓑衣斗笠的农民将收割的农物装到牛车上,吆喝几声,牵着牛慢慢往回运。
重斐揭帘观察路况,青山如黛,进县的唯一一条路都被牛车占满了。
他们的马车过不去,重斐低头注视枕在腿边浅眠的许林秀,浓眉直皱。
尽管一再小心,四日的车马路途,加上下了雨,许林秀还是受了凉。
昨日深夜他开始起低热,浑身酸乏,胃口不好。
低烧往往比高烧更折/磨许林秀,高烧捂在被褥睡一觉出身汗就缓解了。低热却反反复复的,身子格外乏累发酸,怎么躺都睡不好,稍微干熬一晚,人就耗去大半精神。
临近晌午,许林秀才靠在重斐身上浅睡一会儿。
重斐想带许林秀到江县的官驿休息,再请大夫给他看看,眼下情形,马车过不去,只能等。
此时重斐哪有那么多耐心?
许林秀睁眼,他揉揉泛痒的鼻尖,从怀里取出药壶放在鼻前嗅。
重斐掌心贴在许林秀发髻:“很难受吗?”
许林秀眯眼,浅笑着:“就是鼻痒,嗅一会儿药壶就好。”
他问:“我听到赶牛的动静。”
重斐无奈:“时值农忙,农民都赶着下雨前将作物收好运回去,路叫成群的牛车堵着了,马车绕不过去。”
许林秀轻握对方的手指:“没事,咱们再等等,不差一时半刻的。”
重斐摇头:“不想等了,我想早点带你到官驿。”
说着,他取出一件厚实的大氅,扶许林秀起来,将人圈在身前从上到下严严实实地包起。
又取了顶毡帽,小心把那一头乌黑稠密的落发收好。
许林秀被重斐戴上毡帽,两只耳朵都遮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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