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心里想笑,把人往一旁推了推,“坐一会儿吧。”
“侯爷方才说,喜欢在荒野里欺负奴家……是怎么欺负?和从前一样么?”
南风馆出来的人多少有些手段,纪柳见程放鹤一再推拒,径直探向人敏感处。谁知还没碰到,便被一道锐利的目光吓住。
一向散漫的临川侯忽然换上冰冷面孔,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本侯在想正事。”
欺负美人这种事,当然要在红罗帐中鸳鸯被里,在这鬼地方有什么意思。
纪柳是能屈能伸的性子,看人眼色知道不是谈风月的时候,便乖乖坐到一旁,再不打搅。
程放鹤望向凌乱废墟,思索起来。
早该完成的任务一再出问题,他现在事事不敢做绝。虽然心里相信今天一番操作十有八九能让季允黑化,但万一再次翻车,他得给自己留有后手。
首先,得准备一个重修铸铁厂的方案。
夏国的铸铁工艺算先进的,如果原料里不掺杂质,那么所铸甲胄应该是上品。工科生程放鹤回忆了一下大学教材,发现这个铸铁厂最大的问题是缺乏流程规范和质量控制。
比如那个转了就会堵住顶盖引发爆炸的手柄,居然轻而易举就能碰到,就算不是故意引导,工人误操作也很有可能。
现在少数铁炉被彻底炸毁,而大部分只是废弃,按照文书中的方法重新启用应该不难。关键是要规范操作流程,建立高危作业安全制度,并对出厂甲胄质量进行检验。
有了大体思路,还要举几个具体例子才好交差。比如降低铁炉密度,以及在山谷中修逃生通道,还有那个破把手,干脆拆了算了……
“侯爷。”温柔甜软的话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程放鹤看看时辰还差得远,摆手摇头,“再等等,本侯还没想好。”
他打算等到一个时辰,然后做出一副事后的样子离开山谷,到季允面前晃悠几圈。
然而纪柳却轻拽他衣袖,“侯爷,奴家想带您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攻:(手指掰得咔咔响)
第39章 ◇
马蹄声由远及近, 停在程放鹤坐的石头旁。
李光耀穿着红底铠甲,翻身跳下马,大步走到临川侯面前, 朝他一抱拳。
他是三品将军, 程放鹤如今只是奴仆, 这态度极显尊重, 令人始料未及。
“唉!”李光耀重重叹气,“当初本想与临川侯一同建功立业,谁知让那姓季的抢了先。我猜他根本不懂军备, 只让侯爷你大包大揽吧?”
季允住在军营不回府上,这事整个将军府都知道。程放鹤被这近乎套得莫名其妙。
没想到李光耀直接拍了拍他肩膀,“我才是懂军需后勤的人,临川侯, 以后你跟我干吧?我们一起毁了季允,然后我重用你!”
程放鹤眼皮一跳,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李将军这么熟?
一旁的纪柳打起了圆场:“李将军直爽, 可他也是好意。侯爷这样的大才,不能在那姓季的手下埋没。”
“咳……本侯一个亡国之人, 无权无势,李将军都毁不掉季允, 本侯能做什么?”
李光耀立即道:“侯爷可是季允是旧主啊!如今你们住在故临川侯府, 搞点动作还不容易?只要让陛下怀疑季允有不臣之心,哪怕漏洞百出,也能堵死他的前程!”
好家伙,可真敢想啊。
程放鹤暗自咋舌, 这方法还不如李将军自己去造反来得容易。而且他这么一搞, 原书剧情线还不得崩了?
见程放鹤没反应, 李光耀开始了他的劝说,虽然这人说话直,可是用词还挺多变,车轱辘话没完没了,似乎很想把程放鹤拉进他的阵营。
时间很快过去,程放鹤见一个时辰将近,便道:“此事重大,本侯得多加考虑。李将军若有诚意,那就先帮我做一件事。”
“侯爷只管说,只要是我李光耀能做到的——”
程放鹤将对方拉到一旁,避开纪柳说:“我想请李将军今夜把季允引开,拖到子时。”
“这倒不难,可侯爷这是要……”
程放鹤摆出上次的理由:“本侯与季允,有点私事未了。”
“……行。”
……
离开铸铁厂前,程放鹤解开纪柳的外衣,将他内衫撕开几道口子,再把外衣松松地穿回去,撕扯的痕迹显露在外。
他扯松了纪柳的发髻,用指腹揉红人眼眶,再在人脖颈上掐出几点红,与那黑痣重叠。
——纪柳就是以这样一副可怜模样出现在铸铁厂门口,仿佛刚在废墟中饱经摧残。
程放鹤清楚地看到,坐在马上的季允浑身一震,踩住脚蹬的力气加大,疼得战马一声嘶鸣。
此时季允眼中布满血丝,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尤其是嘴唇处,似乎是咬紧牙关太久,下颌的肌肉都僵了。
而程放鹤故作未见,满眼都是怀里的纪柳,一脸满足地揽着美人,旁若无人回到车上。
经过季允时,他故作轻快道:“重建铁厂之事本侯已大略有数,这就回去写个方案出来。还要多亏美人在侧,本侯心里舒服,才得了不少灵感。”
“侯爷高兴就好。”
话音是刻意的平淡,伴着喉头不可自制的低吼和沉重的呼吸,似乎随时都会突然爆发。
程放鹤要的就是这种情绪。
他揽着纪柳坐进车厢,掀帘道:“天色晚了,本侯许久也不出来一趟,不如找地方用个饭再回府上——自家厨子手艺不好,本侯吃腻了。”
这话是命令的语气,仿佛季允仍和从前一样是他的随从。
不待季允回答,外头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中军将士骑快马赶来,远远便喊:“季将军——”
他看上去十分着急,却不肯直说是什么事,单独把自家将军叫到一旁,压低话音嘀咕了几句。
季允面色愈发阴沉,听完后叫了手下一个将官:“本官有事回营中一趟,临川侯要在外用饭,你带人护送。看好了他。”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见季允策马而去,程放鹤暗叹这个李光耀办事效率还不错。他冲那将官随意一笑,“先回城中吧,本侯想想吃什么。”
傍晚时分,临川侯的车驾在中军将士的护送下,从郊外晃悠回城,又在城里转了三圈,天色终于全暗。
那将官被他转得失去耐性,在车旁建议:“城西的酒楼更大,菜品也全,城东那家可以听曲,侯爷您看……”
“听曲?”程放鹤看向一旁的纪柳,“本侯的确想听曲了。纪郎说说,京里哪家曲子唱得最好?”
纪柳小心建议:“侯爷若想听女人唱曲,自然要去倚红楼,叫几个色艺双绝的姑娘伺候。若想听男人唱曲……那还是得去南风馆。”
“那就去南风馆。”程放鹤道,“本侯喜欢男人。”
外头将官一愣,“您不是说去用饭……”
“秀色可餐嘛。”
将官想了想,季将军说护送临川侯用饭,现在侯爷要去南风馆用饭,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只要保证临川侯的安全就好了吧?
他不敢得罪这位看似强势的侯爷,于是吩咐手下,护送车驾去南风馆。
南风馆坐落在幽静的巷子里,不比青楼那般香艳,而是布置得更为风雅,二层小楼题方匾雕百鸟,正厅分席列座,茶酒幽兰,乍一看还以为是文人雅集之处。
夜幕降临,南风馆点上灯烛,开台唱曲。
台上公子们或着书生直裾,或着束腰圆领袍,颜色明丽而不媚俗,唱的也是咏山水的风雅曲子。
可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些衣衫薄如蝉翼,紧贴身形,透过布料仿佛能看见肌肤,却又看不真切,勾人一窥究竟。至于那些山水诗文,也像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意识流表达。
客人陆续上座,这里的客人与倚红楼略有不同,年纪稍大一些,衣着打扮也更为干净。不像是来寻欢作乐,更像是参加一场清谈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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