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走出几步,季允却听见帐中无比清晰的一声:“是季将军在外头吗?”
季允脚步一顿,临川侯此时的话音竟不带半分旖旎:“季将军进来说话吧。”
“不了。”
“进来。”
季允语调尚在发抖,帐里的人却突然强势。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回身,三两步上前,掀开帐帘——
帐中,程放鹤与徐朴并排而坐,衣冠齐整。程放鹤正拿着一份文书,举到徐朴面前,给他指其中一行字。侯爷的衣袖沾着些许水渍,是不慎碰翻在地的茶盏留下的。
望着眼前的画面,季允整个人愣住,所以他们居然真的在……谈公务?
是他自己想多了吗?
程放鹤笑道:“方才还说要找季将军请教军备之事,本侯以为将军忙着,便打算与徐员外商议了。既然你刚好来了,不如……诶,季将军脸色不太好?”
临川侯说话似乎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就算一本正经地谈公事,也自然带一种与生俱来的诱人。若只听声音,的确容易想歪。
现在徐朴还在屋里,季允不好多问,只能用“探得前锋军战力远超我方”来解释自己阴沉的脸色,随后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军中事务。
末了,程放鹤打个哈欠,勾了勾手指,“即便如此,季将军也一定有克敌之法,对吧?”
不待季允回答,程放鹤先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人肩上,懒懒道:“本侯累了,季将军抱本侯回去吧?”
“侯爷……”当着外人,能不能收敛一点?
见对方没有反应,程放鹤稀里糊涂念叨:“本侯的季允如今发达了,不知道疼人了……”
他歪歪扭扭地起身,似乎困得站不稳,胡乱歪倒,却先被季允抓进怀里。
季允紧紧把他扣住,对徐朴道:“侯爷困了,徐员外若还有疑惑,明日亦可向云副将询问。”
说着,他欲将软成一滩烂泥的程放鹤打横抱起,却先被人双臂圈住脖颈、双腿盘在腰间,挂在了身上。
季允:……
“季将军带侯爷回去歇下吧,”徐朴垂眸,意有所指,“莫要辜负了侯爷一片痴心。”
见他们离去,徐朴吹灭灯烛,静静望着面前能映出人影的帐帘,落寞身形溶解在黑夜中。
……
季允抱着挂在身上的人回了主帐,一路引得不少人侧目,他却全然不管,反而将人箍得更死,生怕让人抢去似的。
进入帐中,他径自脱靴上榻,俯身把程放鹤放倒压住,“侯爷别装了,才子时三刻,你怎么会困?”
软枕碰掉了发簪,程放鹤一头微卷的青丝披散,睁开迷离凤目,轻喘着望向掐住他双肩的大将军,听见对方低沉嘶哑的嗓音:
“侯爷方才是故意引季允发疯,对么?”
作者有话说:
徐·大冤种·朴:侯爷好香,想抢,但打不过QAQ
第71章 ◇
当日程放鹤在御前脱口而出拒绝季允的求婚, 除了的确有点突然之外,最怕的其实是季允发疯。
可方才隔着帐帘,他看见了季允身形的僵硬, 也看见了那人静立良久, 在他的百般刺激之下, 最后转身离开。
季允愤怒过, 却克制住了,就像当初在焦山之前目送他离去一样。
至此,程放鹤终于放下心来。
帐内一灯如豆, 微光在临川侯精致的五官上映出侧影,他眼尾的红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散乱的发丝洇着薄汗,遮去脸颊的棱角。他别过头, 稍稍解开衣襟,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 略带挑衅道:“本侯就是想让你发疯, 那又如何?”
季允旋即俯身,灼热呼吸扑在他脸颊和耳廓上, 撩得人心痒难耐,他却只吻住人耳垂, 低低道:“不如何。侯爷本性如此, 季允知道。”
“哦?”
“若此战能平安归来,季允就再次求娶侯爷。侯爷喜欢美人也不要紧,那便重新养一个后院,若季允公务繁忙回不来, 或者白日里侯爷想要了, 就……”
“只要季允在府上, 一人就能满足侯爷,侯爷莫要乐不思蜀就好。”
“侯爷本性如此,不会为季允而改变。季允早已接受。”
程放鹤听着卑微到近乎荒唐的言语,轻笑一声,抬臂圈住人脖颈,“你并没有接受,你心怀怨恨。”
耳垂上的吻蓦然停住,“……或许吧。但季允怨恨与否,并不重要。”
程放鹤:……
他恨不得摇晃人肩膀说你是大将军啊能不能硬气一点,却也知道季允如今的模样,都是自己昔日的傲慢种下的结果。
“你仔细想想,当初你以为本侯召幸后院的美人,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口述?你以为本侯睡了那假冒的纪垂碧,若我们果真在你府上如此嚣张,为何从未让你撞见亲热的场景?”
“可那次在南风馆,季允亲眼见着侯爷住的那间房……”
“有没有可能,在你上楼期间,本侯与旁人换了屋子?”
“那侯爷身上的痕迹……”
“都在自己双手能碰到的地方,后背上一个没有,不记得了?”
“……”
“系统给本侯的任务,是让你发疯杀人。”程放鹤缓缓道,“本侯知道你喜欢我,想要独占我,所以本侯偏要背叛你伤害你,与旁人暧昧不清——只是任务罢了。”
见季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程放鹤无奈地说:“你再想想,在你捅死纪垂碧后,本侯是不是再未做过这等事?那是因为本侯任务完成,所以能尽情享受与你亲近的时光。”
“侯爷所言……是真的吗?”
身上的人久久怔愣,眼中是不可置信的光。
程放鹤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忽然捧起他脸颊,探头,舌尖扫过他眼尾愈发浓艳的颜色,话音发着抖,仿佛下一瞬就要碎掉:
“那侯爷在季允之前、之后,到底有过多少人?”
程放鹤能感觉到他紧张极了,不敢吻嘴唇,而是选择了眼尾。
临川侯此人,身段模样本就漂亮勾人,尤其眼尾那抹红是点睛之笔,将一身媚意汇集在最浓重的一点,是美,是欲,是采撷时必不肯放过之处。
所以季允问他,这里来过多少人?
是三个五个,还是十个八个,或是几十几百个?
无论侯爷说个多大的数字,季允都会觉得堵心。但他不会追问那些人都是谁,不会一个个报复回去,甚至不会改变对侯爷的态度。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地位罢了。
程放鹤却被人气到,他几个月没碰季允,好不容易上了床,不是亲耳垂就是亲眼尾,大将军何时如此谨小慎微了?
于是他主动献吻,从干燥的唇角到薄薄唇珠,热情如火地探入温热的口中,一边与之纠缠,一边送去坚定清晰的话音:
“只有你,季郎。本侯有生以来,心里和身上,只有你一人。”
一瞬间,季允的呼吸陡然粗重,颤抖的眸光化开无尽温柔,抚平眼波中荡漾的心绪。仿佛只这两句话,就足以消去昔日一切的阴骘戾气。
他就那么望着临川侯的风流模样,脸颊被火光映得泛红,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的侯爷从未如此诱人。季允喉结一滚,低沉话音里似乎压抑了无限的力量:“侯爷好狠的心……季允早已分不清,到底哪个侯爷才是真实的。”
激动,甜蜜,惊喜而又胆怯。此刻的季允再不是什么原书反派,只是临川侯忠诚的随从。
程放鹤可太喜欢季允这想要又不敢的模样了。
他深深勾唇,转头吹灭案上灯烛,在一片黑暗中懒懒解开衣衫,挽起袖摆,并紧两只纤白手腕,伸到对方面前,碰了碰季允松散的衣带。他舔着嘴角,话音又酥又媚:
“本侯这就让你看看,真实的本侯是什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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