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安提胆战心惊,她背着自己的行李包走进小屋,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屋内环境,然后把包放下,双手抱臂看向少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的宗霆?你之前有没有见过他?”
人鱼给她让开一条路,不解地歪过脑袋:“就、就这么认识的呗……虽然我之前没见过他,但是他跟我说是我前夫……”
宗安提:完了。宗霆肯定是找地下实验室偷偷做克隆人了。
她表情复杂,走向人鱼,声音软化下来:“那你喜欢他吗?他是不是还要让你和他结婚?”
宗安提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亲哥——
宗霆一旦打破底线,她都不知道他能作出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她不了解宗霆,但她清楚宗霆对兰沉的执念,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人鱼一下红了脸,眼睛湿漉漉地左转右看,“我、我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啊,他没说过……”
宗安提一下握住他的手:“千万不能答应他!你的命运只属于你自己,既然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你就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你要独立、要自主,不能掉进他的陷阱里!”
人鱼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眨吧着眼睛:“啊、啊?”
宗安提叹了口气,摇头道:“算了,你肯定早就已经被洗脑过了,估计从你还是个胚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你的培养皿外面开始播放宗霆那些给帝国民众看的‘政治正确宣传片’了,现在我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理解……”
人鱼摸不清头脑:“什么胚胎?什么宣传片?”
宗安提唉声叹气,同时心里暗自下了决心,要让这个小克隆人尽快学会独立自主,逃离她哥的控制!
啊啊啊,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眼看着宗霆成为这种人!她一定要挽救这场悲剧!
宗安提道:“这些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我先收拾一下东西,等过几天我就带你从这离开。”
人鱼总算听明白一句她说的话,高兴起来:“真的吗?你要带我去哪儿玩?”
宗安提走向客房,甩了甩手:“等我安排好再说——”
她去客房将自己的随身行李收拾好,换了一身猎装,戴上一顶棕色格纹贝雷帽,走向屋后的地下储物室,从里面找出两管猎枪。
打猎是宗家的传统家庭活动,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收藏着这种老式猎枪,而且也常会全家人一起出门上山打猎,在她和宗霆小时候,这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了。
因此她特地给宗霆和他的小妻子准备了全套的打猎装备,却没想到他们一次都没使用过。
她叹了口气,挑拣了几样必须的装备,便爬出地下储藏室,找到还在前廊下玩头发的人鱼,把猎枪塞到他手里:“拿着。”
“这是什么?”
人鱼突然被塞了一把猎枪,没反应过来,匆忙握住枪身,无措地抬起头看她。
宗安提斗志昂扬:“走,跟我去打猎,你得学会独立,第一步就得学会怎么打猎,能独自在野外生活下去。”
兰沉:???
他被宗安提从椅子上拽起来,推到卧室里,塞了一套衣服,“快去把衣服换上。”
宗安提居然还从地下储藏室里给他拿了一套猎装——这是当年她为兰沉准备的,没想到人鱼穿起来也很合身。
还能不合身么,他们有着同样的DNA,克隆体只要环境没有太大变化,和原身都不会相差太大。宗安提暗自想着。
人鱼穿着肩部和肘部有皮质补丁的猎装夹克,套上了皮质长筒靴,也和宗安提一样戴了顶棕色格纹帽,斜背着猎枪,便和宗安提一起拎着工具出门。
这片湖区山脉连绵,从他们所住的房子向后走几步就是深山,宗安提步伐又大又快,在山中身手矫健,小人鱼只能艰难地跟在她身后,不知过了多久,才爬到了半山腰。
宗安提在山腰的一处缓坡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地势还可以,我们现在这边扎营,等会儿要是来不及下山,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我们要在山上过夜吗?”人鱼兴奋起来。
宗安提点点头,把工具包打开,手脚利索地开始平整地面,然后抖开帐篷,按下帐篷的装置按键,帐篷自动撑开,很快便搭出一个宽敞干净的野外营帐。
兰沉帮她收拾出一片空地,然后按照她的指导整备打猎工具,坐在小马扎上兴致勃勃地调试自己的猎枪。
他们在山里忙得热火朝天,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一架最新型号的高速载人直升机正从飞船上降落,停泊在了湖区小屋的后方。
有人走下直升机,踩上那条铺满落叶、直通小屋的小径。
他没说话,飞机上下来的随侍和禁军士兵们也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一名贴身女官站在他肩后一步远的位置,小声道:“陛下,我们跟踪到宗小姐的位置就在此处。”
皇帝微微颔首,凝神看向不远处的小屋。
他的目光落在这幢白色小屋上,随后又看了眼四周宁静优美的风景。
手心慢慢握紧。
他一步步走向小屋,鞋底在小径的落叶上踏出窸窣声响。
陆昂走到了小屋门口,打量了一眼门口铺设的粗织地毯,然后在木质走廊缝隙间,瞥见了一颗白色珍珠。
他俯身拾起那颗珍珠,轻轻放进手心。
“陛下,”一名禁军中尉上前道,”请小心。“
陆昂抬手,示意他退下,然后亲自按下门铃。
电子门铃声音清脆,响了很多遍,门铃通话喇叭里却并没有人应答。
……这屋子里似乎没有人。
陆昂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
他眼神冰冷,看了一眼门口台阶下被脚步踩得零碎折断的草苗。
——不,这里不可能没人。草苗折断的痕迹还很新,说明是刚刚才有人从台阶下走过。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宗安提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追踪她,带着人跑了。
陆昂面色越来越阴沉,他走下台阶,站在草坪中央,独自看向不远处的柳荫与小湖。
难道他又要再错过一次——
陆昂捏紧了拳头,突然转身看向这幢白色小屋,红色披肩斗篷在空中翻涌出波浪。
“这个扳机锁要打开吗——”人鱼抱着猎枪,一脸认真地钻研着枪体结构,手指正要打开猎枪扳机旁边的安全锁。
宗安提闻言转过头看他,当即大惊失色,大喊道:“别把枪口对着自己!”
她冲过去把枪口挪开,“你疯了?你差点崩掉自己的脑袋!”
人鱼被她吓了一跳,抱着猎枪斜靠在肩头:“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拿枪口对着自己,”宗安提惊魂未定地说,她把人鱼手中的枪管压向地面,“你……算了算了,你跟我学,看好了。”
她端起猎枪,往枪身上安装好瞄准镜,然后开镜,闭上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将准心对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这样才是拿枪的正确姿势,然后把保险栓拨开,再按扳机,就可以开枪了——”
她的手指扣上扳机,将猎枪端在身前,击锤撞下,流畅漂亮地射出一发光束子弹。
“砰——”老式猎枪的枪声很响,在森林中撞向天际,惊起一片飞鸟扑簌簌从枝头飞出。
光束子弹从枪膛中飞驰而出,在零点几秒之内,精准命中树桩正中央,在上面留下一个光滑的洞口。
“看清楚了没?”宗安提放下猎枪,挑眉问兰沉。
人鱼忙点头:“嗯嗯嗯!”
“走走走!我听到林子里有动静了,可能是一头被枪声吓出来的野鹿,我们去追上它!”宗安提飞快地揣上猎枪,几步奔跃进森林中。
兰沉赶快跟上她,两个人穿过半人高的灌木丛,在高大的乔木间穿行。
宗安提找到了一棵倒下来的大树,蹲身下去,躲在树干后面,对兰沉挥手道:“快过来,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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