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气鼓鼓的扭过了头去,“不对就不对嘛,宿主就知道欺负人,我以后再也不帮你思考问题啦!”
说完这话,8888直接一溜烟的缩回了季青临的识海里去,然后捧起小人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季青临:……
罢了,本来也就是一个宛如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又何必对他要求过多呢?
——
迅速的治好了裴鹿野的手臂,季青临等人就要起身告辞了。
但因为裴家的人也要前往崇州参加武林大会,裴鹿野便提出了同行。
只不过,季青临此次前去崇州除了要参加武林大会以外,还要替祝衡之的父亲,也就是前任的武林盟主祝澈,治疗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损伤的经脉。
并且,季青临留着祝澈还有别的用途,是不能够让他被治好的事情被别人提前知道的,于是,直接开口拒绝了裴鹿野。
虽然裴鹿野很是疑惑为什么不能够同行,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即便季青临等人在他们府上住了几个月的时间,但终究关系也没有那么的深厚,所以他秉持着礼貌又劝了一番,对方再三推辞以后,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江神医,”看着季青临坐进马车里,裴鹿野冲他挥了挥手,“一路保重。”
季青临抱拳行以一礼,“再会。”
“等等我呀……”眼看着马车已然起步,林纾晚焦急地叫出了声来,“我还没上去呢!”
商时胥废了,裴云声被关了起来,林纾晚的池塘里的鱼只剩下了如今武林盟主的儿子祝衍之一个人,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的赶到崇州,然后紧紧的抓住祝衍之。
在商时胥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林纾晚也想了很多,即便没有办法做皇后了,但是做一个盟主夫人好像也是很不错的,况且她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但是她一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想要行走上千里的路,赶到崇州去,不依靠旁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秉持着不撩白不撩,或许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让神医小哥哥再次青睐上她的想法,林纾晚非常的想要和季青临同行。
只不过,季青临却是丝毫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坐在车厢里面翻看着医书的青年缓缓抬起了头,昳丽清逸的面容之上冷峻神色仍存,只那双幽深的眼眸当中染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天二十,还不快驾车?”
天二十心里面泪流满面,想他之前过的日子是何等的艰苦,因为季青临手中没有银子,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住客栈,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而且每次睡在山外野林里的时候,他都是那个守夜的人,困的他白天只想打瞌睡。
可他却还不能够睡,因为他还要提着所有人的行李,那扁担的担子都快要把他的肩膀都给压弯了!
现在治好了裴鹿野的手臂,终于有了一大笔的进账了,季青临不仅买了马车,还买了好几匹快马,天二十天真的以为,就算自己坐不了那个马车,怎么也能够有一匹马骑吧?
可是事实却告诉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火夫,小厮,佣人,随从以后,他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马夫!
想他堂堂天字号的杀手,到现在竟然沦落到了一个赶车的马夫。
惨,太惨了……
然而,车里面的那位大爷发了话,就是给天二十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不听啊。
“好咧,江神医您坐稳了。”新晋的马夫天二十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十分狗腿的应了一声,然后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马屁股上,“驾!”
马儿扬起四蹄,飞快地前行,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去了上百米。
飞溅起的尘土眯了林纾晚的眼,当她好不容易揉完眼睛,可以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无论是自己前方的马车还是马匹,全部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艹你大爷的!!!
林纾晚在心里面不断的爆着粗口,她是真的不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这么漂亮,还上赶着贴过去,可那个狗屁的神医却愣是看不到,还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一样的躲避。
简直快要气死她了!
“江唯卿!你别让我抓到你!”林纾晚凶神恶煞的喊了一句,然后用力跺了跺脚。
因为她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在台阶的边缘,所以跺完脚之后直接踩空,摔了个狗啃屎。
裴夫人被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吩咐丫鬟去把林纾晚给扶起来。
可就在林纾晚站起身来,痛苦哀嚎着的一瞬间,那丫鬟突然捂着嘴巴不停的笑了起来。
原来,林纾晚摔跤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牙齿磕到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直接把大门牙磕掉了半个。
原本柔柔弱弱的天下第一美人,到现在变成了个缺牙巴。
林纾晚哭喊了两声,突然尝到了一股咸咸的血腥味道,她下意识的呸了两声,然后就看到手帕上出现了几滴嫣红的血迹。
瞳孔在骤然间放大,林纾晚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丝血腥味道的来源处,然后就发现自己的门牙竟然少了半颗。
她惊恐万分的回头看去,那断掉的半颗门牙,赫然躺在地上。
溶溶的日光照下来,那门牙白的发亮。
“啊啊啊啊!”林纾晚大叫了一声,捂着嘴巴冲回了裴府里去。
裴夫人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一把拉住身旁丫鬟的手,“你最近就在我的院子里做活吧,在林姑娘离开以前,最好不要出来见人了。”
她是真的担心林纾晚一看到自家这个丫鬟,就会想起自己被磕断的门牙啊。
——
淮水悠悠,贯穿南北,滔滔的江水卷着漫天的霞光,宛若泼墨一般挥洒下来,渺远又浩大。
一座楼台拔地而起,坐落在淮水之上的北边,长约千里,将滔滔的江水从中间分隔成了两半。
原本此处只是淮水当中的一个小洲,游船画坊来来往往,小洲也很是繁华。
但在几十年前,祝家的掌门人斥巨资将这处小洲买了下来,建成了无涯门,招收天下所有的弟子。
只不过,如今这无涯门却变成了祝望的一言堂。
一行五人穿着十分简朴的粗布麻衣,混在人群里。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季青临等人在到达崇州城之前就将马车和马匹全部都给卖掉了,然后所有人身上穿着的衣衫也全部换成了非常朴素的衣裳,季青临更是用帽子将自己满头的白发都给遮盖了起来。
因为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天下的各门各派全部都带着弟子赶到了崇州城,淮水之上人满为患,连带着的那些船家都好像是过了个新年,看着这么多上门的顾客,一个个那笑的是合不拢嘴。
岸边也是人来人往,琳琅满目的商品挤挤挨挨地摆满了淮水江畔。
看着那万家灯火当中最为明亮的楼阁,祝衡之牙齿咬的嘎吱作响,那曾经明明是他的家,可现在却全部都被二叔给霸占了,他和父亲,母亲全部都被撵了出来,只能居住在偏僻又阴暗的小院子里。
江听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师父在,你父亲的伤肯定能够治好。”
祝衡之点了点头,跟着季青临这段时间以来,他是深刻的见识到了何谓“神医”,他对于季青临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也知道对方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么就一定能够把他的父亲给治好,但是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拿不出那么多的诊金。
一行人在人群当中穿梭,渐渐的远离了那些热闹和喧嚣,来到了一处十分昏暗的地方,这里的房屋破破烂烂,街道上也是寂静无人,和北边热闹的场景一对比,这里好似被抛弃了一般。
或许是近乡情切,离家的方向越近,祝衡之脚下的步伐也就越快,在看到那个掩映在一片昏暗当中的院门的时候,他直接跑了起来。
就在他到达院子门口的刹那间,他整个人又变得十分的拘谨,他抬起手,试探了好几次,终究都没有敲下门去。
还是江柠实在看不过去,替他敲了门,“有人在家吗?”
过了片刻,院子里传来了“吱呀”一声,破旧的屋门被打开,一道沙哑的女音响起,“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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