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世一般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那样对她。
沈黎的做法说不上多么的恶毒,可却偏偏踩在了沈绥的心上。
崔昭昭给他包扎好伤口,沈绥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原来,覃公子和昭昭竟然还有这样一番过往。”
“只不过……”沈绥微停顿了一下,“昭昭已经嫁人了,不知覃公子是否也有了心爱的女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季青临的脸上,而这当中更以崔昭昭的神情为最。
季青临嘴角凝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端起手里的茶杯轻微一晃,这使得他整个人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了,“尚未娶妻。”
沈绥紧张的攥紧了手指,生怕崔昭昭会移情别恋,甚至是再次想要投入到季青临的怀抱中去。
沈黎则眉眼阴沉,内心当中思绪万千,甚至是想了百种可以将季青临碎尸万段的方法。
崔昭昭眼眶微红,只觉得季青临到现在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娶亲,全部都是因为她。
可突然,季青临话锋一转,“不过已然有了婚约……”
“等我高中以后,便可以去她家里提亲了。”
沈绥和沈黎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心里面将季青临差点骂了个半死。
你早早有了婚约,你早点说呀,这么大喘气的做什么?!
吓得他们以为心上人都要跑了呢。
而崔昭昭则是直接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来,“怎么会……?”
等到衍之哥哥高中就去提亲,这不是前世她和衍之哥哥约定的吗?
可现在这约定怎么落到了旁的女子身上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呢?
她在他心目当中难道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她嫁人了,所以衍之哥哥就不要她想要娶别人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翻搅着一样,疼痛的厉害。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青年,会用他们曾经约定好的誓言去迎娶另外一名女子,甚至和那女子耳鬓厮磨,生儿育女,她就完全受不了。
雾气渐渐凝聚在崔昭昭的眼眶,随即瞬间溢满。
她神情悲戚,整个人坐在凳子上面摇摇欲坠,浑身上下充斥着浓烈的悲伤,“衍之哥哥……”
季青临眨了眨眼睛,仿佛完全看不到崔昭昭的难过一样,甚至还煞有其事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崔昭昭脸色苍白的厉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季青临。
嘴唇几乎被她咬出了血来,崔昭昭的神情哀伤到了极致,她颤抖着嗓音,轻轻的问了句,“那个女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季青临目光晦暗,“是个很好的人。”
崔昭昭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季青临继续火上浇油,“她人长得很漂亮,也很温柔,和她在一起让我心情舒畅,我很喜欢她。”
“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一瞬间,脑海当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的崩断,崔昭昭摇着头,眼泪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滚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伤心欲绝的气息,“我……我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以后,她便再也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崔昭昭瞬间起身,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出了门外。
沈绥恶狠狠的瞪了季青临一眼,冰冷的眸光当中充斥着杀意。
只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迅速的起身追了出去。
沈黎坐在原位置上没有动,但他的神情却格外的凶狠阴冷,在他的视野当中,季青临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了。
“你很好。”
沈黎的嗓音阴寒至极,“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昭昭。”
季青临莞尔一笑,“这是我的荣幸。”
沈黎几乎要咬碎了满口的牙,他的眼神像是淬了血的刀刃,泛着幽幽的寒光,“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季青临丝毫不怵,缓缓掀起眼帘和沈黎对视,“多谢安王殿下的夸奖。”
“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嚣张到几时!”沈黎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崔千禾则是被忽略了个彻底。
她猛地放下手里的碗筷,提起裙摆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夫君……你等等我啊!”
围满了整个包间的人群彻底的消散,到最后只剩下了季青临和苏湛两个人。
苏湛人都几乎快要吓傻了,直到现在没人了,才终于颤抖着嗓音开口,“衍……衍之……”
“这可是太子和安王。”
季青临神情未变,全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我知道。”
“你知道还如此得罪他们?!”苏湛猛的一下拔高了语调,“你的前途不要了?”
季青临满脸的无辜,“我得罪他们什么了?”
苏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明知道太子妃对你有意思,可你却……”
话说到一半,苏湛自己也愣住了。
他脸上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这件事情好像根本就无解?
崔昭昭喜欢季青临,这件事情本身就导致季青临被沈绥和沈黎给盯上了。
无论季青临有没有让崔昭昭伤心,那两个人都绝对不可能会放过他……
季青临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想明白了?”
在他出现在崔昭昭面前,而崔昭昭还表现出对他恋恋不舍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沈绥和沈黎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善终的。
“可是……”苏湛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道,“你刚才若是不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或许崔姑娘还不会这么生气,最起码还能够和太子与安王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何必呢?”季青临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原本就是敌人,就算装的再像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缓缓的站起身,简单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形颀长,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雅的清隽味道。
抬手拍了拍苏湛的肩膀,“傻愣着干什么?走了。”
“哦。”苏湛应了一声,连忙抬腿跟上。
等到出了酒楼,他忽然又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来了句,“衍之,你哪来的未婚妻?”
季青临勾唇浅笑,“自然是虚构的。”
——
很快就到了春闱的日子。
会试在乡试次年的二月初一,初三,初五分两榜进行,一共考三场。
二月初一的清晨,谢君则专门派了府里的管家马车将季青临和苏湛送到了贡院门口。
季青临拎起属于自己的竹篮从马车上跳下来,“辛苦张管家了。”
苏湛颔首,“您不用在这等着,让覃大哥和长岭看着就行,您早点回去歇着吧。”
张管家年纪大了,二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冷,这么长时间待在外面,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张管家呵呵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我这老头子身体康健着呢,等看着你们走进去了我再回去,也好给大人一个交代不是。”
提到自己的老师谢君则,季青临也不由得软了软心神,他从马车里面拿出一个大氅批在了张管家的身上,然后又叮嘱覃大郎,“兄长麻烦看顾好张管家。”
覃大郎立马点头答应,“三郎尽管去考试,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
季青临应了一声,“好。”
参加春闱的学子比乡试还要多得多,而且进入贡院之前的检查也更加的严厉。
门口检查的军士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一个个看起来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季青临的小篮子被翻了个彻底,别说里面装好的饼子,馒头一类的被完全掰碎,甚至就连他带的一小袋米都被那军士将手伸进去,翻来覆去的抓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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