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机回吻他,低声道:“在八卦。”
萧洄了然,“西南学子?”
这事儿在京都都传疯了,能猜到不难。
晏南机点头算是默认,观他神色,说,“你认识他?”
“嗯……算是吧。”萧洄不想瞒他,其实中秋那天,梁笑晓已经亲口告诉他了,“他叫江知舟。”
晏南机说,“就是你生辰那天拦下马车的那个。”
萧洄嗯了一声,将之前在城门口救下他的事说了一遍,“其实祖母寿宴那天他也来了,跟乔浔他们坐一桌,你还有印象吗?”
晏南机短暂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关注别的男人。”
萧洄噗地一声笑了,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谁让你关注男人了,就问你有没有印象。”
晏南机这才点了点头,双手落到他腋下,将少年在怀里换了个位置。
萧洄跨坐在他腿上,双手自然而然搂上他的脖子。晏南机摸了摸他的脸,看他似乎并不吃惊江知舟文采斐然之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抬手,把少年拢入怀里。
萧洄把头埋在他颈侧,舒舒服服地靠着。
轻声问道:“怎么了?”
晏南机抱着他,下巴轻轻靠着他,沉声道:“那个江知舟,他好像喜欢你。”
萧洄抬头,并没有如何吃惊,只是含笑问:“为何这么说?”
“眼神。”晏南机掐着他的腰,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眼神最先暴露。充满爱意的眼神,是怎样都藏不住的。
江知舟看他的眼神,虽然隐晦,但说不上单纯。
情之一字,往往就是从不单纯开始的。
“你不高兴了吗?”萧洄静静看着他,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认真道,“不要不高兴,他喜欢的不是我。”
他心中其实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但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在能确定之前,萧洄还不准备将这件事说出来。
晏南机无声地看着他,不知道信没信。夏日炎炎,蝉鸣声阵阵,房间内放的冰块并不多,暑意横亘,滚烫的体温交织着,相贴的地方带着潮意。
无声的默契促使两人相视而笑,萧洄凑过去吻他,边亲边问,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别不信呀。
或许是想力证自己的清白,又或者是肖想已久,这次的亲吻并没有停留在以往的轻轻触碰。
他舌尖悄悄探出,一点一点地深入对方唇缝。萧洄本以为这会有点难,谁知竟一路畅通无阻。——晏南机好像料到一般,早就张开嘴等他了。
萧洄只是愣了一瞬,随即按照自己的原计划逐步探入,先是舔舔对方的牙齿,然后是吸吮嘴唇,暧昧的交缠声回荡着,却并不羞耻,反而激起了某种欲.望。
萧洄以前没跟别人接过吻。
跟晏南机亲的那几次都是点到即止,可是这次他并不想就这样结束。所以他悄悄试探,对方的回应就是对他的鼓励。
晏南机是个淡情禁欲的人,所以情.事一方面还得靠他主动。
他并不觉得吃亏,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发烫的体温隔着衣物碰撞在一起,萧洄呼吸变重,他紧紧搂着晏南机的脖子。
然而他刚将嘴张开,勾上对方的舌头,晏南机忽然将他松开,粗重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晏南机拇指一点点抹去他嘴角的湿润,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暗道:“这可是你先起的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晏南机复又重新压了下来。
嘴唇刚一压上,一个温热的东西便随之伸了进来,萧洄整个人都被烫了一下,他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一只手紧紧锢住。
晏南机把他向自己这边摁,舌尖极具侵略性地在他嘴里搅着。萧洄被动仰头承受着,颈侧和耳根开始泛红。他下意识想张嘴回应,但身体却本能地颤抖着,他被对方这种气势完全压住了。
这个吻青涩而激烈,看得出来两人都没什么接吻技巧,相贴全凭最原始的本能、欲望,但它并不纯情。唇齿交缠间喷出的气息烫得人心颤,萧洄被吻得发懵,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他觉得自己好似被抛上了云端,模模糊糊间睁开眼,他看到晏南机正忘情地吻着自己,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被□□占满,对方闭着眼,睫毛打在自己脸上,随着对方的亲吻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有些痒。
大堂内充斥着唇舌交缠的水声,暧昧的氛围将他们笼罩着,象征着大理寺卿威严的八个大字静静立在身后的墙上。
萧洄突然觉得自己疯了。
两个人都疯了。
他们居然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做这种事情。
一只大手朝他压了下来,手指插.入发间,晏南机抽空睁眼瞥了他一眼,那双盛满欲望的眸子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有些恼怒他的分神。
他本就是以跨坐在他身上,这样近的一个距离,双方有什么反应都能够互相感应到。
——萧洄能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个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他通红着一张脸,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燥意,有些茫然地想:他们俩到底谁才是纯情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明天俺争取多写点T.T。
第108章 拜无忧 07
昏暗的卧室。
书籍凌乱地落了一地, 烛台倒在上面,里头灯油干涸,已然流尽。
江知舟从床上醒来,立即就被满屋子的酒味熏得皱眉, 他望着床顶发了会儿怔, 想起来自己如今又回到了京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身上还倒扣着一本书, 他昨晚喝了点酒, 查资料查到深夜, 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天边蒙着一层蔚蓝色的云雾。房间有点黑, 凭借着记忆,江知舟摸黑点亮床边的灯,弯腰将四处散落的书捡起来,还有滚到桌脚的酒壶。
满屋子都是酒味, 他走去把窗户打开, 清晨的凉意伴随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江知舟深深吸了一口气, 走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打算洗个澡。
鸣翠馆在城西, 属于租金便宜的那一类公馆。里头一共住了四户人,全是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
公馆内有个供差遣的老仆, 像烧热水这种活,只要给他一点银钱就能帮忙做。
江知舟身上带的银钱并不多, 到京都之后除开必要的事外, 他还在一家药铺帮忙。同住的学子比他后到一个月, 见他每日早出晚归去帮忙干活, 最开始还秉着君子之德好言相劝。说什么科考三年一次, 这次一旦失利就得再等多少年。省级书院的证明来之不易,既然能有机会参加,就得好好珍惜,尽全力,才能不辜负恩师、亲友的期待。
这样的话,江知舟每天都要听一遍。读书人就是矫情,同样的意思变着法的讲来。不管他们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想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能力与才华,江知舟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依旧干着自己的事。
也许是见他态度太坚决,完全没有软化的意思,那几个学子便认为他是不知好歹。文人学士每天除了待在家里学习就是出门以诗会友,你做点诗赋,我来点评,谈古论今,用自己肚子里仅有的那点笔墨指点江山。今天你设宴,明天我设宴。
江知舟从来不赴宴。
他的舍友们相邀被拒几次后,渐渐给他打上“没本事但脾气傲”、“不听劝”、“迂腐不好沟通”等难听的标签,并且将此事说与其他学子听。
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几乎大半科考学子都知道鸣翠馆住了这样一位贫困书生。
甚至还有人去他所帮忙的药铺,专门为见他一面。
在下场之前,江知舟在一众学子眼里就是乐子般的存在。
江知舟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无论别人怎样说,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从不有回应。
直到他认为时机合适了。
**
洗完澡出来,已经到了平时出门的时辰,顾不得再吃朝食,江知舟背上自己的书篓出门。
转身锁门的瞬间,对屋的吴哲正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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