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堑怎么知道江鸣山找了丁嘉民?”
“共犯?”
简若沉适时调了ppt,屏幕上出现一枚子弹头,“我们的法医在江永言体内取出一枚狙击枪的子弹。”
“经过分析,该子弹为M20狙击步枪专用子弹,而江鸣山被查收的产业里有一间枪械俱乐部。其中并没有这款步枪。”
简若沉话音一停,大厅里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然响起。
“这么说狙击江永言的杀手是陆堑联系的?”
“肯定是,如果陆堑没有参与,那他怎么会知道江鸣山叫巡查把江永言喊到墙边?”
“江永言不是因为买凶杀人被抓的吗?报告上有写江永言买凶的地点就在天泉都。”
“江永言被抓之后,计sir进行了第一次突击查访,相当于是江永言惹的祸要陆堑买单,他心里有恨是正常的。”
“陆堑有双重动机。”
分析报告上赫然写着:陆堑和江含煜为订婚关系。
江鸣山因江永言被枪杀事件罪加一等,被判死刑,江含煜继承了江鸣山所有未被收缴的财产。
此后,江含煜卖掉其中的电子科技公司,获利8亿,其中有7.5亿元被陆堑用于维持天泉都的正常运营。
报告的页眉上,写着案件负责人和直属关系人。
简若沉赫然在首位。
再翻下去,这首位也不是白待的,他居然是被害人之一。
江永言买凶杀人就是为了嫁祸给简若沉。
众人:啊?
大家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
这枚子弹确实能说明很多问题,但却不能作为切实证据给陆堑那东西定罪!
这也能算一条证据?
太水了吧?
简若沉俯身挪动鼠标翻页,“只有一颗子弹确实不能给陆堑定罪,但我们抓到了开枪的人。”
“上次与计sir执行联合行动时,我们在九龙城寨抓到了60名马仔,其中就有开枪杀死江永言的那一位。”
“以下是口供记录。”
他没有参与审问60名马仔。
毕竟还要上学,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问过去。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靠着整个重案组一点一点磨。
关sir他们审得更多一些,马仔心志不坚,为了减刑什么都肯往外说。
六十个人一旦开始互相出卖,有效信息就会成倍增加。
他也是开会之前才得知这个线索。
·
A组的报告详尽又清晰,以至于讨论时间仅仅过去30秒,整个会议室就重归寂静。
大家不约而同翻到最后一页看报告人——A组张星宗。
又是关sir带的人。
会议才开始,A组那边就放出一条能够让陆堑定罪的线索。
就这一条,他们今天就算在天泉都一无所获,也能把陆堑带回来盘问几天。
简顾问有点东西。
众人微微坐直了些,看向简若沉的眼神变得慎重。
这小子,有实力。
简若沉扫视一圈,“看来大家没有问题。”
他语速很快,马不停蹄拐向其他线索,“1892聚众吸毒案中,我们拿到一个用来装毒品粉砖的饭盒。”
饭盒的四面图出现在荧幕之上。
“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制作饭盒的工厂。具体案件可以看附件四,上面详细记录了陈巴杀人烹尸案完整的破案过程。”
“找到制作饭盒的工厂之后,我们由工厂摸到了陆堑的备用存货点,也就是九龙城寨楼中楼。”
简若沉说着,顿了顿:“如今制作饭盒的工厂和九龙城寨皆已清查,其中工人和马仔全部招供,马仔的领头羊姚英喆对陆堑指使他制毒□□的事情供认不讳。”
“虽有多人指认,但由于并未有陆堑犯罪的实质性证据,所以很难为其定罪。”
“该事件牵涉甚广,涵盖线索8条,现在给大家五分钟阅读报告,然后向我提问。”
会议室里立刻只剩翻找报告的声音。
为追求保密,组别与组别之间的信息不互通,除去重案C组的人,其余组别都是第一次翻看A组上交的报告。
不翻不知道。
十条线索,各个都和简若沉有关系就算了。连他们自己手里的线索,大多都是基于简若沉的发现做的。
比如段明是黑警这个事儿,负责陆堑案件的人都接到了消息,如今正一起对着段明演戏,指望着这个黑警再给他们带点业绩呢。
但他居然是因为一个在厕所偷到手铐的小偷暴露的。
丢,好诙谐。
像小说一样。
小偷还是简顾问抓的,他们的头还都知道!
头子怎么都把认识简sir这件事捂得死死的?
那他们刚才讨论,落在头儿眼里岂不是很搞笑?
这十条线索里,有九个是因为简若沉是受害者,才落到A组手里。
之前问刘奇商知不知道情况的组员回过味来。
“刘sir,你不是说不知道简sir出了什么力吗?他抓林征的时候您不是也在吗?”
刘奇商呵呵笑了声,“震惊不震惊?意外不意外?”
他阴恻恻凑过去,“我当时也是这种感觉,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一下。”
·
五分钟,足够这些人扫完报告。
A组的报告写得太好了,所有结论都会标黄。
这个叫张星宗的,就差把饭嚼碎了喂到他们嘴边。
都这样了还要提问题。
相当于告诉所有同事自己的智商有问题。
简若沉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起来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么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请大家翻到附件最后一则。”
“天泉都后门车库的车辙印,这个车辙印和之前1892的车辙印相符,所以重案组怀疑陆堑很可能将一批毒品转移到了天泉都之内。”
如果能在天泉都之内找到这一批毒品。就相当于有了能给陆堑定罪的切实证据!
看似小小的车辙印,此时竟然成了能让陆堑一击毙命的线索!
而它的获取人,竟然还有简若沉!
还是休假的时候拍到的!
至于简若沉名字边上的关应钧?
关sir以前也总是线索发现人,他们早就习惯了。
这个才19岁的编外人员更加让人惊讶!
谁没有年轻过?
谁不是从“入职”这一步开始,一点一点走过来,一点点拼过来的?
A组这些线索,看似只是一沓纸,但个个都有简若沉的名字。
这小子怎么这么拼?
该不会和陆堑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现在的小年轻……劲哦……”
“十九岁,前途无量。”
“还好我刚才质疑得不大声,不然现在脸都要肿了。”
“真没想到我们手里的奖金都是从重案组漏过来的。”
“要不是重案A组人少,那些奖金可能还真轮不到我们,真是感谢香江警署的分组制度,哈哈哈。”
短短十分钟,会议室里盘桓着的淡淡质疑就完全消失。
警察们虽然都有升职的心,但也大都聪明也明事理,谁都知道这种会议没办法走后门,都是拼硬实力。
这位顾问绝对有真本事在身上。
重案组的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简若沉脸侧。
他合上文件夹,“我的线索陈述到此为止,接下来请诸位补充。”
简若沉转头对着林雅芝点点头,一步步走回A组的区域坐下。
坐稳之后轻轻呼了一口气。
对着百八十个老刑警说话还挺有压力。
还好镇住了场子。
张星宗竖起大拇指:“特别棒,特别有气势!”
丁高也压着嗓子道:“我刚刚翻了其他组分发下来的报告书,基本是靠我们漏过去的案子做的,很多线索都与我们做出来的重复。”
关应钧笑笑,“毕竟无论是1892酒吧聚众吸毒案,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又或者是九龙城寨清缴6亿欧元货物的案件,都是简sir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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