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简若沉,忽然举起酒瓶,一仰头,在诧异的目光里一口喝干了剩下大半瓶。
喉结一上一下在眼前滑动,灌得脖颈上青筋凸起。
简若沉惊呆了,没想到关应钧这么野,为了不让他尝一口做这么绝,“你别喝这么急……”
关应钧一口气喝完,最后一点含在嘴里,捞过简若沉,朝他靠近,微眯着眼睛亲上去。
他这次刻意睁了眼睛,看见了简若沉的表情。
简若沉瞪圆了眼睛,条件反射微微张开唇。
湿润的,微甜的酒就顺着唇缝和呼吸淌进来,于是他控制不住吞咽了一下,唇瓣一合,呼吸就交融在一起。
海浪翻卷着砂砾,一下一下推上来。
空气里的潮湿都蔓延到呼吸里。
关应钧伸手揽住简若沉的腰,把越来越往下缩的人往上一提。
两人的重心摇摇晃晃,简若沉身形不稳,只能伸手往关应钧腹部撑了一下。
摸到凸起的肌肉。
他脑子咔嚓一转,又烫到似的缩回手,猛然往后退,半张着嘴巴喘气。
关应钧嘴里还含着小半口酒,撩起眼睑,眸子里带着点放肆的挑衅,一向被理智克制的猛兽,好像一下子挣脱了缰绳,冲出了束缚。
结结实实,只朝着一个人撞过去。
简若沉冷笑一声,抓了勒住男人胸廓的枪带,跪坐好了,垂头凑过去。
他一个2030年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吗?
不让喝是吧?
他偏要喝!
简若沉凑过去,最终喝到最后一口。
两人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混沌,关应钧忽然感觉自己的舌尖被咬了一下,嘴唇都磨得发胀了,才停下。
两个人藏在海滩一块礁石后面。
简若沉靠在关应钧肩上,额头抵在他的衬衫领口,额角汗湿了,脊背上出了汗,黏着衣服,急促的呼吸也停不下来,全往关应钧领口里面吹。
关应钧受不了,又舍不得将人推开,便把紧绷的枪套松开一格,抬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
简若沉往里一看,还穿了件工字头的背心。
保守得要命。
亲起来却又野又火热。
他摸了一下嘴巴,感觉有点麻。
为了讨一口酒喝,付出实在太大了。
简若沉不敢靠在关应钧身前,皮带下有东西硌他。况且他自己也是男人,好像也有了点反应。
简若沉爬起来,又转身去继续吃,咬了两口炸肠才恍然,“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关应钧摩挲了一下嘴唇,哑声道,“我有一套房子在附近,走十五分钟就到,不用开车。”
简若沉嘴巴里含着肉,不嚼了。
关应钧低低笑了声:“你这样回家?叫你家司机来接吗?见了罗管家该怎么说?”
他伸手,单手捧住简若沉一侧面颊,拇指顶住他的嘴唇压下去。
都肿了。
关应钧说:“或者我打车送你。”
简若沉睨过去一眼,声音也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道:“不了,我明晚才有课。明天跟你一起去警署上班更快些,急着审江含煜。”
第90章 我是个男人
两人靠坐在一起。
关应钧拢着简若沉, 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腰,将空酒瓶放到一边,把买的一兜子小吃又提回来。
简若沉捧了一碗港式酱汁羊肉, 用竹签戳里面的羊眼吃。
关应钧看了两眼, 收回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吃了一串骨汤涮菜。
青菜是刚摘的,很新鲜,但骨汤是冲的,不知道用了什么粉包, 吃着鲜味很足,却没什么盐味。
简若沉吃完了新奇的羊眼睛, 又吃两口羊腩, 就理直气壮把其余的肉往关应钧手里塞, 转头吃别的去了。
关应钧吃了一口,咸得喝了口青菜汤才缓过来。
他盯着远处海面上闪着红光的灯塔思考。
简若沉这样喜欢尝试新奇事物的人, 或许不会喜欢一个人太久,谈两个月之后就腻了。
然后像把吃了两口就没兴趣的羊肉理直气壮给别人一样,觉得恋爱没什么意思, 于是就不谈了。
关应钧有些心揪。
他一直逃避着去想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也不想做简若沉选择和他分开的假设。
他把咸得人发昏的羊肉吃完,等简若沉吃饱, 收拾了空碗和垃圾,走远几步, 丢进海滩边上的垃圾桶里。
简若沉把脚上黏着的细沙抖掉, 穿上袜子,绑好靴子的鞋带, 起身后左右看了看,把手塞进关应钧掌心里, 歪着身子探头,自下而上看他的表情:“怎么?不开心?”
关应钧一怔,猛然抓紧掌心的手指,忽然勾唇笑了一下,“有点。”
他低声道:“羊肉太咸了。”
简若沉意味深长地看他。
关应钧真不愧是做过卧底的,知道谈话对象会测谎就不说慌,避重就轻倒是有一套。
他曲起手指,挠了一下关应钧手心,“酒有点太甜了。”
关应钧一下子笑起来。
他知道李长玉为什么说简若沉一定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了。
这个人,三言两语就能叫人想起一天中最开心的事情。
夜深了。
远处的夜排档见等不来客人,都收了摊。
大大小小的白色塑料椅子一只只堆叠在一起,放在街角,比人都高。
两人牵着手,穿过海滨,走进市区之前,关应钧主动放开了手。
九龙这座不夜城,喧闹无比。
越接近兰桂坊,上家打烊越晚,灯牌越五颜六色,虹光闪烁着,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是打翻了颜料盘,昏红昏红。
简若沉看到酒馆门口,有穿着漂亮红色小背心的女孩在跟同伴们喝酒划拳,洒脱又肆意。
关应钧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揽着穿过人群,抄近路走到大厦下面,划了身份卡进去。
这是个近年新建的大厦,虽然靠近商业中心,但却是民用住宅,第一层摆着两排崭新的信箱,看数量,这么高的楼,住在这里的却不足200户。
两人乘电梯上顶楼,走到最南侧的房间。
关应钧掏钥匙开门,进去后顺手开了玄关灯,打开鞋柜拆了双新拖鞋,弯腰放到简若沉面前。
他动作时,微微敞开领口的衬衫紧紧贴着身体。
居高临下看过去,能看见衣衫下微微鼓动的背肌,和那截充满力量感的腰。
衬衫的下摆被塞进裤腰里,蹲下弯腰时,皮带往后扯动,栓在上面的皮质手铐带沉沉坠了坠。
简若沉有些口干,不自禁舔了一下嘴唇。
关应钧起身道:“只有我的尺码,你先穿一天。”
“嗯。”简若沉换好鞋,走进去打量屋内。
很干净,跟样板房似的。
餐桌和茶几上没东西,垃圾桶里没垃圾,沙发上甚至连抱枕都没有,整个房间,家具一尘不染。
警备纠察来了都得打满分。
那面朝着维多利亚港湾的落地窗锃光瓦亮,映射出星星点点的灯光。
五十层的大厦,每层只住4户。
风景确实非同凡响。
“好看吗?”关应钧开了瓶橙汁饮料倒了杯。
“还不错。”简若沉接过,抬手跟他的白开水碰杯,“刚才经过信箱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大多数人都订了警察日报,住这里的都是功勋警吗?”
“嗯。”关应钧半倚在沙发靠背,“半分半买。”
他抿着水,视线细细描摹着简若沉的眉眼,灯光落在少年的身上,勾勒出纤瘦漂亮的轮廓。
“这房子只有一张床。”关应钧抬起下颚,示意浴室的位置,“浴室在那边,左边是热水。”
简若沉没扭捏,“衣服呢?”
“先穿我的,我给你拿。”关应钧喝完水,去卧室找衣服。
开门时简若沉往里面看了一眼。
床品是灰色的,铺得很整齐,表面上还盖着透明的防尘罩,其他物品没盖防尘罩,也干干净净,没有落灰。
估计是有保洁定期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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