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让热意成倍增加。
毕婠婠盘起头发,一个劲用工作簿扇风:“热死了。五年前,艾德兰到这里来干什么?”
艾德兰是奥利维基思的假名。
简若沉眼睛畏强光,于是带了个墨镜,他叼着刚从身侧小店里买来的冰棍裹,含糊道:“不知道。我宁愿出来走访找线索,也不要在警署看奥利维·康纳特写的论文。”
他们现在为了找线索,连教授写的论文都不放过了。
那么多字,头疼。
还是给张星宗看吧。
“也是。”毕婠婠也馋冰棍,转头也买了一根。
关应钧怕热,破天荒穿了件宽松的灰色丝绸衬衫和蓝色休闲短裤。
风一吹,衣服便鼓起来。
他翻看着地图和资料,“线人的消息,五年前,有人看到教授在这边的野钓渡园钓过一段时间的鱼。”
教授,重案组给奥利维·基思起的代号。
“前面有个渔具店。”关应钧指着地图,“不过线人说这个老板脾气古怪,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简若沉把冰棍咬断,另一半递给关应钧,很自然地开口,“你把剩下吃了,我去问。”
毕婠婠眼睛滴溜溜转,嘴巴滋溜溜吃着冰棒,感觉这个场景特别有趣。
她真是没想到,关应钧这样的铁面关公,在简若沉面前竟然这样好说话。
太好了关sir,就这样不择手段抓住小财神!
这样他们A组就不怕被撬墙脚了!
她愿意装作不知道,有财神爷的日子太好了。
简若沉把墨镜摘下来,别在领口。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黄繁花的东南亚风格花衬衫,小墨镜一别,看着像是来香江旅游的游客。
渔具店老板一瞧就知道这是个大客户,“先生,您需要什么?”
简若沉左右看看,“给我来套最好的,我听说这附近有个野钓公园很好玩,我想去试一试。”
关应钧站在店门外,他已经把冰棍吃完了,只将棍子拿在手里。
简若沉脊背上出了汗,浅色的衬衫黏在背上,竟然勾勒出曲线漂亮的脊柱沟,叫人移不开视线。
老板动作麻利地提来一组,“初学者用这个,半自动呢,卷线方便,这个假饵,放到水里之后和真的一样,上鱼更快。”
简若沉半边身子倚在柜台上,“真的吗?多快?我听说,五年前,野钓公园出了个鱼王,哇!我就是为了那个人来的!我可不信他能钓出88厘米的鱼。”
“怎么样?”他昂着下颚,得意道:“你见过吗?”
人在聊天时听到与自身认知相悖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这是询问的小技巧,不要发问,而是陈述一个错误的然后等人反驳。
果然,老板蹙眉道:“他吹牛,野钓公园里的鱼苗都是周围渔民放的,他们年纪大了,又做了一辈子鱼货,离不开这些,就联合起来搞了那个公园。”
简若沉后仰:“真的吗?我不信。”
他言之凿凿,还拿出一张奥利维·康纳特·基思五年前的照片,“就是这个人,你看,他亲口说的,钓了88厘米的大鱼!他说自己是鱼王!”
老板本来不想和客人争论,但简若沉的语气那么笃定,便接过照片眯着眼看,“这人来过吗?”
“当然了。”简若沉道:“他说自己在这里旅居了一年呢,就为了钓鱼!”
“他说自己是鱼王!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渔具店,但你不会连他都没见过吧?”
毕婠婠叼着残存着甜味的冰棍木棒,目瞪口呆。
他们套话是出示证件,一板一眼问。
简顾问这是什么路数?
怎么还聊起来了?
还是用编的话跟人套线索。
这不纯纯空手套白狼?
老板急切纠正:“有点眼熟,但他不是鱼王,这里的鱼王我认得!”
简若沉还是那个后仰的姿势:“啊?我不信。”
老板被这个语气气得仰倒,他东西都不卖了,抬手指着墙上,“你看,那个才是鱼王,他是华国人,钓了一米二的!”
简若沉瞄了眼,“不可能,我朋友怎么可能骗我呢?”
毕婠婠叹为观止,这个睁眼说瞎话,说演就演的本事,她这辈子估计都学不会。
老板都气出汗来了,他拿起柜台上的座机,“你等着,我给他打电话,他在这里十几年了,肯定认识你说的这个男人,我把他叫出来跟你当面对质。”
简若沉唇角上扬,哼了声,“对质就对质。”
他超额完成任务,趁着老板打电话,回头对着他们的方向wink了一下。
毕婠婠都看傻了。
这、这真不怪关sir铁树开花。
她刚要说话,手机就震动一下,拿起来一看,却是上面发下的紧急任务。
简若沉也收到了,他垂眸,那屏幕上写着:
【浅水湾,野钓公园,有人钓出尸块。请周边警员立刻前往保护现场。】
第120章 浅水湾野钓公园碎尸案
浅水湾野钓公园, 正是五年前奥利维·基思教授常去的地方,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浅水湾属于香江岛,不在九龙。
万一尸块和“教授”有关系, 案子却被分到了背靠港英政府的香江皇家警署。
再想真相大白, 恐怕不会容易。
得抢。
不仅要抢在皇家警署的警察之前到。
还在抢先找到案子的证据,看看浅水湾尸块的案子和“教授”有没有关系。
简若沉抬眸看向关应钧,朝着浅水湾野钓公园的方向偏了下脑袋。
关应钧颔首,侧身对毕婠婠道:“我们先去保护现场。简若沉留在这里打探消息。”
两手抓。
毕婠婠把木棒扔进渔具店门口的塑料桶里,“OK。”
两人快走了几步, 双双跑了起来。
背影很快隐没在人群里。
简若沉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摩挲着渔具店用来展示假饵的玻璃台面。
一条条五彩斑斓以假乱真的塑料小鱼躺在里面。
奥利维·基思近年来的活动路线围绕着学校、学术沙龙以及科研基金会, 从未去过其他钓场。
但五年前, 却用一个假名, 连续来了浅水湾野钓公园硬生生钓了一年的鱼。
为什么?
他图什么?
“你喜欢这个青黄色的假饵吗?”老板语气还有点冲。
简若沉回神,掏了一沓钱放在柜台上, “是啊。给我包起来吧。对了,这些渔具我也买了,帮我收一下。”
老板一噎。
这年轻人, 脾气虽然固执了点,但为人大方, 竟还记得自己是来买东西的。
他一边将推销出去的渔具收进一个手提箱,将鱼护和伸缩抄网叠好, 放在手提箱外侧的网兜里, 苦口婆心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又是来旅游的, 你就听我一句劝,你这个朋友太爱吹牛, 你一定是被他骗了,回去之后离他远一点。”
简若沉:……
不是我被他骗,是你被我骗啊。
他目光飘了飘,抿唇道:“我不信。等鱼王来了再说吧。”
老板气得仰倒。
这富人家的傻儿子,怎么这么固执!
好好好。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
再说就再说!
男人顶着个地中海的秃瓢数钱,嘴里嘟嘟囔囔地算着,拿一柄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柜台抽屉的锁,从里面翻出零钱想找钱。
简若沉笑眯眯地:“不要找了,剩下给你当辛苦费。”
老板惊讶:“这么多?”
简若沉意味深长:“辛苦你把鱼王找过来。”
要不是这个老板,他们真不知道要摩挲多久才能找到和“艾德兰”这个假名挂钩的人。
破案不仅看脑子和手段,有时候真的要看一点运气。
老板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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