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蔺琰,他的感情就更是纷乱。
在兄长‘疯癫’前,对方对他是除母妃外最好的,可是之后的一切都超出了蔺澈想象。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出面为对方求情,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努力,至于结果……蔺澈并不强求。
江南萧看出他的意思,在他看来,硕丰帝的那么多个儿子中,唯有蔺澈还算识时务。因而江南萧并不打算为难他,只不过对方的这一请求,江南萧必然不会答应。
江望津亦没想到蔺澈会入宫为蔺琰求情,转念想想,这也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
他对蔺澈的印象其实不差,上一世对方曾为他向蔺琰求过情。江望津深觉以蔺澈那副纯稚的性格,不应生在帝王家。
至于蔺琰疯了一事,江望津对此并没有任何看法。
不论这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江南萧自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去死,那样太过便宜对方,他给蔺琰的唯一结局就是让对方生不如死。
唯有这样,江南萧心底的戾气方能消弭,兴许他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放过蔺琰,给他一个痛快。
正想着,他低眸看向怀里的人,江望津安安静静窝在他怀中。对方能够完全体会到他的情绪,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逃不过后者的感知。
“仲泽。”江南萧低唤道。
江望津仰起脸看他,“嗯。”
江南萧:“不要离开我。”
不等江望津回答,他径直接着道:“永远留在我身边。”
话落,他垂眸看着人。呼吸都放轻了,似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①
然江南萧却心甘情愿被忧虑和恐慌占据,离开江望津,只会让他更加忧虑,更加恐慌。
江望津捧-着他的脸,双-膝跪在江南萧的大-腿上。两人额抵-着额,他道:“永远都不离开你,永远都留在你身边……这是我们的约定,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恐慌。
江南萧深-深看了他片刻,接着,撩//起二人衣袍缓缓闯//了进//去。
江望津一滞,还是慢慢抱-住对方,闭上了眼。
-
陛下同皇夫要大婚的消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酒楼、茶肆,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任何人,只要在京内随意问上一个人,都能把大婚的事情洋洋洒洒地说上一遍。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气氛凝滞得可怕。
江南萧扫向下方跪着的文岑同邬岸二人,嗓音冰寒,“有消息了?”
文岑道:“是。”
江南萧指尖搭在桌面上,“查,找到人,就地处决。”
文岑点头:“属下领命。”
待两人一道离开御书房,邬岸不由松了口气。方才陛下在得知他们找到施无眠后,周身骤然涌-动的杀意简直骇人。
“就这点出息。”文岑冷笑一声,旋即不待邬岸反驳,她迅速朝宫外掠去。
邬岸还站在原地,“好你个文岑!”真是越来越会冷嘲热讽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话落,他看见从远处走来的人影,当即露出个笑容,“皇夫是来找陛下的?”
江望津同他颔首,也笑了笑。
邬岸道:“陛下现下正一个人待在御书房……”说罢,他对着人一礼,快速往宫外行去。
江望津看着他的背影,老远还能听见一声笑。明明刚才他还见到对方一副气冲斗牛的模样,江望津摇了下头,径自入了御书房。
他刚进去,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并未见到江南萧的身影。
江望津正觉不对,身后倏然一阵热-源袭-来,带着熟悉的气-息。
“长兄?”
身后,江南萧‘嗯’了声,一条薄纱从他指-尖落下。江望津突然就看不见了,紧接着,手也被绑-缚-住。
江望津一凝。
原来对方突然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两章解决啦!很快!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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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出自《妙色王求法偈》
第128章
长兄这两日愈发放肆了。
江望津被绑住后默默地想,不过大抵是因为没有见到惠景禅师的缘故。思及此,江望津还是什么多余的反抗都没有做,亦……不想反抗。
由着人胡闹了一晚的后果,是他又难得染了点风寒。
不多时赛清正被叫过来,待他为人看完诊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结果刚说一句话,江南萧便下朝回来了。
赛清正见到他,正想悄然离开这个‘是非’地,却在走出门前被叫住。
江南萧先是看了眼榻间的人,眸底闪过一丝心疼。末了他还是先将赛清正带到外殿同人说了什么,赛清正最后面露惊讶地走出承和宫,眼神逐渐变得肃然。
待他一走,江南萧这才折回内殿。
看到他进来,江望津耳根透了点红,不等他开口江南萧便先道:“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对方亦不会如此。
江望津转头看过去,心下有些好笑,但他还是道:“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因为风寒,他嗓音微哑。
江南萧坐到榻边把他拢进怀里,应了声:“嗯。”
平平淡淡的一声回答,仿佛在说‘他知道错了,但是下次还要’,江望津一滞。
“快些养好身体。”江南萧低低道,声音里似带上了点焦急。
江望津顿住,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大婚了,是该养好身体。
“婚服还合身吗?”昨日婚服就送过来了,彼时江南萧正在早朝,是江望津自己一个人试的。
江望津点点头。
江南萧眸光深了几分,低着眼看他。
江望津睫羽轻轻眨动两下,“你…要看吗?”
江南萧看着眼前不知是因风寒还是其他,面颊覆着一层薄粉的人,呼吸略微沉了沉。
“长兄?”江望津又唤了声,他仰着脸,桃花眸中被水汽氤氲,煞是动人。
江南萧闭了下眼,半晌才道:“不看了。”
明明想看,却这般回答,江望津心思微转便知道他在顾忌着什么。
“只是看一下,没什么的。”他轻声说道。
江南萧动了下唇,眼神压下,在他耳畔低声喃喃着:“我会忍不住。”
这话仿似在陈述一个事实,声线缓慢却有力。江南萧清楚自己,眼下不看还好,若是看了,他是真的担心……
江望津似有所觉,没再继续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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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并未病多久,不出两日便好全了,比上次好得还要快些。
他的底子实在不算太好,赛清正午间过来给他请了一次脉。
“好了。”他道。
“多谢赛神医。”江望津同他点了下头。
赛清正看着他,这次倒是没再提让他注意一些的事情,只是神情严肃地打量了他几下。似是想要把人观察仔细了,许久都未曾挪开视线。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望津顿了下,“赛神医?”
赛清正‘嗯’了一声,视线还是落在他身上。
江望津:“赛神医这么看着我……是我有哪里不妥吗?”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赛清正又看他几眼,把对方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终于摇了下头,“没有。”
江望津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想到什么,问:“是不是…上次长兄有什么事交代给你?”
赛清正有些讶然,还是点了点头,“陛下确实让我做一件事。”
话落,不待江望津再问,赛清正便拎着自己的小药箱,“我先走了。”
江望津目送他离开,继而独自坐在殿中沉吟,长兄……让赛神医做什么事?
待江南萧下朝回来,江望津便问了。
“你看出来了?”江南萧上前。
江望津点头。
江南萧道:“并非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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