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路人也都纷纷觉出不对。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不清楚?”
“我看这估计是个偷儿吧?”
“好啊,赶紧把这小贼送衙门!”
“走走,大伙都跟上瞧瞧去!”
江望津退出人群,邬岸紧随其后。两人回了马车上,由林三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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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怎一眼就瞧出他是偷儿?”
江望津看看他,“世子好奇?”
邬岸观他表情,心中稍有异样,但最终还是架不住好奇心,点头。
江望津:“直觉。”
闻言,邬岸抽了抽嘴角。
“其实我并非一眼看出。”江望津解释:“一,那人被抓住后第一时间便去瞟那包袱;二,说到要去见官后他就开始奋力挣扎,试问他若不过一个寻常百姓,只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马车为何不为自己辩驳。”
说到这,他略一停顿,“三……”
邬岸听得入迷,正回忆着方才的情形。
却听江望津又说一句:“我不过随口一问,诈他的罢了。”
刚觉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的邬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好一阵咳嗽,“什、什么?居然是诈他的?”
可那人就是偷儿无疑了。
邬岸越想越觉得江望津只一眼便看穿了,“停车!我要下去!”他要跟上去瞧瞧。
待人一走,江望津轻笑了声。
车厢内又只剩下他一人,除了窗外不时传来的人声,就只剩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江望津摸了下自己隐约发疼的手肘,心中思索:长兄会不会感觉到……会不会……提前回来。
马车很快到得侯府。
江望津才刚回茗杏居不久,江南萧便回了府。
熟悉的玄色身影入目,对方正背着光,他几乎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正在看着自己。
“长兄,你怎么回来了。”方才他检查了一下,手肘被磕碰到的地方略有些泛青,看起来并无大碍,江望津本以为长兄不会那么快回来。
但他还是回来了。
江望津心口怦然一撞,与走近的江南萧对上视线。
“我不放心你,”江南萧朝他伸手,“很快就回去。”
长兄匆匆回府,好像就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伤。
江望津抬起被磕到的那只手,任由江南萧撩开他的衣袍查看。
“怎么回事?”江南萧声线微哑。
江望津将来时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南萧盯着他,“这么不小心。”
江望津:“让长兄担心了。”
“不想我担心,”江南萧指尖摩挲过他那淤青的边缘,“那便保护好自己。”
两人四目相接。
江南萧继续:“做得到吗?”
江望津一悸。
“仲泽,告诉长兄,今后能不能做到?”
他嗓音徐徐,一字一句舒缓而有力,明明是征询的口吻,却无端透着股压迫。
隐约间,还有一丝.诱.哄。
江望津凝滞片刻,耳旁是他长兄低声的喃喃。
“仲泽?”
“回答我。”
长兄为他取的字仿佛在此时被赋予了其他的意义。
只要对方唤出他的字,他便不能拒绝。
这是他的长兄……
江望津唇瓣微动,轻轻地回了一句:“能。”
江南萧低低笑了一声。
“好。”
他说:“我记住了。”
江望津被他看得耳朵热了下,想躲。
下一瞬就被捧住脸,完完全全被另一人所掌握。
江望津眼睫飞快眨动两下,“长兄?”
开口时,喉间莫名发干。
“唤我的字。”
江望津想了一下他长兄的字,记忆中这是长兄自己取的。他正要唤出,却听一句。
“君胤。”江南萧提醒。
江望津下意识跟着念,“君…胤。”
江南萧似乎奖励性地略微往前,两人鼻尖相点,碰到的刹那,江望津闭了闭眼,只闻又是一道含笑的嗓音。
“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六一快乐!这章小红包都有!
第52章
两人鼻息交缠,江望津合着的长睫不住地抖动,江南萧顿了下。
末了,他坐到人身侧,低声道:“我给你上药。”
江望津睁眼,缓慢点了下头。
药膏很快被拿过来,宽大的朝服袖摆被一点点重新撩起,江南萧抬起眼,“自己抓着?”
江望津扬起手去捞住那截袖子。
他皮肤薄,白皙肌肤上的那块淤青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江南萧眼眸微垂,而后距离拉近,很轻地吹了一下,仿似生怕稍重一些便会使对方的疼痛加剧。
江望津并不觉得疼,只是气息吹拂时很痒,他不禁抽了下手,然而却被紧紧扣住。
江南萧抬了下眼,声线微沉,“别动。”
话落,指腹在他腕间轻捻了下。
江望津坐着不再动作,由着对方给他上药。
“会有些疼。”江南萧道。
磕碰出来的伤处辅以内劲将里面的淤青揉散,疼痛不可避免。
江望津点头,“我知道。”
小小的一管软膏被打开,修长的手指勾了一小块。脂膏落在手上带来冰凉的触感,同时还有些痒。
江望津吸了口气。
“疼?”
“不疼。”江望津先是回了一句,而后又说,“长兄不是知道?”
他顿了下,说出自己的感觉,“只是感觉有点凉。”
江南萧‘嗯’了声,眸光从他脸上扫过,垂眼,“忍着。”
话落,他手上稍稍发力。
脂膏带来的凉意是散了,可被撞到的地方却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江望津眉头皱了皱,忍着没有出声。
江南萧也能觉出手上传来一阵痛感,他看向江望津,后者唇线紧抿,而后咬着唇似在忍耐。
“阿水。”江南萧突然开口。
江望津眨了眨眼,看向他。
江南萧轻声道:“别咬。”
闻言,江望津松开了咬着的唇,方才被他咬住那处已泛起薄红,染了丝艳色。
江南萧眸色微暗。
江望津的注意力被手肘上的痛意吸引,并未察觉。药膏很快被揉散,开始缓慢发起烫来,他也感觉有些热,可能是疼的,后背沁了层汗。
“好了。”江南萧终于松开他。
江望津收回手,眼底似润了层水光,是真的被疼到了,比起先前在马车上被磕的那一下还疼。
“我回去上值。”江南萧站起身,盯着他的发顶道。
江望津这才略微抬眸,眼中覆上的那层水色尽皆显露,被跟前人收入眼底。
“长兄早些回来。”江望津缓了下,道。
江南萧抬指从他眼尾扫过,“等我回来。”
江望津怔怔看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心思忽而浮动了瞬。
他抬手捂了捂心口。
思绪好似……有些乱。
心跳快了许多,像是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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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将朝服换下。
没过多久,杜建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邬岸。
“那人果然是偷儿!”邬岸坐到他对面,毫不客气地抓起水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江望津坐着等他继续。
邬岸喝够了水,“我们到衙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被抢的小可怜。”包袱里都是些破旧之物,连小石子都装进去了,在他眼中可不就是小可怜吗。
“原是那人与偷儿在路上遇见,对方长得倒是可以,眉清目秀的。穿着虽然简单,看起来却跟谁家走丢的小少爷似的……所以那偷儿听见对方包袱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后还以为是银两,就把人给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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