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被影响了吗。
那是他的弟弟。
虽非亲生,却也是恩人之子,但凡他还有一丝良知,就不该……
前些日子不是做得很好吗。
少许醉意便放纵本性,将来如何成事。
江南萧敛目,再睁开时眸光沉沉。
另一边,江望津很快清洗完自己。头发干干净净,他只随意擦了擦,确定身上并无杂味,才穿衣回了隔壁。
“哥?”江望津进门,轻轻唤了声。
江南萧躺在床榻外侧,几乎贴近床沿,似是睡着了。
江望津走近,见状禁不住失笑。
他只是想让长兄留一点位置给他,如今床榻空了大半,全都是留给他的。
“哥,你进去些,待会掉下来了。”江望津低声说着,对方毫无应答。
真的睡着了。
江望津自认推不动他,便往榻上挪去,期间小腿不经意从睡着的人身上扫过。他动作微停,低眸去看,长兄还闭着眼睛似乎并未被他惊扰。
原来喝醉后真的可以睡得这么沉,长兄多么警觉的一个人,竟也会毫无所觉。
江望津又不由想到上次自己喝醉时,好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抿抿唇,蹭到床榻内侧躺好。
没过多久,江望津便呼吸平缓,睡了过去,临睡前往长兄身上又盖了点被子。
江南萧缓缓睁开眼,被子不算厚,分明刚沐浴过,身上却出了层薄汗。
夜里寂静无声,只有绵长的呼吸从耳畔传来,格外扰人思绪。
江南萧看着头顶的床幔,睡意许久不至。
及至夜半,江南萧才有了些睡意。然也正是这时,身侧一只微暖的手掌,带着温热,细腻又柔软。
修长的白皙手指在被褥上摸索了瞬,凭着意识够到了被角,为江南萧把刚掀开的被子盖了回去。
软和的嗓音浅浅响起,“长兄……”
即便是睡着了,江望津仍旧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手落下后就没收回,正正落在江南萧心口。
扑通扑通……心跳声似要冲破耳膜。
终于,江南萧侧过脸看向身侧。
江望津睡觉时很乖,鲜少会随意乱动,很多时候固定在一个地方就不动了。此时他侧着身面向江南萧,颊侧的软肉靠在软枕上被微微挤压着,眉头轻皱。
江南萧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之前的每一次,对方脸都是靠在自己的胳膊上,能乖乖地窝一整夜。
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江望津动了动。下一瞬,循着热源,悄然无声地拱进了江南萧怀中。
江南萧呼吸一窒。
很快,江望津仿似觉得这么睡不太舒服,紧接着又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待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便不动了,眉间也渐渐舒展开。
忽然间,时间于江南萧而言格外漫长。
过了一会,他沙哑的嗓音响起。
“江望津。”
这是江南萧第一次这么叫他,连名带姓。
江望津今日并未药浴,而是简单地用水清洗,药味似被驱散了些,味道愈发淡。同时,对方身上那股独有的馨香却源源不断,因体温的升高更加浓郁,毫无阻碍地飘荡过来,争先恐后钻入江南萧鼻端。
燥丨热丨感让他的神经有瞬间的紧.绷。
睡梦中,江望津感同身受,颇觉不适,眉尖轻蹙。
他禁不住又挪了挪,但还不等他再往那个舒服的热源靠近,整个人就被完全压住,动弹不得。
江南萧将他手脚缠.住,任他如何也不能再乱动,这才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抿直的唇线微松。
半晌。
房内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低语。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
江望津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好像做了个梦,不是前几次那样梦到上一世。
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感觉有点不舒服,继而好像梦到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四肢被钳制。待看去时,只见上面用锁链禁锢着,不留一丝缝隙。
江望津毫无挣扎的余地,他就这么睡了一整晚,醒来时身体有些疲惫,精神亦不是很好。
“长兄……”江望津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轻唤。
无人回应。
江望津睁眼就见眼前漆黑一片,床幔严严实实将床榻掩盖。他撩开帘子,窗外的光线撒了满屋子,不见江南萧的身影。
江望津愣了下,从榻上坐起。
他还记得昨日长兄在望月阁喝多了,他就让人宿在了自己的卧房,方便夜间照顾,可……
长兄人呢?
江望津起身下榻往门边走去,他刚准备去开门,房门却先一步打开。
江南萧从外走了进来,“醒了?”
“嗯,”江望津顿了顿,“哥,你醒酒了?”
江南萧手上端着面盆,闻言抬眉,“我何时醉过?”
江望津也跟着挑了下眉毛,顺着他道:“好,没醉。哥你今日还去上值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一般宿醉的话都会有些难受的。
“并无。”
江南萧边回答,边将面盆放下,“倒是你,没睡好?”
江望津肤色生得极白,面色稍有不对便轻易能看出来,此刻他眼睑下方有些青色。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望津抬起手摸了摸眼下,“嗯……是没怎么睡好。”
同样没睡好的江南萧一顿,“既没睡好,稍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江望津应了声。
“过来洗漱。”
江望津走近,江南萧递去拧好的帕子。
他接过,擦了擦脸,带着温热的巾帕覆盖脸上。江望津搓搓脸,动作随意,放下时面颊都泛着红。
江南萧看他,仿似想说什么,遂又止住。
“去坐好,帮你束发。”他道。
江望津过去坐下,等着江南萧给他束发,而后两人一道用完早膳,后者就要出府。
离开前,江望津把人叫住。
江南萧脚下微滞,并未转身,“怎么了?”
江望津:“早点回来。”
江南萧默然一瞬,抬步继续向前,“尽量。”
江望津闻言有些微怔,直到江南萧离开小院他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尽量……是不回了吗?
以往长兄都会准确告诉他答案。
江望津不太适应。
燕来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廊下发呆,“世子?”
江望津回神,“燕来啊,坐吧。”
燕来点头,颠颠地搬了张小板凳坐在他脚边,脸上挂着笑。
他好像不论何时都是这么爱笑,没有任何烦恼。
今天的燕来也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还给自己身上添了香料。
“换新香了?”江望津笑着睨他。
燕来嘿嘿两声,“世子好厉害!一下就闻出来了。”
江望津笑意滞了滞,他忆起江南萧离开时的反应,禁不住挠了下鼻尖,难不成长兄醉后没有忘记昨天他说的那些话……
思及此,江望津有些耳热。
“燕来,想不想出府?”他问。
燕来眼睛一下就亮了,“想!”
江望津点头,“那今日你随我出府。”
燕来差点蹦起来,“真的吗!”
江望津:“自然是真的。”
赵仁得知小世子要出府,慌忙着人准备马车,末了又关心一句,“小世子要去哪里?”
倘若去得太远,说不得就要把刘医师带上。
想起上次普陀寺之行,他至今仍心有余悸,昨日若非大公子在,他也是要让刘医师跟上的。
江望津看出他的想法,摇头道:“我就去西街的禄宝阁看看,赵叔不必担心。”
西街距离城东侯府还是有段距离的,赵仁犹豫着,突然被一道大嗓门打断,“禄宝阁?世子,我们又要去禄宝阁了吗?”
江望津点头:“嗯。”
昨天去长兄房中,他看见自己上次买的文房四宝都用上了,便想要不要再多准备一套,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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