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眼角余光瞥见阿暄的动作,便道,“你先吃个鸡蛋糕填填肚子。”
阿暄摇头,“不要。佛等阿兄一起。”
然而,两小孩儿终究没等来贺兰定。只等来贺兰大宅那边过来报信,言是郎主正在接客,被绊住过不来。
“是什么客?”阿昭眼皮儿一掀,目光又重新落回账本上,随口询问。
谁知,报信的族人却脸色难看。
“来者不善?”阿昭放心手里的羽毛笔,神情严肃。
报信者摇摇头,脸色沉重,缓缓道,“以前没见过,趾高气扬的,看着不好对付。”
“说是雍州来的。”
“雍州?”阿昭脑子急转,想起一件事儿来,“雍州扶风郡的?”去岁冬日,雍州扶风郡的一个顾姓商人因着买卖不诚信,被联盟降了信用等级。
除此之外,阿昭再也想不出自家和雍州能有什么联系了。
阿昭想不明白的事情,贺兰定也一头雾水。看着眼前恨不得鼻孔竖朝天看人的客人,贺兰定只能按下心中想对着他的鼻子来一拳的冲动,脸上堆笑,邀请来人入座用茶。
“某喝不惯北边的茶。”那人嫌弃地瞥过脸,避开冒着热气的奶茶碗,似乎连被水汽熏腾到都是一种污染。
贺兰定:......冷静!冷静!
贺兰定嘴角扯出一个笑,自谦道,“北地荒凉,我一个放牧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大青山了,对外头的事情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先生指点指点。”
来者自称从雍州来,乃是雍州刺史门下客,来怀朔是给贺兰送一场泼天的富贵。
贺兰定见着对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骗子!江湖骗子!
可随着对方说明来意,贺兰定倒是相信对方真是雍州刺史的门客了。因为,骗子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无耻!
“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雍州刺史皇甫集在前年之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直到前年冬日十月,大魏立皇子诩为太子,同时还开了不杀其母的先例——大魏皇室为遏制外戚实力,一直是立子杀母的传统。
太子诩的母亲姓胡,而雍州刺史皇甫集则是太子生母的舅舅。
来使口中的泼天富贵便是指:贺兰家将洁面皂和润肤乳的方子献给皇甫集——给你个机会跪舔贵人的脚趾头,还不快谢恩!
第一百零一章
贺兰定穿越至今还头一回遇到强取豪夺的事情。先前舅舅段宁有提醒过贺兰定, 说是瀛洲刺史萧宝夤看上贺兰家的买卖,想要优惠价进货。对此,贺兰定表示理解, 也同意了。
可是, 眼前这种“伸手党”, 还是高高在上的“伸手党”, 贺兰定还是头一回遇见。
然而, 贺兰定又不能抡着棍子把这人赶走,毕竟,如这个门客所言:皇甫集日后显贵不可估量。
贺兰定只可惜自己对于北魏的历史基本一无所知, 倘若要是穿到了清朝, 凭着电视剧里的一些信息, 贺兰定起码知道九龙夺嫡的最后是谁当了皇帝,不会站错队送了性命。
可是对于北魏的皇位更迭,皇朝又是什么时候灭亡的,贺兰定只知道北魏没了之后是高欢当了皇帝。
至于这段历史的详情以及发展历程, 贺兰定是一无所知。
虽然北魏早晚要完,但是它还没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北魏皇室的外戚碾死自己还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最终, 贺兰定得出结论:人,不能得罪。
这般想着,贺兰定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多了一份谄媚,搓搓手掌, 笑道, “来使一路风尘辛苦了, 不若在怀朔多留几日, 以作休整,给我个机会一尽地主之谊。”
——贺兰定准备拖延时间,去和阿翁、舅舅商议一下此事。
谁知,来使不耐烦地挥挥手,拒绝了,“不了,北地恶臭,某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嫌恶之情表露无遗。
贺兰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火,继续笑道,“皇甫大人看上我家的方子,是贺兰的福气,只是......”贺兰定拧眉做为难状。
“只是什么?”来使挑眉,“有什么难处不成?”
贺兰定道,“我粗人一个,不会说话,还请先生担待。”说着,贺兰定两手一摊,直言,“口说无凭,您总得给我个凭证吧。”
“凭证自是有的。”说着,来使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帖放在桌案上,道,“日后,你可凭此贴去雍州刺史府拜见大人,大人允你一件事儿。”
贺兰定:.......等于说,你拿了个名片上门,就要换走我家下金蛋的母鸡?!
心中吐槽万千,贺兰定面上不显,还要装作欢天喜地的样子,“那可好!”
来使见贺兰定喜形于表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屑,挥挥衣袖掸掸并不存在的灰土,傲然道,“既然如此,还请贺兰首领早早备好方子,某明日就启程,好早日回禀刺史大人。”
“哎!”贺兰定满口应下,又挽留来使在贺兰大宅住下。
“不了。”来使以袖捂着口鼻,“一股子味道。”
“明日午时某过来取。”
“好!”
将来使一直送达大门口,看着对方上了牛车,门帘放下遮住了视线,贺兰定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大爷的!”贺兰定忍不住爆粗口。
“郎主?”左右赶紧上前,“这下怎么办?”
贺兰定冷笑,“能怎么办。给他呗。”就看他有没用这个命拿了。
原本,贺兰定还打算和舅舅、阿翁商议一下此事该怎么解决,可是如今看来,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心里有了计较的贺兰定脸色和缓。询问左右,“食肆那边送信了吗?”原本是要和两小孩儿一起吃晚饭的,结果却被这破事儿给耽误了。
随从正要回话,却听到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只见一辆马车摇摇晃晃从黑暗中驶来。行至贺兰大宅前停下,两个小身影从马车上跳下,小炮弹似的扑到贺兰定身上。
“阿兄,家里来坏人了?”阿昭吊在贺兰定身上,仰着头问。
贺兰定笑道,“不是坏人,是,贵客!”
“哈?”另一边的阿暄一头雾水,他还急急忙忙回来准备给阿兄助拳来着。
贺兰定捏捏两小孩儿软嘟嘟的脸蛋,拍拍两人的小脑袋,“快洗漱去!”
看着两小孩儿,贺兰定一晚上积攒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了,温声道,“你们先睡,阿兄还有丁点事情处理一下。”
说是丁点事情,其实一点儿也不少。首先,要炮制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方子来,明天交给那个鼻孔朝天门客。
“羊脂熬成羊油,混合以草木灰水.....”贺兰定写的是用盐析法制甘油的方子。方子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每个步骤也都是实打实的,可是想按照这个方子成功制造出成品,恐怕没那么容易。
贺兰定还贴心的给方子配上了图解,以示自己的“真心实意”。
图解画完,阿史那虎头也摸着黑到了。
“郎主?”阿史那虎头已经约莫听到了风声,知道雍州来了个活鬼。
“要不要?”阿史那虎头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贺兰定摇头,“且不需要呢。”杀了有什么用?
阿史那虎头道,“不在怀朔动手,在他返程的路上,咱们冒充劫匪结果了他。”如此,便和怀朔、和贺兰没什么关系了。
贺兰定点头,“也是个好主意。不过,直接杀了后患无穷,雍州还会继续派人过来。”贺兰定的打算差不多和阿史那虎头不约而同。
“半路打劫,把他们的东西抢走就行了。”
阿史那虎头不解,不明白郎主为何要这样多此一举。
“那个人身边是有侍卫和车夫的。”说着,贺兰定展开舆图,“雍州在洛阳的南边,冀州在洛阳的东南边。”
阿史那虎头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其意,只得竖起耳朵努力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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