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身有傲骨,却十分懂得权衡利弊,不会出什么错漏,若是他往后定不住心了,那么他帮他权衡,帮他了断,这一点比世家出身的好,处在这个位置上要帮他做许多事,若是往后有了什么问题,处理起来无须顾首顾尾,牵连众多。
但白若先是凌家的赘婿,依靠在凌家身上才有今天的成就,但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有着惊人才能的人,他犹如太子家奴,虽然有些指点并不是太子想听的,但太子依然对他十分恭敬。
夜雨下得有些久,太子便在这边待了许久,两人将上京中的许多事都讨论了一遍,但他们最忧心的还是向家。
“如今向家在外面,这一去放虎归山,但却是不得不用他们的时候,以后想要他们再交出兵权可就难了。”
太子对此事却并不是很担心:“若是他们有了狼子野心,不用我们出手,父皇便会容不下他们,天下人也容不下他们。”
他们不闹事,就慢慢斗着,他们要是想起事,那么这个为君除忧,清君侧的大旗他们也能拿起来,终归是随机应变,总有应对的办法。
夜深了,别人在商议天下大事,林飘在和沈鸿下五子棋。
他实在是下不来围棋,沈鸿不让着他就下不下去,但沈鸿要是让着他,感觉就是在不停的落子而已,最后林飘还是换回了五子棋,沈鸿只能认命奉陪。
夜里因为下雨,反而有几分闷热,两人下着五子棋吃着切好块的西瓜,林飘不知不觉吃到感觉肚子里全是水在晃,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吃太多东西了,看一看天色,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再吃下去对身体不好,便把沈鸿打发了回去,洗漱休息了一会准备睡觉。
沈鸿陪了他大半天,见他想休息了,便起身离去,离开时将候在外面的秋雨和夏荷叫了起来。
秋雨和夏荷候在外面,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要知道以前沈大人过来,天一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就算是夫人去他那边的书房和他说话,也没有呆到这么晚的道理,心里都有些着急,又不敢推门进去,怕撞见什么。
直到见沈鸿出来了,两人神色才松懈一些,对沈鸿行礼之后快步走进院子里。
因为办生辰的事,家里喜庆了好几天,生辰宴上面宣传了一番娟儿制作的衣衫,小月监制的首饰,为月明坊招揽了不少生意,小月和娟儿忙得脚不沾地,想要把这一批货做好,把月明坊制衣的名声彻底打出去,要之前制衣这一块他们是一直打不过宝珠阁的,虽然又十二花神和嫦娥仙衣做加持,但在上京百姓的眼里,月明坊华而不实,只有宝珠阁才是做正经好衣衫的地方,只要把这一批货的口碑打出去,就能改变市面上很多人对月明坊的看法,慢慢替代掉宝珠阁的重要性。
大家忙得起飞,林飘则在后方整理信息,因为小月每次都会做一个官员后宅关系网来给沈鸿,这一次聚会小月又趁机收集了许多信息,贵女哥儿们更详细的爱好,饮食习惯,一一记在册子上。
林飘则负责把小册子上面的内容整理到大册子上,和之前建立的人物档案整理到一起。
林飘一边抄写一边想,他还以为做情报工作有多酷,结果就是个办公室文员,每天都在做信息分类。
哪位贵女喜欢吃什么,哪位贵女身边最信任的丫鬟是哪一位,但日子还是快活的,尤其是二狗如今在上京可谓是春风得意,虽然在大家的眼里是小人得意,但并不妨碍他如今日子过得好了起来,衣裳发冠玉佩再华丽,都比不上一个人混出头后那浑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派,虽然这条路不好走,但林飘看他有在一步步稳定发展着,还是很为他高兴,尤其是如今上京没什么大事,大家都混得不错,只觉得日子处处顺心,往前充满了盼头。
这样好的气氛,一直到他们接到二柱那边接连来信,喜气洋洋的气氛很快被玉娘家的那个老婆子打破了。
二柱来信,说那老婆子可恨,表面逢迎,背地里欺负玉娘,这件事二柱之前本就说过了,也不算叫人多意外的事情,只是每次都有层出不穷的事情,之前是背地里责骂玉娘,最近则是他们所在的地方物资短缺,因为当地出现了一点小瘟疫,官府的人马自然忙着瘟疫的事情,玉娘让丫鬟给他送了点药过来,二柱前去感谢,就听见那个老婆子又在骂玉娘,又说这个瘟疫是二柱导致的。
二婶子气不打一处来:“放什么狗屁,怎么就关我二柱的事情了,说他坑杀太多人导致的瘟疫,便该不杀,留着叫他们来结果了这个老婆子。”
二柱自然是个暴脾气,之前他隐忍是因为这是玉娘和她婆婆之间的恩怨,他如果插手,到时候反而叫别人议论玉娘,但如今说他到头上来了,自然有了发作的理由,上去给了玉娘婆婆一拳,自然是收着力气的,免得将人打死了,但玉娘婆婆跌在地上,也受了一些伤,卧床修养了起来,又扬言要将玉娘赶出去。
整个事情真是狗听了都摇头,林飘很无语:“她这是发的什么疯,忘了是他们高攀的玉娘不成,这样耍起威风来了?她那儿子呢?怎么她成天发疯她那儿子好像死了一样。”
几人抱怨一通,继续看下去才发现那儿子又窝囊,又气人,玉娘的丈夫为人懦弱,但又喜欢做出个好样子来,瞧着没什么差错,但家里的事是一概不管的,玉娘受的委屈他也是一概不看的,这次的事他也装起哑巴来,二柱本想要他出来说句公道话,结果他非装死,他心中也觉得玉娘和二柱平日有些走得太近了,二柱对玉娘有些太好了,怀疑他俩的关系。
他们非要把玉娘赶出门,玉娘倒是不怕离了家,只是怕没地方去落脚,二柱不受这个窝囊气,当即带着玉娘去了自己住的地方,让玉娘在他的住处先落脚,如今玉娘住在他这边,他给玉娘爹娘写了信过去,等着回信,好叫别人来给玉娘撑腰。
二婶子看着这个结果顿时有些发愁:“这个孩子办事还是太不成熟了,他这样做事到时候人家只会觉得他们真的有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混军营的倒是没什么,只是玉娘以后要怎么办?她丈夫婆婆会怎么待他?”
“事情都发生了,也没道理叫二柱忍气吞声,个个都让着他们,怕他们继续发疯,到时候岂不是没有人能收拾他们了?反正他们对玉娘也不好,还不如让玉娘到二柱这边先待这边,过几天松快不烦心的日子。”
再往下面看,玉娘这部分话题已经结束了,二柱另外写了一页自己的生活和对大家的问候,又在信中抱怨,说向家总想给他找女人,他觉得有点烦,想要回上京再成亲,不喜欢这样乱点鸳鸯谱的行为。
前后全部看完,二婶子又思考起了二柱的婚事:“向家要是能给他找着合适的也成,其实未必不可,就是向家的人眼光都不好,他们每次选的人感觉都是模样长得好,但那性格不好,不是过日子的性格,要么傲得厉害,总想较劲,要么扭扭捏捏,多看她两眼眼睛都要冒泪花,好像我怎么着她了一样。”
林飘表示赞同:“向家选媳妇不行,他们家也就选主母讲究一点,是家里老夫人选的,他们家男人自己选的妾室,个个都是喜欢作妖的,不然就是爱生气爱哭的,那个调调真是怪得很。”
林飘因为和这些后宅妇人有来往,对向家的妾室真是敬而远之,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审美,反正能好好说话的他们就是不喜欢,就喜欢那种说不清楚话,动不动就委屈生气泪奔的,只希望二柱不要被这种审美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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