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并没有变老,也没有被生活磋磨得有丝毫的憔悴,甚至神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刻薄和冷漠。
他是坦然的,快乐的,轻松的。
依然犹如少年时那般的容光焕发,甚至更添几分美丽。
大约……是因为为人妇的原因。
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温润,他眼眸澄澈,还带着一分水盈盈的感觉。
他把沈鸿养成了才。
沈鸿也把他养得越发娇艳。
楚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罔顾人伦,他和沈鸿苟且时,不知道会不会想起他的亡夫,把小叔子养到了床上去,能是什么正经哥儿。
沈鸿俊美如玉,身姿高大,寻常女子哥儿见着都是要魂不守舍的,林飘整日在家中见着,未必没生出心思。
“你也不必太过谦卑,既然这是你做出来的,你对家国有建树,两军交战,锁子甲立下大功,天机弓一旦送上战场,也绝对会改变战局,我晋你为一品国夫人,另封你做皇家铸造坊副坊主,与另两位副坊主并列,不用前往铸造坊,安心呆在府邸,有事时前来复命就行。”
林飘有些惊异的看着他:“陛下,这不合规矩。”
“有何不合规矩,你何时在意这些了,你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皇家铸造坊不该有哥儿。”
林飘很不爽,如果规矩是随随便便想破例就破例的,为什么不给他和沈鸿赐婚,吊着沈鸿一年多,也不知道把沈鸿内心折腾得有多煎熬。
皇帝看着他:“朕说有,便能有,如今你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皇家铸造坊的人做不出锁子甲和天机弓,便是将坊主给你来当也是应当的。”
“那给我当吧。”
死吹逼男。
看我不噎死你。
林飘看着皇帝动作都停顿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好,那便让你做坊主,与原坊主有相同的权利,你俩共掌铸造坊。”
林飘:“……”
楚誉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林飘傻掉的模样,他算是知道沈鸿为什么这么沉迷于林飘了,这个哥儿有时轻佻有时有趣,是不是露出一瞬的呆傻,叫人看了心里松快,楚誉看着他笑道:“还不领旨谢恩。”
林飘:“谢皇上……”
“在屋子里闷着也无趣,陪朕出去走走吧,朕想听你说天机弓的事。”
“陛下,草民真的不懂。”
“那便说说你是如何在不懂的情况下,琢磨出这个东西的,朕想听全过程。”
“是……”
林飘站起身,脑海里已经迅速编起来了。
两人走出去,没有走出寝宫,因为外面太冷了,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看,寝宫的小庭院里好歹还能看一看假山之类的东西。
“草民,是看见那个普通的弓,居然一个普通的弓这样拉动,力量越大弓越弯,射出去的箭就越凶猛,但普通弓弩和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会挽雕弓如满月,便想要着如果……”
林飘的话突然被他打断。
“会挽雕弓如满月。”楚誉重复了一遍。
“你倒是爱诗词。”
林飘:“……”
被夸得尬住了,林飘一时有些结巴,阿巴阿巴,后面要编的一长串思路都被打乱了。
皇帝的寝宫很大,主要是庭院的占地面积很大,多年盛世的积累,这里的名花古树都十分常见,假山假石也遍布,格局精巧至极,每一点都是历代匠人的心血,园林艺术布局的集大成者。
楚誉领着他到处看,林飘就绞尽脑汁的想糊弄他的话,东西是怎么想出来的做出来的,林飘一套又一套的编。
楚誉便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着,看着林飘满口瞎话的样子,便如此的爱沈鸿,明明有满身的才华,却只想要在他身后做做一个贤内助吗?
林飘和楚誉瞎扯着,在庭院里散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便听见公公前来禀告:“陛下,沈大人求见。”
“哦,沈鸿来了?”
“沈大人有奏报前来。”
“宣。”
林飘一听沈鸿来了,也知道沈鸿在外面等了许久,要进来接他,便没有再说什么。
沈鸿踏入宫门,步伐稳重,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焦躁,进入寝宫门之后,在太监的引路下前往庭院,这里他来过许多次,早已熟门熟路。
一直走到里面,看见林飘和皇帝站在假山前,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下来。
“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
因是私下,沈鸿甚至不需要跪拜,只是躬身行礼。
皇帝看着沈鸿,觉得有趣,便道:“你嫂嫂既在这里,如何不唤他。”
沈鸿看了林飘一眼:“陛下,臣有要事要说。”
林飘简直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沈鸿心中简直是一个雷区,皇帝还好死不死的要逼沈鸿叫他嫂嫂,这两个字早就成了禁忌,还好沈鸿根本不甩他,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他还玩这一手,实在无聊。
“爱卿说。”
沈鸿便将修建沟渠的最新进展拿出来说了一遍,又挑了一些要紧的事情,显得这件事非常紧张的感觉,比如修建沟渠遇到的阻碍,因为打仗人手不足,这些还不算什么,因为修建沟渠遇到阻碍牵涉出了一些贪腐案件,这是真正的要紧是,楚誉对这种事也想来看重,听沈鸿说到最后,即使知道他是故意进来说这些话的,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如今内忧外患,大宁不容许有这种蛀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必然要严查严惩。”
他们就这件事探讨了一番,之后皇帝便没有理由再留林飘,林飘便和沈鸿一起离开了皇宫。
上了马车,沈鸿便问:“陛下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封我做一品国夫人,让我当铸造坊的坊主,和原坊主平起平坐。”
沈鸿的神色一时有些凝重,一品诰命夫人并不算什么,林飘做出的这些事封一个诰命本就是屈才了他,可是铸造坊坊主却并不合适,林飘懂得原理,却完全不懂铸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不过他说了,我不用去铸造坊呆着,平时研究一下器物去复一复命就行了。”
沈鸿自然知道皇帝让他做这个坊主不是为了让他每天去铸造坊呆着,这是这复命一事,往后总有各种借口,隔三差五的便召见林飘。
沈鸿的心情阴沉。
他没想过皇帝真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想要动他的人。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污了飘儿耳朵,只提醒道:“往后同陛下往来,你留心一些。”
林飘楞了一下,没懂这件事前后的必然联系。
当然,理性上他是听懂了沈鸿的意思了,皇帝有些打他的主意,但细想还是觉得有点荒谬。
皇帝今天也没和他说什么暧昧的话,也没有按时他,说什么宫里有个柳院很适合他这种话,何况楚誉都成皇帝了,他当皇子受窝囊气的时候都没打算认真的来追一追他,如今成了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样的哥儿女人没有,什么清纯的妖娆的保准他在绝色堆中挑花了眼,现在他都和沈鸿在一起了,他突然来发这种疯?
难不成他是曹贼?就喜欢别人的?
林飘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沈鸿见林飘有些呆住了的模样:“飘儿不用担心,我会在你身旁,许多事,我会为你料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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