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平日如何,一旦想要做一些实际的事,便难免动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看似骄傲高贵,可一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便和疯狗没什么区别,这倒是和我做什么事没有关系。”
林飘了然:“辛苦你了。”沈鸿本就是很会调节和回避不必要矛盾的人,他基本不会去挑起别人对他的敌意,但这是必经之路。
沈鸿视线看了一眼压在那一沓书籍下的素女经,想他们若是成婚了,此刻正清闲,他便能将林飘抱在怀中,在这宽大的座椅中一页一页的看那素女经,倒也算是闺中之乐。
两人在书房待了一会,沈鸿将事都料理完,两人便回房间去洗漱了,躺在床上一起看闲书,等着睡意来临准备入睡。
睡前林飘想起一件事,特意告诉他:“沈鸿。”
“嗯?”
“知道你近日辛苦,若是有什么事,心中烦闷,可以和我来说说。”
“飘儿担心我?”
“那是肯定的,你看着什么都好,其实有些闷葫芦,心里的事不爱往外面说。”
“事倒不算什么事,只是他们有些着急了,在跳脚罢了,撼动不了什么。”沈鸿虽然喜欢林飘为自己忧心着急的模样,那能证明林飘对他的在意和关怀,偶尔看一看心中熨帖就罢了,他是个男人,没道理让林飘一直为他着急上火。
林飘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你自己有把握就好,压力大的时候,我给你排解。”
沈鸿听他的话,垂眼看过去,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两人眼神对上,林飘仰头,目光却闪躲了一下,沈鸿便确定了这个排解是什么,浅笑起来:“当真吗,我求之不得。”
“当然啊。”
林飘应了一声,自己先躺下睡了。
年轻力壮的,又确定了关系,只要不伤着身体,别的林飘都无所谓。
沈鸿看着林飘躺下去,从肩膀到腰身微微下塌的曲线,里衣轻薄柔软,单薄漂亮的线条一览无余。
便伸手摸了摸林飘的发,也跟着躺了下去,将林飘抱在怀里,如珠似宝一般的温柔相拥。
如今沈鸿本就有意找世家的麻烦,牵着藤蔓扯出瓜更是容易的事情,二狗又在大理寺,得了皇帝的授意,两人自然打起配合,不管是查粮食和地方税收,还是贪墨银钱卖官鬻爵,一个个都葫芦娃一样,一根藤上七个瓜,没一个消停的。
如今沈鸿清誉在外,世家自然见不得他受夸赞,见他得民心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便开启了造谣模式,对沈鸿考学问题,三元及第的事情,全都打上了一个问号,传播在民间,又质疑他和院长的关系,认为他作为院长的亲传弟子,院长一定帮他走后门了等等言论,包括他在上京当官这几年,不管什么有的没的,都要往他身上扯,典型的政敌造谣,由于这个时代名声非常重要,他们玩起这个路数来反而不讲究一个合理编排,只想着将人打压下去,甚至能公开用这样的事情在皇帝面前参一本。
其中倒是有一件真的事,便是说林飘和沈鸿偷情,说沈鸿不娶妻是因为和家中嫂嫂有私情才如此,直接在朝廷上说了出来,要皇帝治他一个私德有亏,滚粗上京。
存天理灭人欲那位便是被政敌参的搞儿媳罪名,虽然当时是为了逼他回家养老,但不辩解,就成了最大的默认,这桩事真的假的没人说得清,但林飘和沈鸿反正是真的。
沈鸿在朝堂上也没辩解。
皇帝要听他如何说,他说任由他们如何说,然后一言不发。
林飘听见二狗把这个消息递过来的时候,是有些震撼的,他想着皇帝应该大差不差是知道他们的事情的,沈鸿想要赐婚都想要这么久了,皇帝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帮着沈鸿的,只要沈鸿反驳一句荒谬,无稽之谈便好了,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
林飘想,他俩已经不能明着在一起了,沈鸿却还是不肯说一句,他俩没关系。
他俩就是有关系,刻在骨子里,刻在血肉里,怎么都分不开的关系。
皇帝因此事有些不悦,但还是回护了沈鸿,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相信沈鸿不是这样的人,不要再用这些荒谬的言语来攻讦大宁忠臣。
他这番话一出,朝堂上下稍微消停了一阵子,民间对此也非常称颂,原本是觉得沈鸿是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领头人,如今他们的精神头领还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和回护,如何不叫人心中畅快。
沈鸿下午回到家里来,林飘因为这件事心里思绪来回了大半天,见他回来了才安定一些,叫他坐下吃饭:“今日情况好了一些吧,没有什么了吧?”
沈鸿见林飘关切得紧,便先坐下,握住他的手:“并没有什么事。”
林飘没有问他为什么非不肯反驳一句,沈鸿的心意他都知道,那些话不用说出口,便笑道:“我就知道会没事,托你生了一张好皮囊,如今见过你的人,都觉得你是谪仙下凡,拿别的事往你身上说,总是没人信的。”
林飘说着去捏他的脸颊,摸摸他的脸。
沈鸿看着林飘,笑道:“别人都说我光风霁月,却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绝色。”
林飘绕了一个弯,才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别人都说沈鸿谪仙下凡,如何如何了不起,根本不至于觊觎他的嫂嫂,可是他就是贪念他,他贪念,迷恋,觉得很值得。
林飘虽然知道自己外貌不错,但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绝色,还是被沈鸿说。
“那你倒是贪花好色,见着好看的便挪不开眼了。”
“贪花好色,偷香窃玉,人之常情。”沈鸿一脸温柔,口吻平淡。
林飘一听这话便笑了:“那我们就偷,偏要偷,躲起来快活,叫他们自己气死去。”
如今他俩正正经经的谈个恋爱,都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林飘觉得无奈,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享受了,就当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俩增加刺激感好了,没关系,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林飘发现沈鸿和他之间还是有点像的,两人都有点倔种的性子藏在身上,不许在一起也要在一起,不许偷偏把偷字挂在嘴边,默契天成,林飘便坐到了他腿上,挂在两手挂在他脖子上,林飘甜甜腻腻的给他喂起菜来。
林飘虚空对线,想着那些攻讦他和沈鸿的人,要是现在看见他俩这个不知羞耻的模样,会不会气得撅过去,他想想就高兴,给沈鸿喂菜越喂越高兴。
沈鸿见林飘如此较劲的模样,知他心里有些生气,便也配合着。
吃过了晚饭,沈鸿去书房处理信件,林飘让秋雨送了时令果盘过来,他带过去和沈鸿一起吃,两人在一起,林飘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藏在心里的一个想法。
“沈鸿,你会觉得陛下有些凉薄吗。”林飘知道帝王宝座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权术,制衡,甚至心冷如冰,坚硬如铁,但林飘还是觉得皇帝如今有些讨人厌。
皇帝和沈鸿明显是一个战线的,但皇帝的姿态却总是游离在外的,成功了他便享受果实,失败了他便舍弃沈鸿,不谈上下级关系,沈鸿和皇帝认识这么多年了,沈鸿辅佐了他这么多,情分多少还是该有点的。
沈鸿见他这样说:“帝王心是生来的寒冰,若只是有些凉薄,他便做不成皇帝了。”
不是有点凉薄,是彻底的冷心冷肺。
林飘想到和楚誉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虽然他对楚誉没有多好的初印象,但整体觉得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性格不错,不摆架子,不装模作样,如今偶尔听沈鸿提起,楚誉还是当初的样子,温和,不摆架子,脾气好,是个十足的好皇帝,但看他的这些作为,他好皇帝的架子摆得越足,就越叫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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