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镇定道:“嗯。比油灯亮,不耗油,白天拿出去晒晒太阳就行了,没失火风险,晴天雨天刮风下雪都能用,怎么样,够给你当住宿费吗?”
“住宿费?”
“嗯,我不白住,养伤期间,先给你这个,以后……”要是他赚不来钱,“再给你别的。”
沈青越对自己的赚钱能力十分没信心,“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得等我腿伤好了之后才能拒绝。”
?????
姜竹料不到还有这种峰回路转,他连忙将灯放下,“不不不,不用再给我东西了,你住吧,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那把短刀很值钱的,而且……”
“嗯?”
姜竹一本正经:“你是神仙,帮你会有好报的。”
“…………”
沈青越僵硬、尴尬、又重新镇定了。
他朝姜竹笑了笑,点点头,抓起扇子扇了扇,“嗯,对,会有好报的,饿了,去做饭吧!”
“嗯!”姜竹连忙往厨房去了。
等他人不见了,沈青越才忍不住探头往厨房望,心道,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沈青越的“法器”派上用场了。
姜竹看了一会儿过于明亮的法器,没一会儿,就腼腆地问他,能不能借来用用。
沈青越:“用啊,说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这不是我们俩都在用吗,不用不好意思。”
姜竹恭敬地将“法器”放到供桌上,把面条、供品、香烛都照得清晰毕现,他重金买的蜡烛都显得黯淡无光。
这可比油灯、蜡烛亮太多了!
明亮的灯光很好地弥补了姜竹早上忙着出门,没趁着光线好上供的遗憾。
等给山神上完供,姜竹高高兴兴地把“法器”、一盘点心和两碗热腾腾的面都端沈青越床上了。
今天他也不自己吃了,跑来和沈青越一起吃面。
为了摆开,还特意搬了个大一号的板凳当炕桌。
沈青越终于不用吃杂粮粥和咸菜了,高兴得头都没抬先炫了小半碗面,不那么饿了,才看姜竹吃,一看,给他看笑了。
姜竹坐在他对面,吃一口看一眼灯,一会儿戳一戳,一会儿挪一挪,偏偏还不敢自己按上头的按钮换光玩。
沈青越:“你一直看它干什么,不刺眼呀?”
“刺眼,太亮了。”
“那你放远点儿。”
“哦!”
姜竹放下筷子,举着灯找了找位置,将它放到了竹榻旁的小桌上,得,他吃饭的时候还是能看着。
沈青越忍笑,“你给它做个架子,挂高点儿,再给它做个罩子,会吗?我给你画画。”
他放下筷子,掏出速写本,画了个简单的灯架和灯罩,“或者往屋顶系个小笼子也行,把它放进去。”
姜竹凑过来看了看,钦佩地看沈青越,画得太好了,像就摆在他眼前似的。
沈青越:“能做吗?”
姜竹点头:“能做。”
第8章 手巧
第二天一早,沈青越才睡醒,动手能力超强还没拖延症的姜竹已经去砍了三根竹子挖了一筐笋,正在前院造灯架了。
沈青越拄着拐棍挪出来,灯架的雏形都快造好了。
“唉,你这身皮是租的吗?能不能穿上衣服再干活?”
“?”
姜竹懵了懵,放下锯子,红着脸去套上衣,“山上没人。”
“你又不是大姑娘,还管有没有人?”
“……”
“都晒成黑泥鳅了你不疼吗?”
姜竹更懵,“锯末渣子落身上痒痒。”
“你不穿衣服不痒痒?”
“冲冲水就不痒了。”
沈青越一瞧,得,旁边还真有个水缸。
他叹为观止,不禁赞叹:“你不晒黑都没天理了。”
“……”
沈青越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监工,姜竹也到底把衣服穿上了。
不过灯架一做好,他就脱了上衣开始甩碎渣,看得沈青越直笑:“你有没有想过你那衣服那么藏货是因为打的补丁太多了?都层峦叠嶂波涛起伏了姜师傅。”
姜竹低头看看,他这针脚是不太行,补丁线不平,但也没到什么叠什么起伏了的程度。
甩不干净,他干脆把衣服按进盆里,一会儿去溪边洗洗。
而身上的竹屑……
“哗”
一瓢水。
“唉唉唉!”
又一瓢水。
从头到脚多几瓢就能搞定。
沈青越简直不忍直视,“出一身汗,再浇一身凉水,哪怕落落汗再泼凉水呢?你这身体,啧,老天爷对我们可真不公平。”
姜竹:“……”
“发什么呆呢,找块干毛巾擦擦去呀,把你那湿裤子换了,就你这操作够我家阿姨念你八百回,下次烧点儿热水吧姜师傅。”
姜竹在沈青越的唠叨声中落荒而逃,换了身衣服才出来给沈青越验收。
生活不靠谱的姜师傅手工没话说,沈青越都震惊,就那几个破凿子、锯子的,他竟然能在竹竿上面弄出来圆溜溜的三个孔洞,三根支柱还能刚刚好卡进去不留一点儿缝隙。
而顶部,沈青越随手画的样图上面是有弧形的,姜竹就真把竹子做成了弯的。
他还削了个挺漂亮的挂钩。
等他把架子擦干净,沈青越指指顶部弯曲的地方:“这是怎么做的?”
“嗯?我烤了一下。”
“烤了一下?怎么烤的?”
“就是……烤了一下。”姜竹也不知道怎么给他形容,见沈青越惊诧,搞得姜竹有点儿心慌,赶紧垫脚看看,没烤黑呀。
沈青越沉默:“你没想过,留根儿枝也能挂灯吗?”
姜竹:“那样不结实。”
沈青越:“你怎么不跟下面似的,插根细点儿的竹竿?”
姜竹瞪大眼睛费解地看他,“你画的是这样的呀……”
沈青越:“……”
姜竹弱声:“这样好看。”
“……”沈青越忍了忍,问:“你几岁?”
“?”姜竹不知他又要说什么,回想着刚刚那顿念,战战兢兢道:“十九。”
“十九?!”
“嗯……”十九是什么不吉利的年龄吗?
沈青越震撼地上下打量他,尤其是他的脚底和头顶:“我还当你才十五顶多十六!”
姜竹郁闷道:“我周岁都过了十七了。”
沈青越:“…………”
得,虚岁才十九。
他拍了拍姜竹结实但单薄的肩膀,在姜竹惊恐中赞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手工师傅在我家那边得是多受欢迎的乙方?”
姜竹:“???”什么东西?
沈青越由衷道:“小姜师傅,有没有有人夸过你是小天才?”
姜竹:“???”小什么?
沈青越近距离见证小师傅脸呼呼变红。
这么薄的脸皮怎么能行呢?
他热切地盯着姜竹,直到把姜竹盯到脸红透,才缺德道:“这么好的手艺,要不再帮我做一对拐杖吧!”
姜竹挠挠头:“行……不过我不会。”
“没事,我给你画,嗯?”沈青越忽然皱皱鼻子,“什么味儿?”
“啊!粥糊了!”姜竹连忙往厨房跑。
“……”
拐杖暂时止步。
早上的杂粮粥因为多了一股糊味儿更难吃了。
粥里的豆子有点儿硬,沈青越猜这孩子要么是个急性子,要么就是牙口好习惯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