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干不好,大不了还能去开荒做竹编,顶多手残点儿,他们少付点儿工钱就是了。
至于担保什么的,他们俩也没太担心。
贾文彬拖家带口的,人长得又斯文,在村里能惹什么事儿?
他的夫人孩子就更不可能惹事了,看上去还有点儿文静怕事。
沈青越对曲学甫兴趣倒是比较大。
这位写风月十分旖旎,让姜竹看不懂迷糊,看懂了脸烫的话本先生长得和他哥哥有七分像,不过一看就比哥哥活泼。
沈青越道了声:“曲先生。”
曲学甫早听他哥说过他们看过他话本子,也没怎么扭捏,只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叫我曲二就好。”
他对姜竹还有印象,记得姜竹去年冬天给他们送药送吃的,那药还救了他儿子和贾家夫人,又是对姜竹一番感激。
听说又有一位先生,村民们也很好奇地跑来看热闹。
一说这位曲二先生就是去年教他们做灯的人,大伙儿对他们愈加热情了。
村里的大娘、嫂子们很热情地扶着颠簸了一路腿都麻了曲家、贾家女眷,帮他们先把东西都搬下来。
里正叫他们先把东西放到他家院子里,好让两家人喝口茶歇歇脚,一路颠簸过来,几个孩子看上去都蔫了。
里正媳妇给他们端了些他们自己晒的野果子干,几个小孩吃得斯斯文文的,看着村里的大娘直稀罕。
一群人客套一番,沈青越让曲家兄弟和贾文彬跟他们一起上山看看书院,然后再考虑是在村里的荒屋子住,还是去镇上租个房子。
要是去镇上,用他们村里的车送他们去就是了,不用多租半天马车。
里正媳妇领着女眷们先歇歇脚,一会儿再到村里四处看看。
他们才参观完书院的两间屋子,刚和上完一节课的赵先生见上面,还没寒暄到互通姓名,里正儿子匆匆跑上来了,“竹子、沈先生!不好了,不是,是县令来了!县令老爷来了!”
众人一脸懵逼:“啊?”
姜竹、沈青越也吓了一跳。
想不明白县令怎么会跑到他们村来。
难不成昨天核实书院的信息出了什么问题?
不能啊……
他们就这么丁点儿地方,就这么三两个人,哪个也不至于把县令招来啊!
几人顿时顾不上互相介绍了,赶紧下山去迎接县令。
走到半山腰,两拨人马在梯田边遇到了。
正在田里施肥浇菜的村民都傻了,连忙担上粪水跑远点儿,生怕把县令大人给熏着。
县令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们,远远瞧见一群年轻人中间白发苍苍的赵郁川,大步行礼向前:“可是赵郁川赵先生?”
匆匆忙忙往下走的众人:“???”
啊?
这是来找赵先生的?
赵郁川苦笑。
后悔当初太实诚,登记信息时报了本名,还如实写了籍贯,后来想改都不好改了。
待在姜家村风平浪静,没想到书院填个信息竟然还能被县令发现。
最难的时候没人在乎他是谁,让他去开荒,安稳下来了,倒是被认出来了。
他都不知该感慨本地县令兢兢业业,还是他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赵郁川回礼:“正是在下,草民见过县令大人。”
没等赵郁川拜下去,县令连忙把他扶起来,“赵先生快快请起。”
衢国瀚海书院的山长见了皇子都不用拜,只用拜皇帝一人。
虽然衢国的功名官爵在大虞不管用,但是瀚海书院的名声还是管用的。
赵郁川就是到了大虞京城,也该受礼遇。
姜竹和沈青越已经傻了。
还是曲学博回过神来小声问他们俩,“赵先生……是瀚海书院的山长赵郁川?”
“赵先生是叫赵郁川。”不过瀚海书院又是哪里?
姜竹、沈青越自己都是懵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天下读书人中如雷贯耳的两海三山,五大书院呀。
要不是张叔阳那个老家吹,他们连四海书院都不知道呢。
沈青越悄声问:“和我们大虞四海书院比,哪个出名?”
曲学博:“当然是齐名啊!”
沈青越当下就想,靠,亏了,赵先生真不够意思,藏这么深,早说他是什么瀚海书院的山长,他还找张叔阳去四海书院要什么序跋呀?
他一边腹诽,一边喊人到书院休息。
就是他们书院设施少,就一把椅子,是赵先生的,县令哪能让赵郁川让椅子给他,坐的是和学生们一样的板凳。
弄得姜竹有些不好意思。
可现在做也来不及了,姜竹小声问沈青越:“要不然我回家搬两把椅子来吧?”
沈青越:“不用,又没坐地上。”
要不是遇见的地方离书院近,又不好让大伙儿都在山道上站着,他都没想把人往书院领呢。
虽然椅子没有,但山上的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
茶是池远舟送的,水是山泉水,他们县令爷在县衙也不见得能喝到这么好的茶水。
何况山景优美,新盖的书院拿得出手,还有赵先生这样的大学究作陪,沈青越猜县令一点儿都不介意坐小板凳。
就是好奇围观的小孩儿们稍微有点儿不可控,赵先生暂时没空,他干脆喊小孩儿们回讲堂一起围观新来的先生。
被赶鸭子上架看孩子的曲学博:“……”
行吧,不用去面对县令也挺好的。
沈青越和姜竹也不是很想面对。
把藏书室借给赵先生和县令,他们俩就和曲学甫、贾文彬躲外面悄悄八卦了。
这两人是知道瀚海书院的,躲远远地给他们俩八卦瀚海书院的倒霉事件。
贾文彬:“要论起来,我们衢国的瀚海书院比你们大虞的四海书院建院更早,成名也更早,藏书、学问,都是瀚海书院更出名呢。”
曲学甫:“瀚海书院不以科考为目的,教出的学生也并没多少入仕的,多是研究学问,编纂诗书,虽然没培养出多少大官,但声名很盛,不止在衢国,在大虞,在周边其他国家也负有盛名。”
贾文彬:“不过倒霉也倒霉在盛名上。”
沈青越好奇:“怎么说?”
“还不是那群皇子!”
“有官学,有太傅,还非要往瀚海书院钻。”
两个曾经的纨绔来劲了,背后议论起他们的那群皇子来,是一点儿不客气,还颇为怨恨。
“据说三皇子伪装书生混入瀚海书院,后来大肆宣扬,以瀚海书院学生自居,拉帮结派。”
“但人家瀚海书院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皇子学生。”
沈青越:“……”
姜竹:“这么……这么不要脸吗?”
曲学甫:“要不怎么说瀚海书院倒霉呢?”
贾文彬叹息:“我们衢国乱起来,就是因为皇子争权,开头就是三皇子……”
沈青越:“……”
这皇子,有毒吧!
姜竹都听呆了,“那他?”
曲学甫:“死了!”
贾文彬:“头一年就死了。”
曲学甫满腹怨愤:“把衢国弄成一锅乱粥,他死得倒是干净。”
姜竹:“……”
沈青越差点儿来一声“哇哦”,感叹道:“我还当他多厉害呢。”
原来是个志大才疏的棒槌啊!
曲学甫:“他要是真厉害也倒罢了,就是不厉害……”
贾文彬:“还坑死了好几个兄弟,搅地四海不宁。”
姜竹深深震撼着。
沈青越倒是想得清醒:“要是他那些兄弟都清醒,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吧?”
不是说有二十多个皇子吗,难不成还通通脑瓜子不好,各个有毒?
要是有这么强悍的基因,上代皇帝早该亡了国了吧?
他推测,恐怕上代皇帝还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了,皇子夺权只是表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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