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认同冯先生,总是和他吵架的那几个也红着眼睛,“先生,要是云泉县不好你就再回来。”
汪延哭笑不得,离愁别绪都被搅得淡了几分。
冯先生也道:“还没分出胜负呢,以后还要再辩!多多写信!”
汪延笑道:“好!”
第218章 未来
分别好像也会扎堆似的。
六月送走汪先生, 七月他们县令也要调走了。
要调去的地方,还恰好是汪先生的老家, 江通郡云泉县。
云泉是江通郡府,虽同是县令,地位上还是高升了一截,只不过对岸局势并不那么稳定,初降大虞,那边肯定不如宝峰这么好管。
出发前, 他来书院看望了赵先生,向赵先生和另外两个出身衢国的先生打听当地的民情。
赵先生把汪延的住址给他,有县令在,他们倒是不太用担心汪先生一家的安全问题了。
县令走后, 新县令还没上任,池远舟又跑来找沈青越问知不知道什么消息。
沈青越无语:“我是什么百事通吗?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消息灵通吧?”
池远舟确实比他灵通, 沈青越都不知道他们县令提前结束任期, 去云泉赴任竟然是荣王爷向朝廷要人, 韶三爷举荐的。
据说荣王爷看上他, 就是因为当初他剿匪的雷霆手段, 他因为将水匪头颅挂到被烧的村子示众的手法过于残暴被弹劾了好几次, 却入了荣王的眼, 说刚刚占领的两郡就需要这样杀伐果断的官员。
当然那些只是传言, 他受到提拔的主要原因, 还是因为在宝峰的政绩与贡献, 梯田, 书院,码头,安抚流民等等。
韶三爷作为本地乡绅, 没少替他疏通举荐。
沈青越啧啧称奇,心想难怪大家都想要自己老家能出大官呢。
海康县是其他各县的梦想吧?
他们县令去了云泉县池远舟也挺高兴的,相处几年,宝峰几大家都对这位县令的脾气风格足够了解,过去经商买地也能更放心一些。
池家都准备多投入一些人和钱过去了。
池远舟:“你真不过去买地?”
沈青越:“不买。”
池远舟:“买铺子也行呀,我家管事说,那边铺子可便宜了,咱们还能做邻居。”
沈青越:“不买,你看看我脸上,写着两个字——咸鱼。”
池远舟:“……”
哪儿咸鱼了。
沈青越简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前怎么催,他都懒懒散散的不给看稿子,结果前几天一给,好家伙,给的《少年名捕》是足够印三本儿量!
还没结尾!
池远舟都不知道这故事到底能有多长,而且这故事比看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张叔阳也跑去对岸做生意了,他趁着没人搅局,赶紧就和沈青越把文书签了,这书只有他们两家的份儿。
不买铺子就不买吧,只靠印书沈青越也是他的摇钱树。
如今《长腿鸟》和《幼学童蒙》已经卖进京城了,经过张叔阳的不懈努力,还有陈嵘和他妹妹向亲友们的推荐,这两本南方边陲小城的书,已经进入了京城各大书铺,还进了不少贵族家里。
前一阵子还有从京城来的书商来找沈青越买《长腿鸟》,想在京城刊印,池远舟庆幸,当初和沈青越合作了,又无比地后悔,怎么就让张叔阳横插了一脚呢。
趁着张叔阳不在,他把锅全甩张叔阳身上,不是他和沈青越不想卖,是《长腿鸟》已经和海康来的张公子签好文书了。
那名书商倒也没强求,来了两次,见沈青越确实不卖,就改找池远舟订货了。
宝峰卖三百五十文一本,京城能卖到四百五十文,书又好装好运,来都来了,他找池远舟订购了两船。
已经有一阵子没印了的《长腿鸟》再次加印,沈青越的荷包也跟着又鼓了一回。
走之前,那名书商还问他们有没有那种精美的收藏版,沈青越这才知道原来收藏版也流行到京城贵族圈去了。
可惜他没有,估计张叔阳自己都已经送完了。
没几天后,陈嵘从江通军营里给他写信,信上说他的堂弟很喜欢《长腿鸟》,在京城花重金买到了两套收藏版本的《长腿鸟》特意送了他一套,但他觉得他收到那套行笔有些凝持,不像是沈青越画的,问是不是有人偷偷临摹伪造,沈青越知不知道。
另外他和堂弟吹嘘认识《长腿鸟》作者,问沈青越有没有多余的《长腿鸟》画卷,他想送他堂弟一幅。
搞得沈青越也不敢细问是他哪个堂弟,翻出来一份儿旧卷轴让送信的传信兵给他送去了。
晚上沈青越跟姜竹调侃,“说不定我的画都送进皇宫了。”
姜竹“嗯”一声,躺了一会儿,又翻来覆去。
皇宫太遥远了,他没什么实感,但明天他要去见县令,很有实感!
见县令他倒是不怕,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听说新来的县令比之前的县令还年轻呢,也挺随和的。
不过代表书院去,他就怕了。
光想一想明天全宝峰的所有书院的山长都在,就他一个文盲,他都要麻了。
姜竹忍不住又摇了摇沈青越,“明天,真要我去吗?”
沈青越打个哈切,“赵先生不是说陪你去吗?”
姜竹:“可是,那也是我说……”
沈青越:“不是说就是新县令和大家见见吗,说不定人家都没空听你们说话呢,就是把人叫到一块儿勉励你们几句,都不用你们说话呢。”
“哦。”
没一点儿和领导开会经验的姜竹很不安。
年初年尾县里也会召集书院派人去开会,不过那时候多是事务性质的,布置些文教任务之类,他们书院都是派贾学彬去,这次不一样,新县令上任了,点名要各个书院的山长过去。
姜竹这山长当的那叫一个心虚。
他今年也忙,都没怎么去蹭课听,整个书院除了今年才开始开蒙的孩子,大概数他学问最低。
哪有这样的啊!
贾文彬说去了之后要写名字,沈青越说那叫签到,可他的字又不好看,到时候别人写的都很好看,只有他写得还不如家业,多丢人啊!
姜竹忍不住碎碎念,“早知道就不该说我是什么山长。”
沈青越:“嗯,那写我名字,我去,这种场合又不能戴口罩,万一谁身上穿了什么我一靠近,边寒暄边过敏……”
“……”姜竹连忙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沈青越还吃着药呢。
张御医是个很仔细的大夫,给沈青越列了一大堆要忌口的东西和要注意的事项,还要他吃好几期的药。
如果吃药期间没注意,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重新来。
沈青越虽然老是抱怨张御医虚张声势故意吓人,更信孙大夫说的不用完全忌口,只要别过量就行,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忌口。
实在是张御医给开的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口头禅还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公子再忍一忍,然后坚决不给他做成药丸子,更不许他喝完药马上就吃糖吃果脯,连喝水漱口都得等一刻钟后。
沈青越喝了两个多月药,喝得无欲无求,实在没勇气从头再来,只能老实忌口,那张单子上写的东西他一口不敢碰。
上次馋羊肉馋到要流口水了,一想到那药,就老老实实回家吃面条了。
沈青越不能乱碰东西,也不能乱吃东西,最近都不怎么往村里溜达了,县衙还是他去吧。
姜竹问:“我……我能让赵先生替我写吗?”
“当然能啊,又没说不让带代写的先生。”沈青越拍拍他,“放心吧,宝峰谁不知道咱们书院真正的镇院之宝是赵先生,你就当你是尊老爱幼,陪他跑腿的,我估计县令就是真问起什么,也只会问赵先生。”
姜竹想想也是,总算稍稍安心。
第二天一早,他赶车载着赵先生一起去县衙,然而完全不是沈青越说的那么回事。
县令根本就没说几句,就开始让他们说了,还拿着签名的册子一个一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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