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垃圾桶的合照,卧室里陌生女人的熏香,还有你同我叙述的时候,并没有多难过。”
叶子静眼眶红了片刻,然后慢慢呼吸平复着心情,傅云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她。
“对,在他出事前一个星期,我就发现他出轨了。”
第102章 公路惊魂(五)
“我跟卢志是过年回老家相亲认识的。”
半晌过后, 叶子静坐在茶几边上,很平缓的开了口:“我父亲是那种最不愿意被人说忘本的人,所以他中年发家以后, 也时常回老家看亲戚, 按理说我跟卢志家庭条件差的很大, 我们原本不会在一起的。”
“去年在老家的饭局上,有亲戚说我也到年龄了, 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本来不乐意在老家找,但是父亲不愿意驳亲戚面子, 就让我答应去见一面。”
傅云拨弄了一下茶匙:“然后就看对眼了?”
“他是个清秀俊朗的年轻人, 长得很符合我审美。”叶子静提起这个笑了一下。
“后来就在一起了, 他对我很好, 我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她停顿了片刻, 将手中的茶杯转了一个圈, 无名指上隐约还有戒指的痕迹。
傅云神色自若的喝了一口茶。
“年前的时候我们订婚宴结束,那时候他刚好在外地跑生意, 最开始的异样就是他身上频繁出现女人的香气。”
“这出轨出的也太明显了。”傅云忍不住道。
“可能第一次吧,也没有经验。”叶子静笑道:“那气味实在是很浓郁, 我问他的时候,他只说是加盟了一个芳疗调香的店面,为了打消我的怀疑,他还从外面带了不少香薰来家里。”
“诺,就是你刚才在卧室闻到的香味, 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气息很难消掉,他走后很长时间都一直还在, 无论我怎么开窗通风都没用。”
“那就是香源没找见。”傅云道:“换言之,你没有把真正散发香气的东西从房间里丢出去。”
“啊?”
傅云从沙发上起身:“走吧,我帮你看看,或许他死后你一个人住时,始终惴惴不安的异样感,就是这股香气造成的。”
两人再次重新走进卧室,浓郁芳香扑面而来,熏得人脑壳疼,傅云靠在门槛上思考良久,将整个卧室的结构布局环顾一圈,最终踱步走到大床边上。
“有什么发现吗?”叶子静问。
“你们俩是怎么在味道这么大的地方住这么长时间的,不难受吗?”傅云绕着床走了一圈,疑惑道。
“芳疗有美容养生,舒缓炎症的功效,那个女人那样爱他,给他的东西,总不会害他吧。”叶子静淡淡的道。
傅云微笑道:“你这是真心灰意冷了。”
叶子静不置可否。
傅云俯下身,低头闻了一下铺叠整齐的被子,然后起身示意叶子静往后退两步。
“我知道你没丢干净的东西藏在哪了。”他双手握稳,手臂猛然发力抬起床板。
下一刻被褥缠在一起滚落在地,床板和床下的柜子被傅云掀开摊在空气里,叶子静捂着鼻子,眉头紧皱着接连后退几步。
“这么重的味道!”
“你今晚可能得出去住酒店了。”傅云蹲下来,将床底的柜子打开来,抬头对她道:“过来看。”
叶子静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安感,她顺着傅云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床底柜的角落里,放着一块很小的瓶盖,盖子里盛着软膏似的东西,用烟灰缸盛放着,烟灰缸底部漂浮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凝固了。
傅云伸手把它从柜子里拿了出来,那小东西的香气,浓郁的简直能凝成实体,叶子静难受的捂着鼻子,但还是屏息敛声的跟过来了。
她伸手打开窗户透气,转头正对上傅云凝重的神色。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了眼烟灰缸,又看了眼叶子静:“你丈夫真的没被小三骗吗?”
“我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叶子静不确定道:“她害他干什么?”
“你今晚烧纸问问他。”
傅云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在烟灰缸里刮了一点香膏下来,放在鼻尖细嗅片刻。
“真的是很不好的东西吗?”叶子静流露出一丝恐惧来。
傅云蹙着眉心,半晌没答话。
“傅先生?”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一点,你等我打个电话。”
叶子静点点头,在一旁心神不宁的坐了下来。
“喂,蓝璇,是我,你现在立刻去巷口的酒店找到澹台公隆,然后按照我说的地址打车过来找我。”
蓝璇在那边火速窜起来,直奔酒店,不到二十分钟就打车到了叶子静家楼下。
“急吼吼的干什么干什么!”老中医连外套都没穿,仓促狼狈的被拽到楼道里,没好气的扯着嗓门吼傅云。
傅云没工夫跟他废话,直接拉着他进客厅,指着桌上的烟灰缸问:“你不是中医吗,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材料,功效如何?”
老中医进门的时候被这香气呛得险些一口气没过来,被蓝璇扶着在玄关处喝了大半杯水才缓过来:“哎哟……造孽啊……”
“快点!”
老中医无法,只得跟着懒洋洋的俯下身看瓶盖,只看了一眼,他神色就倏的变了。
“怎么样?”傅云问。
老中医神情严肃的端起那烟灰缸,放在鼻端闻了闻,傅云连忙阻止:“哎!拿远一点,不要命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吗?”老中医问道。
傅云思忖半晌:“大概知道,但是我不太确定,我的客户管这东西叫芳疗精油。”
澹台公隆冷笑一声:“芳疗?你再跟它多待几天,你就该去肿瘤科做放疗了!”
傅云:“……”
蓝璇安抚性的握着一旁叶子静的手,低声劝道:“没事,姐姐别害怕。”
叶子静脸色刷的白了,声音颤抖:“这到底是什么!”
“一种很恶心的邪术,适用于所有男女关系混乱的人群,放在夫妻床下,可以汲取妻子的阴气,抽离丈夫的元阳,最终夫妻二人无不是……”
“不得好死。”
满屋皆静。
老中医看着他们难看的脸色,笑出来声:“这就接受不了了?还有更厉害的没说呢。”
傅云瞪了他一眼:“行了,当着两个姑娘的面,说这不好。”
叶子静出声阻止:“没关系傅先生。”
她双手交握着看向傅云,恳求道:“让我死个明白也好。”
傅云神色阴沉的转过身,没再阻拦了。
老中医见状也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对叶子静一指烟灰缸里的物什:“看见外面飘着的那层黑乎乎的东西了没有,那是月经的血水炼成的,里面香膏里那块状物体,看上去绵软雪白是不是?”
“夹杂了精/液和香料作物,很恶心恶毒的诅咒之物,没满腹坏水的话,还真做不出来。”
叶子静终于崩溃了,一头冲进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呕吐了起来,蓝璇忙不迭的接了水送到她嘴边,只见那年轻女子泪水横流,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叶子静哭的崩溃,蓝璇只好难为的退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朝傅云投去求助的目光。
“让她一个人呆会儿吧,你先过来。”傅云招手道。
“怎么回事啊,谁给她放的这个,忒恶毒了。”老中医低声道。
“她老公。”
“啊?那不是有病吗,自己找死?”老中医咂舌:“还要把老婆拖下水?”
“她老公已经死了。”傅云心烦意乱道:“估计是外行人不懂,婚外情人给塞的东西,回来就放心大胆的用了,自以为甜蜜,没想到正中有心人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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