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能睡觉了吗?”傅云走过来伸手就要从枕头底下没收他的手机。
陈时越忙不迭的滚在床上,拿脑袋把枕头压住了:“能能能……”
“你这么晚了,跟谁聊天呢?”傅云居高临下审视问道。
“我领导。”
傅云一皱眉:“你大半夜跟冯元驹发信息?”
“我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陈时越解释道。
“他怎么说?”
陈时越嘿嘿一笑:“他让我滚,别在他面前炫耀。”
傅云:“?”
“没头没尾的,你跟他原话是什么?”
“哦,我说傅云在医院照顾我太辛苦了,我想早点回去上班,希望领导批准。”
傅云:“……有时候给你当领导,也怪不容易的。”
第121章 第 121 章
“老板, 我能在临睡前抱你一下吗?”陈时越支着脑袋靠在床前道。
傅云低头看着他,半晌好像放弃了什么似的,顺从的俯下身子, 无奈的把陈时越揽进怀里, 掌心扣住他的后脑勺, 将他的下颌按在自己肩膀上,维持了这个动作十来秒。
陈时越呼吸猛然炽热起来, 他感觉心脏蓦然加快跳动,鼻尖尽是傅云身上干燥而温暖的气息,陈时越下意识的去搂他的腰。
傅云的腰身清瘦而修窄, 好像一只手就能整个握住一般, 陈时越掌心贴合在他的后腰, 喉结上下滚动片刻, 心口火烧火燎的难受。
没等他再贪恋一会儿, 傅云就起身放开了他。
“亲也亲了, 抱也抱了,我就差卖身在这儿了, 您现在能睡了吧?”傅云温柔和煦的问道。
夜色之中,陈时越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他拼命咬了一下嘴唇,把心里难以言喻的暴戾欲望硬生生压回去。
保护欲和占有欲似乎已经不能完全的概括他如今对于傅云的情感了。
陈时越抬起头沙哑道:“我想喝水。”
那周遭光影太暗,傅云没看清他眼底的那一丝难耐的欲念,转身去给他接了水:“喝完早点睡,你比我爹还难伺候。”
这是一个地级市底下县城偏僻处的小村子, 既没多大的地, 拆迁项目也轮不到这里,附近风光还算秀丽, 就是基础设施差的惊人,一路上连路灯都没有几盏。
蓝璇从作战组的军用卡车里下来,手上拿着多余出来的手电筒,数道光芒照射村口,小河堤前传来野狗汪汪的狂吠声。
“三排第四户,一组去搜,其余人封锁村落,三人一组去各家查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居民。”
冯元驹一声令下,众人顷刻间领命,手电筒的光芒如火炬散开,分散到村子的各个角落。
三排四户,就是傅自明当年的老家房子,门前一棵佝偻的柿子树,枝叶稀疏,惨败的垂落在屋檐下。
冯元驹和成纱站在门口,一马当先推开了房门。
巨大的灰尘和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多久都没人住过了。
冯元驹戴上口罩:“进去搜。”
蓝璇跟在他们身后,用手电筒打着光芒上下照射这这个年久失修的屋子,很朴素的两室一厅,院落里有猪圈和陈旧的鸡笼,头顶的遮雨棚耷拉着半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村自建房。
也不怪傅自明当年自卑,这跟安宅比起来中间起码隔了三个阶级。
证据会在哪儿呢?蓝璇默默的心想。
屋子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成纱跨进猪圈,毫不介意的在其中早就腐烂的稻草堆里翻找,作战组动静不小,已经有不少人家的狗被惊醒,村子里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有村民不满的披衣出来骂道:“晚上不让睡觉噻?”
“您好,请问,您知道三排四户的人家去哪儿了吗?”李毅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对村头的老汉邻居打听道。
那老汉一愣:“老傅家么,那早搬出去了。”
“老傅家的儿子争气,当年在城里上了大学,找了好工作,还娶了个城里媳妇,然后就把父母都接出去享清福了。”
“他们家老房子留在这儿快二十年了,前几年还一直有租客过来,这几年就空下了,怎么了警官同志,他们家是出什么事了?”
李毅没有回答他,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打扰您了。”
“二十年,这证据能留下个头。”一个组员抱怨道:“组长,我们已经把卧室和房子翻找过一遍了,什么都没有。”
冯元驹在院落里来回踱步。
“二十年是傅家人搬走的时间,又不是傅自明回来放证据的时间,我总觉得就在这里。”成纱焦躁道:“继续找,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
蓝璇站在凳子上,拿手电往衣柜最上层照明。
“有什么发现吗?”成纱在她身后问道。
“没有,空无一物。”蓝璇从凳子上跳下来,十分沮丧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误导你们了。”
“不算,你尽己所能提供了线索,作战组给你发赏金还来不及,再找找看。”成纱一边宽慰一边拎着刀柄在柜门和天花板上戳打听声音。
“那是实心的,农村人家哪来的暗门。”冯元驹跨进门来,和她们两人面面相觑。
蓝璇思索着往布满灰尘的椅子上一坐,自言自语喃喃道:“假如我是一个在豪门家族里举步维艰的赘婿,我现在手上拿到一个极其重要,足以让我在家族里翻身的,家族高层的罪证,我会把它放在哪儿?”
“交给最信任的人,父母?”冯元驹道。
“恭喜你,给出了一个最错误的答案。”成纱点评道。
冯元驹:“……”
“傅自明是一个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父母祖辈都是农民,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他们家族的最高学历,简称全村的希望。”蓝璇赞同成纱的话,补充说道。
“这样一个人,在大城市接受完洗礼,他虽然依旧爱他父母,但是他未必再完全认可村中父母老一辈的观念,推测一下,老一辈的父母会教他什么呢?”
“他们也许会教他出门在外,与人为善,会叮嘱他出了社会吃亏是福,要诚信做人。”成纱接话道:“但是在外闯荡一番后发现,这些东西,在血雨腥风,拜高踩低的安家,是行不通的。”
“他需要殚精竭虑步步算计,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但是这种手段,与父母教他的大相径庭,傅自明清楚的知道父母不会认可他在丈母娘家的做法——”
“所以如果我是他,我一个字都不会跟爸妈提,更别说把证据交给他们了。”蓝璇总结性发言道。
冯元驹看了看这两位女同志,双手一摊:“反驳了我这么多,那你们告诉我,证据在哪?”
成纱叹了口气,提议道:“不如把傅云叫过来吧,毕竟是他亲爹,他万一了解点什么呢?”
“我觉得可以!”
“不行!他走了小陈哥没人照顾。”
“陈时越多大的人了,还要人照顾!老子哪天派人从医院把他揪出来就老实了!”
冯元驹和蓝璇同时出声咆哮,惊起院落中的飞鸟拍拍翅膀哗啦啦飞走一片。
“就在老家这一片,但是又不在父母手上,那会是哪里呢……”
三个人一筹莫展。
蓝璇跨出门去,愁眉苦脸的再次给傅云打电话:“老板……”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陈时越刚睡着,傅云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外面,他一摸口袋,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时越给摸走了。
傅云:“……”
反了天了。
“喂,你们找的怎么样?”
“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就差把屋顶掀了,什么都找不到。”蓝璇郁闷道:“怎么办?按照你对你爸的了解,他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哪儿?”
傅云注视着马路对面矗立的暖色路灯,过了很久才平静道:“我十岁他就没了,我也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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