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你爸跟着李有德做事,我是李有德的合作伙伴,李有德年轻的时候相貌俊朗,出手大方再加上灵力天赋强劲不亚于安家,在道上聚集了一票跟着他干的手下,很快发家致富,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下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小弟,他偏偏就相中了你爸爸。”
“他对傅自明好的令人叹为观止,在安家的家宴上替他撑腰,给他自己公司的股份分红,谈什么酒局都不忘带着他,我最开始跟大家一样,也以为这就是李总格外重用这个下属而已,直到有一年他从一个渠道得到了这个雪乡龙溪谷里可能有龙脉的消息,李有德邀请我一起勘察这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把龙脉开发成滋养灵力的整体地域,对灵异天赋者们广泛开放,我们可以大赚一笔。”
“我有心拿下这个项目,于是就答应了和他一起来雪乡勘察的邀请,他带上了傅自明,我们三个飞机直达雪乡,就在这个村子里落脚了。”老候总说道这里朝着窗户外面眺望了半晌,感慨道:“变化真大,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们住的就是阿成的那个院子。”傅云问。
“对,当时来招待我们的主人还不是阿成,是当地的一个富户,家里上上下下七八口人,我记得很清楚,他们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
老候总说到这里嘴角抽动着笑了笑:“我白天出去探路受伤了,晚上她就来给我擦药,一来二去,我们俩就好上了。”
陈时越的脑袋迅速转动,想起来先前在窗沿边上时间回溯所看到的场景,少女拿着硬邦邦的馒头砸到老流浪汉身上,老流浪汉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极其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老候总口中和他恋爱的少女,和那个朝老流浪汉砸馒头的是同一个人。
“后来他们家来了一个老流浪汉,被她父亲安置在偏房里,我起初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阿秀在烧热的炕上亲热,情到浓时擦枪走火,险些就要成事了,结果那老流浪汉不长眼,正好破门而入,打断了我们。”
“阿秀很生气,就把他在门外关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老主人为此还和她大吵一架,责备她不应该如此冷血狠心,我后来思考过那老流浪汉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我们的屋子,然后我发现老主人给老流浪汉安排的屋子里,根本没有暖炕,只有一个床板,东北的雪天,天寒地冻,老流浪汉还有一点轻微的痴呆,大概实在熬不住了,就在院子里乱晃,看到我们房间的炉火最旺,就砸门闯了进来。”
“我拼命的维护阿秀,想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老主人看出了我和阿秀的感情,就问我是不是想娶他家阿秀。”
“我当然想,立刻跪下磕头喊岳父,老主人就这么把阿秀许给我了。”老候总脸上浮现了一丝怀念的神色。
“这事原本就这么揭过去了。”
傅云和陈时越一人守着一边,默不作声的听他讲。
已知老候总的两任夫人没有一位是来自东北的,所以后面一定还发生了别的变故,傅云伸手拨开了候呈玮脸上的发丝,不动声色的帮他慢慢的逼入一丝灵力。
“然后老流浪汉捅了一个大篓子,彻底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第138章 雪乡碎尸(九)
傅云给陈时越递了个眼色, 陈时越立刻心领神会,过去把候呈玮从地上拽起来,扶在自己手底下。
看似是保护他不让他受伤的手腕窝的更厉害, 然而老候总从小看着傅云长大, 对他打的算盘清楚的要命。
陈时越的虎口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候呈玮的脖颈, 那是个意味十足的威胁姿势。
老候总忍气吞声的握紧了拳头,这一瞬间他又从过往的回忆里抽身了出来, 他看着傅云,半晌无奈又隐忍的松开了掌心。
“继续,你还没有讲完。”傅云不为所动的提醒他。
“然后阿秀怀孕了。”
傅云神色微动, 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注视着老候总。
“我也没想到那么巧, 阿秀有了我的孩子。”老候总苦笑道:“我们在雪村住了九个多月,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老主人有心让我随他们一起搬家去外地, 等到了城里,就让我跟阿秀领证结婚。”
“我们三人当时都易了容, 本想着速战速决,但是李有德总部那边资金出现了一些问题, 我只能始终戴着假面具跟阿秀朝夕相处了近一年。”
“你的意思是你们去雪村的时候,用的并不是真实容貌?”陈时越疑道。
“你先听我讲。”老候总不紧不慢。
“变故发生在我们准备离开雪村的前一天晚上,老主人家里打点好了一切行囊,晚上阿秀原本是想来房间里与我说说话的,然而夜里看不清路, 她不小心走错了屋子, 看到了她不该看的场景。”
二十年前,雪村院落。
年轻的少妇从院外摸黑进门, 手上握着一截短小的手电筒,大约是快没电了的缘故,那光芒不是很亮,身后隐隐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知道是风声还是猫狗夜里觅食发出的声音,她总觉得今晚身后有人。
“候哥!候哥你出来接我一下!”阿秀扶着身前沉重即将临盆的肚子,害怕的提高了声音朝屋子里喊。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阿秀更害怕了,她一路小跑,不时回头向后看,脚步声跟的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
她怀着孩子跑不动,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她扶着墙握起手电,等她看清楚来人时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猛然回身尖叫着朝后面乱砸一通。
尾随而至的老流浪汉蛮横的按住她的手,将阿秀拦腰扛起来再摔到地上,阿秀短促的惨叫了一声,拼死护住小腹滚在地上,她疼的脸色发白,眼里满是绝望惊恐。
“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错了,不该关你在门外,你放过我好吗,看在我有孩子的份上……”阿秀挣扎着去抓老流浪汉的裤脚,苦苦哀求。
老流浪汉天生比别人少些筋,通俗来讲就是智力偏低,是个半傻,他乐呵呵的看着阿秀,不晓得什么叫做孕妇,也不知道是阿秀的父亲收留了他,只知道这个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眼下很痛苦。
他天生痴傻,并没有杀人报复的念头,也对孕妇这个脆弱而强悍的名词没有概念,他只知道阿秀曾经拿馒头砸过他,而眼下她落了单。
他要把这个砸到自己的馒头给砸回去。
老流浪汉伸脚踢了踢阿秀的肚子,转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阿秀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和下身传来一阵热乎乎的粘稠感,空气里血腥弥漫,她没做过母亲,此时极其的惊恐,不知道这是临盆了还是流产了。
一波一波的剧痛袭卷上来,阿秀伏在雪地上凄惨的喊叫,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仅存的求生意念逼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
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屋子,窗口亮着灯火,那灯火映在阿秀眼中犹如救命的唯一稻草,她挣扎着挪动到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推门。
农村老式的门锁并不牢靠,而人在濒死的情景下,又往往会爆发出极其强悍的能量,阿秀一把推开了门。
只见门内炉火旺盛,炕上床褥纠缠,桌畔点着一盏小灯,隐约能照见床上两人赤裸的身躯,光影昏暗,能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充满了情欲。
傅自明昏沉之间惊觉有人进来了,当即顾不上腰身的酸痛和无力,也没看清来人是谁,他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抄起炉旁的拨火棍横甩过去。
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进来!
他为了在安家站稳脚跟,伦理道德纲常他统统背弃了,李有德今天兴致来了要上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傅自明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性导向者,他就没有拒绝。
可是眼下他最不堪最肮脏的时刻,却被人就这么看到了。
人在惊怒之下的力道极大,傅自明意外的准头不差,烧的滚烫的拨火棍径直将进来的阿秀砸的头破血流。
“谁!滚出去!!”
阿秀惨嚎一声,烧红的烙铁瞬间摧毁了她的面容,连血带皮肉摧枯拉朽滚流在她的大肚子上,棍棒飞飙时一刹那的冲击力将她彻底仰面朝天打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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