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陛下不知何时患上了梦游之症,近乎传遍整宫,陛下仁慈,可人心叵测,沈余忧心忡忡地想道,眸色晦暗起来,那些有心人居然将陛下的病传出宫外,竟传陛下被鬼神影响,与鬼魅相合,有失麒麟威严。
想到这里,沈余的手忍不住攥紧。
那群该死的东西,要不是陛下仁慈,他们如今就该在煤山挖矿,而不是在这里嚼舌根!居然不感天恩!真该千刀万剐!
“啊……”燕游动作一顿,笔尖墨水在奏折之上泅出一块污渍。
沈余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上头人的回复,祈求陛下不要那么仁慈宽厚,准许他出手管制一二。
半晌。
寂静的大殿响起来了燕游意味深长的话语。
“沈统领,莫管了,嘴长在人的脸上,思想藏在人的心里,咱们能管住嘴,可人心又该怎么管束呢?”
第148章 冤大头
【16岁:他们将你当成了瞎子,将神医当作了自己的囊中物,他们热情的笑颜之下,潜藏着涌动的危险和不自知的自傲,他们将你带上,显然并不为松城之中的救命之恩而动摇,他们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才欢欣至此。
他们另外打着小算盘。
你摇了摇头,不禁骂了一句白眼狼,不过好在,你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盲眼神医,你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你的智慧增加了,又变聪明了呢!】
寄空第一反应是睁大了眼睛,注意力瞬间被狡猾的骗子所抽取,只剩下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他们为什么要运送兵器去中州,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南州与中州停战十年之久,这段休养生息的和平是两地民众等待了百年之久的结果!
“松城的县令居然也被他们蒙混过去了吗?”寄空的表情奇怪起来,他是松城大约脱离了危险的时候,才隐约察觉到锦衣卫的存在的,这倒也不奇怪,毕竟松城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锦衣卫不在说不过去。
但都有锦衣卫把关了,这些兵器居然还能运出去?这就显得极其古怪且突兀了。
但很快的,寄空心里有忍不住有了一个疑问。
可是,眼前孱弱的医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医师似乎与他心有灵犀一般,温和且骄傲地笑了笑:“我虽然目盲,可我的耳朵不聋,我的鼻子也不堵,甚至拜目盲所赐,还要更加敏感,更加容易注意到诡异的动静。”
“他们将东西藏在了我的马车之后,将遮掩用的香抹在兵器之间,马车行运之中,那刀枪剑戟便如同乐曲般相互碰撞,让我完全无法忽视。”
六味苦恼的脸低垂而下,不禁凑近寄空,六味低声道:“我不知该与谁商量,苦恼了许久,果然,只能告诉寄空法师了吧?”
“而且……”眼前人的神色愈加不安起来,他不自觉地伸出自己葱白的手指揪住了寄空灰白的僧袍,欲言又止,似乎正在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说。
六味有一张极其无辜且纯真的脸,当他仰视寄空之时,寄空心里的失落瞬间被填平,就像是在法会之上,到处都是不认识的其他教派之人,间或之中还有锦衣卫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原本他会感到难以忍受,但是峰回路转,法会之中出现了认识的,且需要他的人。
他感觉自己瞬间强大了。
寄空的动作一顿。
一句嘲讽的话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伴随着毒腥甜的臭味,与雨水夹杂着的水汽味。
“佛门圣子?佛门第一人?普度众生?我看你是沽名钓誉之徒吧?你口中颂着佛经,手中拿着法杖与钵盂,可是真糟糕了,我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却看不见一点佛的踪迹。”
恶鬼从容不迫地将梵文锁链挡在折扇之外,轻佻且骄傲道:“你真的如我一般尊敬你的佛么?你的佛真的如我的神爱我一般偏爱你么?“
“啊——”梵语的锁链在暴雨之中顷刻碎裂,恶鬼得意地凑近,朝他吹出一口毒气,乌黑的毒素顺着他胸膛上的血管,狰狞地爬上他的脸颊,恶鬼低声道:“你的信仰似乎如这锁链一般一崩就断。”
在恶鬼口中,他健壮的身躯之中藏着一个无用的灵魂,他不信仰佛,却成了佛的圣子,佛不如他的神一般爱重众生。
简直,简直……荒谬!荒谬!区区一个不知哪来的邪教鬼,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自得神明的偏爱!
六味最终却只是抿住了唇,只是说道:“或许只是我感觉错了,或许他们只是经过中州倒卖去其他地方。”
寄空回过了神,从中感受到一丝忌惮,他贴心地选择忽略,而后郑重其事道:“施主,不必担心,小僧定然时时关注,若是这群人心怀恶意,小僧绝不让有他们得逞。”
佛怎么不爱世人,他怎么不尊崇佛,他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让六味因此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谈话或许到这里就该终结。
可是谁料六味静静地顿了许久,那双灰白的眼睛似乎真的能够看见他似的,寄空不禁羞涩起来。
“太好了。”六味慢悠悠道了一句。
“什么?“寄空一愣。
寄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目盲的医者,颇为受宠若惊地扬起了嘴角。
“虽然我的眼睛没办法看见寄空法师的模样,但是我的鼻子却很灵敏。”轮椅上的医师的语气带着点俏皮和跳跃,朝寄空活泼的挤弄了些许眉眼:“甚至颇为奇异,我……能够闻见情绪的味道。”
这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吧?
但六味却装模作样地在空中嗅了嗅,而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寄空法师现在很高兴,不复过往的忧郁,说明我的话疗起了效用。”
像是真的闻见了点什么特别之物。
寄空抿住唇,耳尖泛红。
.
“……多谢施主治疗。”
寄空勉强压抑住笑,这种被关心的暖意却回荡在心间很难淡去,瞬间就表现在眼角眉梢,让他整个人精神焕发。
玩笑过后,六味才道:“寄空法师,我很担心你,我的侄子小章鱼也很担心你,说来你可能不信,但他非常崇拜你。”
寄空多少有些惊讶,放松道:“难道小施主也信仰我佛么?”
察觉到寄空对于佛的态度,多少带着点含糊,六味笑意加深,摇摇头:“他看上了佛金光闪闪的金身,小孩子,就爱这些东西。”
寄空失笑。
六味重新被寄空安置到马车之上后,章鱼便期期艾艾地蹭过来:“姑姑,怎么样?怎么样!他不会要发现我们了吧?”
六味谜语人般勾勾唇角:“治疗效果很好,他的注意力会到他该去的地方。”
章鱼松了一口气,美滋滋道:“谢谢姑姑!”
小孩满满的安全感几乎要溢出来了,他真的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寄空发现,据顾定邦说,信了教的人就是狂热的癫子,哪怕是世界毁灭都不能阻止他们费劲一切心机去完成神明的指示。
侧面很好的例子就是将六味奉为神明,结果惨遭背刺怀了十几个小崽子,最后却还是期期艾艾地要抓六味回去当神的右护法随风。
章鱼虽然看寄空一副慈祥正常的模样,但是若是寄空的神明可是当真说出了要将他们缉拿的口号,寄空法师会干些什么呢?这谁又明白。
接下来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随风被那场突如其来的背刺伤得颇深,总之他没追上来,但是教中不少小头目却追了上来。
他们叫嚣着要把神医抢出来,倒是半点没有说关于“教主”之类的话题,显然是随风与他们通过气了,他们死的死,逃的逃,居然到最后都没有鬼说出一点六味是他们教主的情报。
借着这个更近的例子,顾定邦教训章鱼道:“你看这些信教信的脑子都坏掉了的东西,你看他们教主什么表现?”
章鱼一边听话地点头,一边倒是朝六味挤眉弄眼,被顾定邦发现了,似乎陷入叛逆期的章鱼很是维护对自己很好的六味,梗着脖子道:“姑姑只是喜欢体谅别人,常常和别人交谈,给他们疏解心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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