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如今的人人鬼鬼都不一样。
真奇怪啊,这个世界之上,还有鬼会琢磨道么?
简直与当今收割性命,鼓捣仪式的人鬼,都不一样。
时愿不禁恍惚,猴怪又说起话来,那一瞬间的仙似乎只是时愿的错觉。
时愿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眼睛正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冒出来,就像是遇见了春雨的野草不断疯长,正应和此刻她波澜起伏的心。
那段时光实在是太过短暂,短暂得在她漫长,永无止境的生命之中似乎只是一个瞬间,但是尽管只是经历过那一个末梢,经历过万万年前那一个时代的回光返照,她却始终忘不掉那种骇然之感。
那是真正该修的道,该寻的仙。
与此刻的丑陋相比,那是何等的光芒万丈。
第151章 长生不老
从心灰头土脸地跑进皇宫之中。
宫殿的大门幽幽打开,一股极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瞬间,从心神气一清,连夜赶路后昏昏欲睡的大脑立刻清明起来。
燕游为什么要在皇宫之中点这么重的醒神香?
从心心里忍不住浮现起疑惑,不妙的预感正如同海浪一般层层扑打而来。
一走进殿中,首先瞧见的是凌乱四散的奏章落在地上,四周的宫人尽皆噤若寒蝉,毕恭毕敬地站在殿中,视线略微往上抬,只见一个身着长袍,露出半个白玉似的胸膛的少年坐于高台。
少年帝王头生玉角,正一手扶额,一手伏案,那张极其清俊温雅的脸在沉沉的戾气之下显得阴郁起来,他锐利如刀剑的眼眸扫过来,从心心中乍时一紧,整个人伫立在原地,浑身汗毛直立,一股冷意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试图开口说话,可是刚张开口,干涩的嗓音之下,只能蹦出些许喑哑的音节。
反倒是年轻的皇帝睨了他一眼,却道:“谁放他进来的。”
从心一愣,他不禁上前一步喊道:“徒……”
“放肆——”
“不经通报竟敢擅入!”燕游厉斥道,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晕红从他的脸上一路烧上胸膛,气急的怒吼让殿中宫人着急忙慌地俯首而跪。
从心茫然地环顾四周:“徒儿?你怎么……”
“沈余!”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似乎是厌极了的声音。
被沈余亲自弄出抓押进监天司牢房之时,从心还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不明白,他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事情便急转直下成如今模样。
“……”
沈余离开的脚步顿住,扭过头,只见刚被他弄进牢房里的道士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执着地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余无奈地叹息一声,试图伸手别开从心的手,他低声道:“从心大人,我也想知道。”
“砰——”
牢房门被关上,徒留从心瞪大双眼满是无措地站在原地。
沈余最后朝从心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似乎是顾念到过往的情谊,沈余为从心挑了一间较为干净整洁,且靠内里的牢房,牢房四周都没有关押其他人。
等这一行人走后,整个牢房里便寂静得不成模样。
他着急忙慌地回到国都,是因为师兄师姐们通知他师父和他的徒弟吵起来了,他的徒儿大发雷霆几乎与师父撕破脸,师父负气而走,不知去往何处,他的徒儿也不见任何书院里的人。
从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过去,师父和他的徒弟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啊!到底是什么变故,会让他们之间吵这么大一场架?
而且,面对着师父那张脸,他的徒弟居然也吼得下去,还闹得这个场面。
从心苦恼地揪住头发,蹲成一团。
“怎么回事啊……”
他小声的埋怨声落在寂静的牢房里。
牢房外的沈余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心道长在外面呆得太久,已经看不清国都内的风向,甚至直到被陛下厌弃都不明就里……
沈余心中不敢妄加揣测,但是在整个国都剧变的当下,弱小如喽啰,稍不注意就容易消失在滔天的飓风之下。
陛下生病了,这几乎是几千年的麒麟王朝之中未曾有过一事,过往的皇帝,不管继位之前是何等孱弱多病之躯,在麒麟的庇佑之下,都会身强体壮,一跃而起,陛下的情况却似乎是头一遭。
这或许只是偶然,但这或许也是因为陛下当时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从而博得了麒麟的怨怒。
毕竟,夜深之后游魂附体之症如今已经困扰了陛下整整三年之久。
不……
沈余否定道。
或许更久,时间更长,只是一开始并不那么明显,也并不那么难以控制,直到事态逐渐严重,情况愈加失控,一切才在世人目光下披露。
陛下的确是麒麟王朝千年未有变革之皇,但是变革,永远都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它到底会带来财富,还是会带来战争,或许都会……哪怕是再高明的谋士都无法预知,何况局中人?
陛下与书院撕破脸皮,到底是因为京中对其鬼魂迷眼之揣测,还是因为对书院鬼神书生之忌惮,又或者陛下心中另有谋算,这些沈余都不关心,也不打算关心。
皇城之中的小小侍卫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只知道,他的一切荣耀都由陛下给予,一切理想也尽归于变革之帝王,他只需要在陛下的命令之下,不断向前,不断向前!
***
皇城之中的变故,悄无声息地湮灭进阴影之中。
“道士越来越多了。”顾定邦趴在客栈窗户之中,皱着眉头道:“道士最近怎么都一窝蜂往这里涌?而且他们怎么都进来了?监天司不管吗?”
这件事的发生好似就在他们进入国都之后,道士的数量几乎是爆发的状态,过往看不见几个道士,如今过几条街就能瞧见一个。
问题来了,道士为何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了中州国都,难不成是有什么道门论道法会么?
顾定邦对于道士并不了解,只知道是个名门正派,不算名满天下,也算是颇有声望,他印象里最深的道士也就只有当今中州皇帝的亲传师父,帝师从心,只是从心虽然是道士,但是似乎与道门并不亲近,据说是半道加进的书院,自此就生是书院人,死是书院死人。
“难道是上面的指示?”时愿突然说道:“他们道门可与佛门一般。”
“与佛门一般?”顾定邦不明白这些隐晦之语,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他学到的些许法术皮毛,来自于江湖上某个浪客,算得上是诡秘中人里的“散修”,对于应该知晓的常识,是一概不知的。
“佛门有一尊无名佛,道门也有一尊无名道祖,他们两门都是万万年前传下来的教派,本身便底蕴不俗,据传,他们甚至能作法塑身,沟通天外之神,佛门的仪式是塑下一尊,又一尊金身,不过道门的仪式却鲜有人知,连我也不清楚。”
时愿有些遗憾道。
顾定邦敬仰地看了时愿一眼,不愧是能够一击瞬秒大鬼之人,什么都知道。
时愿皱起眉头,手紧紧攥住怀中长棍:“道门如今的领头人是一个白胡子道人,世人皆称之为老天师,寿数绵长,法通天地,可他也做不到将如此多的,四散在各地的道人一同聚集在中州国都。“
时愿顿了顿,脸上蒙上一层阴影:“没错,是祂,一定是祂发话了。”
“谁?”顾定邦还傻傻地在问,六味低声笑了一下:“还能有谁,愿姐说的不就只有道门唯一的顶头上司,道祖么?”
顾定邦瞪大眼:“这还真是……多事之秋。”
他的心止不住地打鼓,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窗下,中州国都街头依旧人来人往,如源源不断的河流,晚风卷起树杈之上抖落的落叶,拂于头戴笠帽的和尚脸上,寄空压低了帽檐,手握法杖,避让进中州国都的小巷之中。
他从监天司之中出来,本想去寻六味一家,可是等临到城门口,他才骤然回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的落脚之地,寄空在城中寻找许久,可是这是中州的国都,大得让他这个异乡人心生胆怯,可中州也很小,监天司管理处前也只有一亩三分地,于是他沉默良久,终于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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